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琢怕花非花躲在暗中偷襲,戒備許久,直到發現地上的無情臉色不大對勁,這才試著將無情拖走。
拖了幾步之后,迅速將她抱起,向著林子外面跑去。
跑不多久,遠處忽然傳來猛烈的爆炸聲,震得整片林子簌簌作響。
“咋回事?我靠你們不會是埋地雷了吧?”王琢看向懷里的無情,她此時臉色蒼白,已經昏迷過去。
王琢一陣頭大,也想不了那么多了,順著山路,朝著可能有人煙的方向跑去。
…………
無情醒來時,外面正在下著細雨,她躺在山腳一處凸出的山體下,正好遮雨。
她迷迷糊糊想要起身,但是左肩傳來劇痛,這才想起,自己被花非花當成擋箭牌差點死了。
轉頭時看到那柄刺穿自己的劍已經斷成兩截丟在地上。
而自己的傷口也已經包扎起來。
是誰救了自己?
“你醒了?你這時候一定是在想誰救了你,沒錯,就是我。”
身后有人出聲,無情轉過頭,發現就是那個打敗花非花的年輕人。
只是他此時靠坐在巖壁邊上,一只手壓在肚子上,臉色不大好。
無情冷聲道:“我們是敵人,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王琢道:“沒什么,就是看你長得可愛,是我喜歡的那一款,所以準備讓你來個以身相許。”
無情道:“可惜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款。”她廢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不殺你了,后會無期。”
無情一手遮頭,沖進了雨幕,跑走不見。
“這可咋辦……”
無情離開后不久,王琢倒吸一口涼氣,又是這樣,重傷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
原來他當時在樹上,實際上是真的中彈了。
這一槍打中了他的肚臍左上方,好在他體格強壯,功力深厚,用肌肉硬生生鎖住了傷口,所以強撐著沒有被花非花發現。
直到現在,傷勢爆發。他急需要取出子彈,然后包扎傷口才行,不然時間拖久一點,開始感染又要出現麻煩了。
就在王琢處于無助狀態,想辦法如何求生時,無情竟然又跑回來了。
王琢道:“怎么回來了?不會是碰上鎮遠商行了吧?”
無情道:“我司徒無情從不欠人情。”她手上握著一把草藥,蹲到了王琢身邊,準備伸手撕開他傷口上的衣服。
“等等,女孩子別這么暴力,用這個。”王琢將自己的匕首遞過去,“本來最好是點個火消消毒,但看來條件是不允許了。”
無情接過匕首:“你把刀給我,不怕我一刀殺了你?”
王琢笑道:“不怕,就算你先出手,我也能拉著你一起死。要是被別人經過看到我們的尸體,說不定會以為我們是殉情的小兩口,把我們合葬呢。”
“哼。”
無情劃開王琢的衣服,才發現底下的竟然是槍傷,原本她還以為只是劍傷而已。
“別看了,就是你打的。你那個破槍威力太小,要是打穿還好說,偏偏現在子彈留在里面,你得用匕首把傷口切開,然后幫我把子彈取出來。”
無情暗道:威力小?我那把槍明明可以百米外打穿人的頭骨。
“取出來?有鑷子嗎?”
“沒有。你指頭不是很細嗎,用你的手指夾出來。”
無情看著傷口不斷滲血,知道不能拖,道:“那我動手了,你忍著點。”
王琢將一根木頭叼進嘴里,示意她速度。
無情是花非花教出來,殺人不眨眼的女土匪,下刀沒有一絲猶豫,快狠準地在傷口上劃出了一條深深的口子,然后用手扒拉開。
王琢目眥欲裂,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
疼!但硬漢,不叫!
無情低頭仔細地在傷口里翻找著,但血一股股涌出來,嚴重阻礙了她的視線。
“怎么辦?我找不到子彈。”
王琢深吸一口氣,吐掉嘴里的木頭,顫聲道:“用手摸啊……快……”
“哦。”無情伸進去兩根手指摸索了起來。
王琢抓住了自己的頭發。
“你不疼嗎?”
“疼。要是有盤黃色錄像帶分散我的注意力就好了。”
“等等,我好像摸到了,硬硬的,但是卡在那里。”
“別……別摳……那個是我肋骨……”
“……我好像摸到了一粒什么……啊對不起,我幫你塞回去!”
無情手忙腳亂地將手指勾出來的腸子塞回傷口。
王琢開始翻起白眼。
“……怎么辦?我還是什么都沒找到。”
王琢虛弱地說道:“你再找找吧……大不了……我還有……NR……”
“什么NR?”無情低頭繼續找子彈,看救命恩人快掛了,她心里也開始急躁起來,手上的動作不由就更大了,連帶著她肩膀都開始滲血。
眼看王琢已經奄奄一息,或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或許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被無情不知道從哪摸出一顆彈頭。
“找到了!”無情大喜,臉上首度露出了笑容。
“嗯……”但王琢已經神志不清了,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疼的。
無情收斂起笑容,連忙揉碎止血的草藥,鋪在傷口上。
但是傷口太大了,那里正血如泉涌,靠草藥怎么止得住啊?
這時候王琢驚醒過來,虛弱地問道:“找到了嗎……”
“找到了!但是你現在一直在出血,得想辦法把傷口縫起來。”
“不用管了……幫我把傷口包緊……”
無情連忙用匕首切開王琢里面的襯衫,撕成一條條,緊緊地包住了傷口。
“謝謝……我沒事了……你有事可以先走了……”
無情起身道:“是你說沒事的,那我走了。”
“嗯……”王琢昏昏沉沉地睡去。
無情將匕首放到王琢手邊,轉身離開。
雨下了個把小時停了,但是太陽也開始落山,沒了太陽公公的溫暖,山林特有的那絲陰寒開始占據上風。
王琢失血過多,雖然體格強健,但也需要時間來造血,他此時身體不僅開始缺水,而且慢慢已經出現失溫的情況。
他身體自救性地哆嗦了起來,盡可能地激發熱力,和越來越冷的山林低溫較勁。
無情抱著一堆從密林中搜到的干柴跑回來,她還是放心不下。
雖然兩邊是敵非友,但對方不計前嫌救了自己,自己就這么拋下他,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