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潛來偷廟供,驚覺銀屏夢。
- 仙武大明:開局偷吃供品
- 北邙老翁
- 2102字
- 2023-01-17 13:11:16
第三章:潛來偷廟供,驚覺銀屏夢。
宿霧盡收,旭日初起。
寤醒,杜仙鳧粗略地將狼妖毛皮裁為數(shù)片,湊合著做了雙“狼皮靴”,再拿枯藤扎縛緊腳絣。
女地仙的銀釵似乎是個寶貝,也順手揣在了兜里。
爾后便告別了石碣村。
山西移民和防送官差全死了,杜仙鳧不知道下一步該投托何處。思量再三,當務(wù)之急是走出荒山,覓個有人煙的地方。
盤坡轉(zhuǎn)徑,攬葛攀藤。迤邐走了數(shù)十里,來到了鄢陵縣城。
“鄢陵?”
“這是哪兒啊?河南?山東?”
杜仙鳧原本是從山西洪洞出發(fā),一路遷徙至安徽徐州(徐州在明朝屬南直隸,由南京直轄)。但他不清楚路線,也缺乏盤纏,故難以繼續(xù)前進。
他進了鄢陵縣城。
“站住!”
方才邁步過了城門洞,立馬被持戟戒衛(wèi)的兵卒攔下,一通盤詰:“打哪兒來的?姓甚名誰?速速亮明身份文牒。”
“我叫杜仙鳧,本貫山西。”
因為穿了一身破衣爛衫,加之是外鄉(xiāng)人,遂被守城門的兵卒誤認成了流民。“山西的小胎娃,咋流竄到俺們鄢陵?”
“身份文牒嘞?交給俺勘驗。”
杜仙鳧沒有文牒。
“丟了。”
兵卒翻了臉,發(fā)了性。“這廝來歷不明,行蹤可疑。扣起來!押你到衙門走一趟。”沒等杜仙鳧緩過神,就遭兵卒反剪雙臂,押至了縣衙。
緋羅繳壁,紫綬卓圍。
戒石上刻“御制”四行;漆牌中書“低聲”二字。
鄢陵的縣衙修建得很是威嚴。縣太爺無暇顧及雞毛蒜皮的瑣事,杜仙鳧進了公門,交付低級小官“典史”鞫問。
“大膽刁民!見了本官還不下跪!”
典史雖說品級卑微,可他的架子不小。上了公堂,呵斥杜仙鳧下跪。
杜仙鳧腿腳不利索,跪不下去。
捏了一派假話支吾:“本人是秀才出身,見了官,不用跪。”
“喲嗬——”典史笑得輕蔑。
繼續(xù)審問:“從實招來!你這窮書吊子鬼鬼祟祟地在城門外晃蕩,居心何在?”
杜仙鳧沒有隱藏,從“抽丁”“被迫移民”開始,到“遇狼妖”“全員藏身狼腹”,一五一十地詳細交代。
聞言,典史半信半疑。
“來人,將其暫行收押!”
