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偷梁換柱,鳩占鵲巢。
- 仙武大明:開局偷吃供品
- 北邙老翁
- 4044字
- 2023-01-24 23:56:37
第十七章:偷梁換柱,鳩占鵲巢。
犬牙觺觺。
“中!”
“再中!”
電光石火之息,兩柄柴斧飛旋,斧刃精準鑿入大黃的上下兩片牙齦;斧柄倒豎,作撬棍撐開它的兩顎。
躒身飛撲,杜仙鳧救下鄰家孩童。
嗚呼呼——
孩童驚魂未定,幼小的身骨止不住地啜泣,欷歔。
“快去找你的爹娘。”
吼——
牙縫血淋津。
大黃調轉狗頭,一雙紅絲狗眼凸暴,兩道清光狗爪奪命。它后腿蹬地,蹶然暴起,欲將杜仙鳧絞為肉臊子。
智高膽大性如綿。
杜仙鳧臨危不懼,只把腳一踅,輕松寫意地閃過。
它撲地猛,把不住力道,撞爛了一顆小樹。
吭嗤——
吭嗤——
狗鼻子噴出白蛇。一撲落空,雙腿再蹬地。
桃木劍出鞘。
杜仙鳧則運轉真炁,催出絲絲縷縷的劍罡。時日不早了,他趕著去紫虛觀,遂直接祭出了最強的招數——【帶月叩門】
月弧狀的劍罡飛縱。
大黃毫無招架之力。
肚腸流出數斗,四只狗腿挺了幾下,嗚呼哀哉了。
“土來!”
杜仙鳧再施展出【黃婆如意遣山法術】操控四野的泥土,陷出一座深坑,將大黃的尸首掩埋。
微日掛窗,花光映榻。
和煦的朝陽灑落在平潔的地面,寂然無聲,這個祥和的早晨似乎什么也沒發生過。
紫虛觀。
自打銅鈸山顯露了法力,坤道便對他有了三分冷落。就像魯迅先生寫的,杜仙鳧和坤道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
瓊香繚繞,瑞靄繽紛。
無人理睬杜仙鳧,他只得照舊揮動掃帚干雜活。
午齋過后。
“李道長,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交代幾句,出了紫虛觀。
不過,杜仙鳧倒也并未回家,而是徑投縣尉的府邸。他的復仇計劃開始了,要給縣尉送上一份殺人誅心的“大驚喜”。
【身法】一欄的數值已經修煉到了“35”。
身輕似燕。
潛形摸至府邸后方。
手指如鉤,扣住青磚之間的縫隙,發力翻過了搗椒紅墻。杜仙鳧貼緊墻根,繼續踱到了縣尉夫人的閨房。手指捅穿槅子,向內窺探。
無人,縣尉夫人不在房中。
吱——
杜仙鳧潛入其中,翻箱倒柜,他找到了縣尉夫人早前在藥鋪買的“紅花”。
紅花可落胎。
“嘿嘿嘿......”
“給你耍個偷梁換柱,鳩占鵲巢!”
杜仙鳧偷走了紅花,然后替換成了具備養胎保育效用的草藥。四下依舊無人,他小心翼翼地原路撤退。
縣尉害病,癱瘓在床已達數月之久。
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務,皆由縣尉夫人和家仆“來興”兩人操辦。來興是條精壯熱血的光棍漢,二十好幾,沒尋個渾家。
縣尉夫人也是個失花兒的浪婦。
一來二去。
她捺不住焦躁,再加之來興的撩撥......
羅襪高挑,肩膀上露兩彎新月;金釵斜墜,枕頭邊堆一朵烏云。
私通。
入了夜,縣尉夫人把病懨懨的丈夫哄睡了,就返回閨房。她取出落胎的草藥,準備吩咐丫鬟煮湯藥。
虛晃的燈影里閃出一道黑影。
從背后揩住縣尉夫人。
“老不死的睡了?”
那人恰是家仆來興。
夫人桃腮微顫,羞怒相激。一邊揮動拳頭,一邊嗔罵:“打脊潑才,嚇了我一跳。”爾后翻出陰險的聲色,說:“老爺堪堪入睡,你晚些再來吧。”
來興滾動兩道勢利的奴仆眼。
“夫人吃的甚么藥?”
呸!
她啐了一臉唾沫。
“曩日行歡缺了魚腸,苦的我服這喪天良的斷命藥。”
聞言,來興的臉皮青一陣,紅一陣。像是打翻了醬菜鋪,酸甜苦辣咸,五味雜糅。“誰的種?”
夫人昂臉,反問:“落胎藥都買了,你說說是誰的?”
來興跼蹐不安,背著手,踱來踱去。
噗通——
他突然雙膝跪地,叩頭懇求。“夫人,此藥萬萬不可服。腹里的可是咱倆的親生骨血!”
