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賽酥蟾】

——蟾蜍一只、杜衡二錢、烏頭二錢、熟地黃三錢......

諦視。

調配靈藥攏共需采集一十八味藥材，再經過九道工序煉制。此外，杜仙鳧又發現：他得到的方子并非【蟾酥】，而是【賽蟾酥】

黑背蟾蜍棲息在千里之外的陰山，數量極為稀少，千金難買。

【賽蟾酥】則算是改進版本。

不需要特意采集黑背蟾酥，畎壑間隨處可見的普通蟾蜍也可入藥。

“要發財嘍！”

杜仙鳧嗅到了銀子的甜味。斷肢再生，強筋壯骨。如若將調配出來的丹藥放到市場售賣，必然是搶手貨。

碧天清遠楚江空，牽攪一潭星動。

趁暮色，追在宵禁前，杜仙鳧迤邐來到生藥鋪。

“老藥師，我來抓些草藥。”

當值的藥師問：“小爺哪兒不舒暢？可有藥方？”

“有的。”

掏出坤道給的三兩壓祟銀，買了一半的藥材。他留了個心眼，將【賽蟾酥】所需的十八味草藥，分兩家鋪子購置。

“多謝。”

交錢。

捧著藥包往城東走了一射之地，步入第二家生藥鋪。

脂粉的膩香迎面竄來。

杜仙鳧趕得巧，他入鋪的時候，撞見了約莫三十歲的婦人。只見那婦人面容槁瘁，匆忙地上了轎子。

入內。

“折了本金唷......”

藥鋪掌柜罵咧咧地，把算盤撥的噼啪脆響。

“天底下哪有如此做買賣的？”

藥鋪掌柜的嘴頭子就是個走水的槽，止不住地埋怨：“好歹嫁了個有錢的大爺，幾枚銅板都扣的恁地清楚。”

杜仙鳧不經意問了句：“掌柜的，出什么事了這么生氣？”

“客官，您給評評理。”

掌柜悻然。

“適才買藥的女子，屬劉縣尉的渾家......”

縣尉二字入耳，杜仙鳧的心肝貍撓狗舔似的癢。

“剛才走的那個女人，是縣尉的夫人？”

掌柜點頭。

“縣尉夫人染了什么病？抓什么藥？”

杜仙鳧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

“她抓了‘紅花’三副。”

追問：“縣尉夫人買‘紅花’作甚？”

“‘紅花’可落胎。”

靈光乍現！

腦海蹦出一條妙計。縣尉屢屢使陰招，三番五次地欲置杜仙鳧于死地。目今，機緣巧合之下，杜仙鳧也籌劃出了一條堪稱完美的復仇計。

腹誹：

“縣尉啊縣尉，過幾天給你送個‘大驚喜’。”

有仇必報。

他不但要殺人！更要誅心！此計一出，必然使縣尉生不如死。

“這位小爺，您哪兒不舒服？”

緩過神。

“哦，勞煩先生幫我抓些草藥。”

燈火稀，人煙靜，半空皎月如懸鏡。

趕在宵禁之前，抓完了藥，杜仙鳧一路趲行，返回城南的家中。萬事俱備，僅馀下“蟾蜍”一味藥材。

咕——

呱——

入了夜的雙洎河畔，杜仙鳧閃在皎皎月光下。他的手腳利索，斯須就抓了一竹籃的野蟾蜍。

掌燈。

開始煉藥！

遵循藥方的指導，杜仙鳧按部就班地調配。

——“您已成功調配出【類蟾酥】一份。”

——“您的【煉藥】熟練度+1。”

——“您的【悟性】+1。”

賽蟾酥盛在石盄里，杜仙鳧的心情復雜。

黏糊糊，油亮亮的一團。

睹視煉出來的藥，他無端聯想到了麻子臉癲道士，伸長舌頭嗦黑背蟾蜍的景象。旋即腸胃翻騰，險些噦了出來。

“唔——”

“賽蟾酥雖然功效強大，但......真的太惡心人了。”

毒疙瘩，流膿漿......久久揮之不去。

“算逑。”

杜仙鳧死活下不去嘴。“這種好東西，還是先拿給別人嘗嘗吧。”

亥牌，烏云障月。

四方如潑墨，一派靛妝渾。

杜仙鳧捻手捻腳晃出了屋舍，他盯上了鄰家的那條看門黃狗，打算拿它來試試賽蟾酥的藥效。

“嗐，大黃！”

丟出一塊兔肉。

黃狗嗅到肉香，四條腿撒丫子撲上前。

“嘿嘿嘿......”

“我手里的肉，可不是白吃的。大黃，對不住了......”

噶嚓——

以手作刀，砍斷了它的前腿。杜仙鳧的另一只手則捂緊大黃的嘴，擔心它因疼痛而叫喚。

嗷嗚——

淺吟。

兩條狗淚橫流。

“乖！沒事了。”一壁安撫大黃的情緒；一壁將手指伸入石盄，扣了一團黏稠的賽蟾酥涂抹在大黃骨折的腿上。

敷了藥，大黃像是染了狗瘟，在杜仙鳧的懷里掙扎。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應該能好。”

須臾

發揮了藥效。

大黃靜了下來，它折斷的腿骨愈合如初，全然看不出傷痕。

“果然能夠斷肢再生！”

杜仙鳧得到了滿意的答復。

摩挲大黃的狗頭。“喏，全都給你吧。”

四五斤的風干兔子肉全部塞入了大黃的食盆里。

“我這應該不算虐狗吧？”

“管他吶，反正大明朝又沒有什么圣母的動物保護組織。”

啯啯啅啅。

大黃扒拉兔子肉，啃得香。

試藥實驗圓滿，杜仙鳧收起剩余的賽蟾酥返回家中。長夜漫漫，他無心睡眠，思忖著該如何對【賽蟾酥】進行改良。

主要是提升它的口味。

——“您已成功調配【類蟾酥】一份。”

——“您的【煉藥】熟練度+1”

——“您的【悟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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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曙色才分，海角殘星暫落。

徹夜未眠。

杜仙鳧又搗鼓出了數份賽蟾酥。與此同時，他還捎帶著將【煉藥】技能提升至【入門】等級；并增加了10點【悟性】

“悟性？應該和修煉秘籍有關。”

心滿意足。

杜仙鳧收起藥攤子，起身前往紫虛觀干雜活。

途經鄰居家門口。

“啊——大黃別吃我！”

“啊——”

聽的孩兒的哭叫。

驚愕。

“我艸！這難道是......大黃？”

吼——

吼——

狗吠勝似陣陣雷鳴，響徹了整個鵲尾坡。昨夜被拿來試藥的黃狗，當下卻變的足足有公牛那般粗壯！

尤其是它的那條狗腿子，暴滿虬曲的青筋。

“賽蟾酥的后勁兒原來這么猛？”

“直接給大黃整變異了......幸好我沒直接使用。”

吼——

鋸牙血口！

大黃的性情也隨之變得狂暴，它六親不認，兩道鋼鋸般的尖牙朝著飼養它的孩童噬去。

“爹——”

“娘——”

杜仙鳧摸出了柴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