“待本官到戶部勘核后,再做斷決。”
一聲令下,觸了霉神的杜仙鳧就給羈押到了大牢。于此同時,典史遣了兩名皂吏和貼書,前往戶部核查,驗證杜仙鳧是否撒謊。
這一查,便耗了足足兩個月。
烏飛兔走,歲聿其莫。
到了臘月的朔日。杜仙鳧得以無罪釋放,并且官府還改了判,他不再需要遷徙徐州,而是就地安置在鄢陵。
城南有棟民宅,房主死于元末混戰(zhàn),宅子分配杜仙鳧居住。
宅子不大,僅兩間瓦房。
縣衙里的書辦寫了張房契,杜仙鳧簽字畫押。爾后,衙役又扛來了幾把農(nóng)具,和一袋子糧食。
手里有糧,心里不慌。
在牢里混沌了些許日子,壓根兒沒吃過一頓熱飯。
饑腸轆轆,當即生火蒸白米飯。
“嘿!不是給你吃的!”衙役說道:“袋里盛的是稻種,種地使的,萬萬吃不得。”
又叮囑幾句,衙役走了。
杜仙鳧解開袋子,將未脫殼的稻種裝入米缸。簡單將宅院清掃,抄起柴斧出了門。他身無分文,打算抓些野雞野兔充饑。
若抓不住獵物,就砍幾摞木柴,賣柴賺錢。
朔風凜凜,侵肌裂骨。
時逢數(shù)九嚴寒之際,大雪紛紛蓋地。杜仙鳧踩著碎瓊亂玉,背著北風而行。
摸索了片晌,完全找不到野雞野兔的蹤跡。
饑寒交迫。
“算逑,回去吧。”
“爺不受這鳥罪了。”
杜仙鳧可謂是“退堂鼓的班頭,尥蹶子的狀元”。他又擺爛了,打算將播種用的稻種煮熟充饑。
原路返回的途中,偶經(jīng)一座廟宇。
張目望去,看清楚是座小道觀。正門虛掩,門上高懸金字大匾:敕建紫虛觀。
“這世界有妖怪,自然也有降妖除魔的道士。”
“走,進紫虛觀里瞧瞧。”
腳下的雪踩得吱嘎作響。杜仙鳧冒冒失失地闖入了道觀。四處張望,博山爐里爇著熏香,卻覓不見道士的蹤影。
“沒人么?”
穿過院子,徑直步入正殿。
道觀雖小,供的神卻多。三清擺中,四帝分列。左壁廂二十八星宿,神格岸然;右壁廂八部正神,法相莊嚴。
而杜仙鳧的目光,瞬間就被供桌擺的“供品”勾住了。
供品有糖酥餅、綠豆糕、酸山楂、甜鴨梨、鹵豬頭。
咕嚕嚕——
腸胃在叫喚。
他左顧右眄,確認道觀里無人。
開吃!
饞貓也似撲上供桌,左手抓住糖酥餅往嘴里塞,右手拿起鴨梨往嘴里填。化身“凈壇使者”,一頓狼吞虎咽。
“三清老爺,您是神仙,不食人間煙火,我就替您老人家吃了吧。”
他還裝模做樣地沖三清的神像行了個禮。
適時,凜冽的朔風卷地襲來。
杜仙鳧徹骨生寒,苦于沒有過冬的棉衣。“三清老爺,您好人做到底,再送我?guī)准抟掳伞!?
言訖,他將大殿里懸掛的法旗,經(jīng)幡,錦旆等絲織品扯下。胡亂地裹在身上,御寒。
呼——
吃飽穿暖,愜意地吐出熱氣。
“三清老爺,我杜仙鳧決非小人。等日后發(fā)達了,一定給咱們道觀捐幾千兩銀子。”
四下依舊無人,他要開溜了。
“大膽蟊賊!竟敢擅闖我紫虛觀!”
只見靈光一閃,某位野鶴為胎,白云作骨的坤道立于門外。她身穿天青飛魚氅,手持麈尾拂塵。
杜仙鳧手里仍揣著沒吃完的鹵豬頭。
尷尬地舔舐唇角的油花。
“這位女道長,你的手藝不錯,豬頭鹵得夠爛糊,也夠入味。”
坤道瞥見狼藉的供桌,氣得玉面生煙。
“哪里的野漢?竟敢偷吃供品!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言猶未了,她又瞥了杜仙鳧身上的旗幡。
惡氣填胸,雙眸爆火。
銀牙咬碎說:“偷吃供品也罷,怎地將‘引魂幡’裹于身上?”
“什么‘引魂幡’?”
杜仙鳧茫然。
他在不知不覺中闖了大禍,適才隨手扯下用于保暖御寒的旗幡,實則乃是“引渡亡魂入黃泉”的信物。
坤道冷笑。
“再多吃些供品吧,動了引魂幡,大抵是熬不過今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