噓——
“夯貨小點聲。”
哀煢。
悵然嗟嘆。
“如若不用藥,等到胎兒問世,你我私通之事可就暴露了。依那老豬狗的性子,咱們皆是一條死路!”
面如秋后黃桑葉,來興說不出話來。
她的玉手撫摸小腹。
“未出世的孩兒,休怪娘親狠毒。娘親亦是無可奈何。”
縣尉夫人終究是服下了落胎藥。殊不知,她的“紅花”已經被杜仙鳧偷換成了養胎保育的藥。
數月后,城南。
杜仙鳧的【煉藥】等級提升到了【熟練】
黏糊糊的【賽蟾酥】也成功得到了改良,不再同往日那般惡心。
可他仍心有余悸。
【賽蟾酥】的藥效過于剛烈,上回直接給鄰家的狗整變異了。
抓了三只雞,繼續試驗。
嘬嘬——
拤住雞嘴,投喂微末的【賽蟾酥】。爾后將雞鎖入籠子里,靜觀其變。
咕咕咕——
彈指飛逝兩個時辰,藥效全部發揮。
小公雞依舊產生了突變,它的雞頭上又長出了一排肉蹼蹼的雞冠。兩道雞冠,分別歪在一左一右,像是梳了個“中分”的發型。
皺眉。
“不行,藥效還是太猛了。”
杜仙鳧不敢擅自服用,生怕給自己也突變成三頭六臂的怪物。
再抓一雞。
翻來覆去的試驗,均未得到滿意的答案。
“算逑!”
“太累了,歇一會兒再搞。”
尥了蹶子,暫時不管了。
日已矬西。
杜仙鳧換上一身玄色夜行衣,蒙上面紗,踏著點點星光前去縣尉的府邸。由他親手編排的一出好戲正在熱熱鬧鬧的上演。
劉府。
縣尉夫人的肚子掩蓋不住了。
“咳!咳!咳!取我的馬鞭來!”
縣尉病的重,他捺不住忿氣,要施行家法。高貴的縣尉夫人,如今被剝脫了衣裳。她赤著脊梁,匍匐在縣尉的腳下。
“臊窠子!如實交代,陰著我找的姘頭是誰?”
啪!
花容殘破,檀口無言。
縣尉夫人著實想不明白,她分明服了“紅花”,緣何落的今日之下場。
啪!
辣手摧花。
“豁出去了,丟了這副老臉,也得打死你這不守婦道的臊貨!”
侯在一旁的來興暗暗咬牙。
鞭子抽在夫人的身上,卻疼在他的心頭。
家丑不可外揚。
除卻“忠心硁硁,唯命是從”的來興外,周遭再無外人在場。
來興原名“李守義”。
四歲那年被父母賣了十兩銀子。入了劉府后,他為人忠厚,辦事牢靠。是縣尉最器重,最信賴的奴仆,將其視為“梯己”。
咳!咳!咳!
嗽地厲害。
縣尉把馬鞭子丟給來興。
“來興你來執鞭。不必留情面,狠狠鞭她!”
來興癡立原地。渾身確如中風麻木,兩腿一似斗敗公雞。
“老爺......老爺權且饒恕夫人。”
啪!
見血一鞭。
“背著我偷漢子!若非看在十年夫妻的份上......咳,早就報了官。依大明律,通奸者執絞刑。
雪白的脊背,綻放出了鮮艷的梅花。
縣尉夫人咬死了不肯交代姘頭是誰。
“來興,你就來打我吧。”
兩只幽怨眼睛斜拂如玉,半勾半推。
“我下賤,我該死......”
“怪我眢了眼,找了個窩囊無用的孬種。自家的女人挨打,他連個屁也憋不出,你就替老爺來鞭我吧。”
油煎肺腑,火燎肝腸。
來興苦不堪言。
他對夫人是動了真情的,可又懾于縣尉的威勢,左右為難。
“來興,執鞭!”
“務必問出她的姘頭是誰。”
來興不慎?了腳,平白無故地跌倒在地。
涕泗橫流。
“老爺......老爺,饒恕夫人一命吧。”咚!咚!咚!“老爺,來興給您磕頭了。”他把頭磕的響。
“押下柴房,明日再審。”
縣尉夫人倒也是個烈婦,硬生生扛了下來。來興慌忙上前,取衣衫裹住夫人,爾后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入了柴房。
“沒腳蟹!軟脧子!”
她怨罵。
“好個忠心硁硁的來興,你怎地不打死我?我死了,你私通家母的事也就無人知曉了。”
來興懸著心。
“屁也崩不出半點,算甚么漢子?”
