“我只是來蹭電腦。”芭芭拉不好意思地撓頭，迫不及待把唐宇拉到三臺并列的顯示器前，做了一個雙手前攤的動作，“鐺鐺鐺——看這個！世界最先進的小型計算機服務器，處理器最高可達61核，支持十六塊大容量熱插拔硬盤，提供超高AI算力支持！”

“還有這個！超級計算機中央服務器，光是機箱高度就超過了兩米！100Pflop/s的性能在全世界的超級計算機中都能排進前五百名！”

“這個是中央控制臺，采用全息投影界面，附帶語音識別系統，我還給它增加了六百多種不同模型的AI智能管家……”

“這個是自動運行的機械臂，用來維修破損的蝙蝠戰甲……”

“這個是高科技試驗臺，可以還原槍擊痕跡啦，測試物體受力啦，檢測材料的性能啦……”

“還有這個……這個……”

少女一路興致勃勃地介紹，嘴里不時冒出專業的技術詞匯，也不管唐宇能不能聽懂。

雖然才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女孩就戴上了大號的方框眼鏡，但是唐宇看得出來，她臉上的笑容確乎是發自真心的。

果然，電腦才是本體吧？

他在心底吐槽。

瀏覽完全部的高科技設備，坐在控制臺旁的韋恩少爺接過管家遞來的熱咖啡，抬手示意唐宇在對面坐下。

芭芭拉吐了吐舌頭，自覺跑到一邊上網去了。

落座后，感到氣氛有些凝重，唐宇下意識松了松衣領。

“阿爾弗雷德說，你有重要的事找我商量？”布魯斯·韋恩一手撐著腦袋，另一只手輕輕搭在扶手上，輕蹙眉頭。

也許是昨晚被電擊過的緣故，他的眉宇間還殘存著一絲疲倦。

唐宇沉默片刻，把自己所知的“哥譚毀滅計劃”和盤托出。

他已經下定決心，準備叛出聯盟了。

如果沒有即將到來的氪星入侵，在接下來這場交鋒中，他大概率會選擇隔岸觀火，或者借機敲韋恩少爺一筆。但是在真正的危機面前，一座城市是否毀滅已經無足輕重了。

真要讓佐德三人啟動了創世引擎，整個地球文明都將不復存在。到了那時，人類所有的信仰、理念、道德、爭端，都只是過眼云煙，甚至不如宇宙間的一粒砂礫。

一想到此時此刻的地球上，佐德三人正躲在某個角落旮旯里曬太陽發育，唐宇心底就涼颼颼的。

氪星人都要毀滅世界了，誰要管你蝙蝠俠和老岳父一家的恩怨情仇啊！

“大概就是這些了……關于計劃的具體實施步驟，我知道的并不多……”

隨著唐宇的講述，布魯斯·韋恩的眉頭越夾越緊，時不時還伸手輕揉眉心。

“你是說……雷霄古和他的手下……打算在近期動用武力毀滅哥譚市？”再三向唐宇確認后，布魯斯的眉頭直接皺成了“川”字型。

他的面色幾度變幻，突然長嘆了一口氣。

“你覺得，之前乘坐的高架鐵路怎么樣？”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回復，直接把唐宇給問懵了。

不是，我在和你談論拯救哥譚，你在和我討論高架鐵路？

這人不會被電傻了吧？

除了這個可能，唐宇實在想不到其它解釋。

沒等唐宇緩過神，韋恩少爺繼續說道：“我的父親，托馬斯·韋恩曾經說過，建造廉價的大眾交通工具是為了造福市民，所以哪怕高架鐵路造好以后連年虧損，也從來沒有停止過運行。”

所以呢？

唐宇愣愣地看著他。

“父親還說過，生意應該交給更專業的人來打理，那些對生意更感興趣的人，也許更適合掌控公司……”韋恩少爺的眼神不停閃爍，似乎陷入了痛苦的掙扎之中。

突然，他猛地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面，一臉鄭重其事：“所以，我打算退休了。”

哈？

唐宇的大腦一片空白。

“從下個月起，我將讓出董事席位，不再參與高層的內部決策。”只是說完一句話，卻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韋恩少爺一屁股坐下，整個人癱軟在椅背上。

這一刻，唐宇居然在布魯斯·韋恩身上嗅到了一絲軟弱的味道。

這怎么可能？

眼前這位可是布魯斯·韋恩啊！

他是DC世界的蝙蝠俠、正義聯盟的戰術大師、打擊犯罪的黑夜騎士……好吧，盡管“騎士”這個頭銜已經變成了“披風斗士”，但不論頭銜如何變化，在唐宇心中，布魯斯·韋恩永遠是那個為了哥譚可以犧牲性命的偏執狂……

這樣的家伙，居然會在哥譚面臨危機的關鍵時刻，選擇主動退休？

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

一時間，唐宇居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退休以后，我會加入泰勒女士的慈善組織，致力于救濟哥譚的貧困市民，我還會把一半的財產投入泰勒女士的環保基金會，用以保護那些瀕臨滅絕的植物，還有……”

唐宇面色木然，聽著韋恩少爺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退休后造福哥譚的計劃，總感覺有哪里不對……

你韋恩少爺什么時候開始關心哥譚的植物了？投一半身家拯救瀕危植物也太夸張了吧？

“等等，那蝙蝠俠呢？你把財產都用來救濟市民了，蝙蝠俠的那些高科技裝備怎么辦？”他下意識問道。

“那些都不重要了。”布魯斯·韋恩雙手交叉，“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時，你對我說過的話么？”

“你是說？”

“華國的那句諺語，‘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些天我思來想去，總算弄明白了。”韋恩少爺的表情十分認真，“消除犯罪的本質在于消除貧困，只要我能從根源上解決‘犯罪’產生的問題，蝙蝠俠的存在也就沒有意義了，不是么？”

唐宇啞然。

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如果你覺得‘消除犯罪的本質在于消除貧困’，那么請問，那些已經掌握了大量財富的富豪，為什么還會犯罪呢？”

唐宇一句話，把韋恩少爺嗆得啞口無言。

事到如今，唐宇已經可以肯定，韋恩少爺的精神出問題了。因為真正的布魯斯·韋恩，絕不會相信“消除犯罪的本質在于消除貧困”這種看似站在道德制高點，實際上完全不合邏輯的鬼話。

有意思，哥譚擅長精神控制的家伙有哪些？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