罵也罵了,仍不解氣。
夫人挺起一口銀牙,狠咬。
來興搬來蒲墩。
“好菩薩,我......存了點碎銀,咱倆逃走吧。”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
兩般由自可,最毒婦人心。
“來興,你想不想同我做長日的夫妻?”
來興點頭。
忽地。
起了風。
悲風侵骨冷,殺氣透肌寒。
縣尉夫人趴在家仆來興的耳畔,嘀咕了幾句。“......辦成此事,你我便是長日夫妻。”
——————
天交三鼓,夜如墨。
吱——
縣尉的房門悄然推開。
一道黑影,一柄蓼葉尖刀。
縣尉忿氣郁塞于胸,他遲遲睡不著,思忖著該如何處置不守婦道的妻子。
“老爺,還沒睡......”
時維暖春三月,卻有一股颼颼的冷氣陰風襲來。
“你......你來作甚?”
蓼葉尖刀閃著潔白的月華。
抬起刀子。
縣尉懼。
“來興!你意欲何為?來興,你可是我親手養大的......來興,我幾時虧待過你?”
脖頸流紅,血染被褥。
家仆來興結果掉了他的主子。
嗚嗚——
殺人后,他也哭了。
陰風刮暗一天星,慘霧遮昏千里月。
杜仙鳧伏在屋脊,親眼目睹了一切。幾許淡淡的涼風拂面,他不自覺地掖緊了衣衫。好一條借刀殺人計。
不過,這場由杜仙鳧一手搬弄的是非尚未結束。
三日后。
劉府上下皆白,縣尉膝下無子,僅有偏房姨娘生的兩個女兒。縣尉夫人披麻戴孝,挺著大肚子。她哭得悲慟,眼淚恰似斷線珍珠滾將下來。
沒人知曉那天晚上的事。
也沒人知曉縣尉因何暴斃。
家仆來興僵著臉,由他負責籌辦縣尉的喪事。來興一面備棺槨,一面請僧道修設法事。暗地里,他則給驗尸的仵作,送了三百石白米,把事情搪塞過去。
縣尉一個鄢陵本鄉人,無親無故的,死了也無人知曉。
不覺春盡夏殘。
夫人懷胎十月,到了分娩的日子。
穩婆接生。
誕下的遺腹子繼承了縣尉的姓氏,霸占了縣尉的所有家私。后來又認了來興當“干爹”,在百年之后,親手把來興的靈位供進了祠堂。
杜仙鳧耍了一手借刀殺人。
老來興使了一道鳩占鵲巢。
“我是不是太陰損了點?”
杜仙鳧反倒萌生了幾許愧疚。
“反正,人不是我殺的,他的老婆跟我也沒關系。”杜仙鳧再度學習阿Q,施展精神勝利法,自我催眠:
“細細想來,我杜仙鳧非但沒有殺人,反而救了一條人命。是我掉包了‘紅花’,那小胎兒的命是我救下的。”
菊蕊堆黃,楓楊掛赤。
入秋,在春天里播種的三百馀畝良田結滿了莊稼。
杜仙鳧哼著愉快的小調,揮鐮刀刈稻谷。
“哈哈哈,老朱是個實在人。”
據洪武大帝朱元璋的圣旨,開荒耕地的前三年不必繳納糧稅。收獲的稻谷,統統歸杜仙鳧自己。
趕在農忙時分,鄢陵縣令還特意調遣差役,幫助收割。
朱元璋、朱棣、仁宗、宣宗......
大明朝的前幾任皇帝都算的上賢明,就是老朱家的后代越來越不爭氣。冒出了“木匠皇帝”“朱壽大將軍”、“煉丹皇帝”這類的奇葩。
新糧入倉。
杜仙鳧沽了一壺清酒,一頭燒豬。準備犒勞自己一通。
咣!咣!咣!
有人叩門。
“杜官人在家么?”
“在的,請進。”
來者是名老嫗,約莫六七十的壽數。眼昏似秋月籠煙,眉白如曉霜映日。她拄著藜杖,走路慢騰騰,行步虛怯怯。
“老奶奶,您找我何事?”
他并不認識老嫗。
“喜事!”
“杜官人,老身幫你說媒道親來哩。”
老嫗乃是“官媒婆”,她負責幫十里八鄉尚未娶親的年輕人牽線搭橋。鄢陵縣人丁稀少,結婚生子乃是頭等大事。
“不不不......”
杜仙鳧搖頭。
連聲拒絕:“多謝老奶奶的美意,但是不用了。”
“唉——二十好幾了,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歲。”媒婆的嘴似黃河水,滔滔不絕。“家里少個做針線的能行?”
她很是熱切。
“杜官人打山西來的,舉目無親,有個伴才有個照應。”
“劉裁縫家的女娃,眉眼生得那叫一個俊俏。哎呦——她的那雙小腳,美溜溜一朵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