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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福盛安

  • 志異縱橫
  • 江古流
  • 2431字
  • 2023-05-17 01:16:18

單薄的鐵門自然只是一個象征性的阻攔,無需第二腳,便被人從外轟然踹開。

祁荒整暇以待地坐在床鋪上,看著狹窄的門洞內擁擠地沖進來四五個打著赤膊的精壯青年。

幾人皆是白道汗衫,手中的片刀或提或拎,在昏黃的白熾燈下,晃的忽明忽暗。

“油渣仔,欠債還錢,今日係再寬限唔到啦,去肉舖抵債啦。”

為首一人笑著說道,和藹且親切,仿佛剛才踹開鐵皮門的并不是他。

但這也是剛剛沖進來說話時的表情,當他仔細打眼瞧向祁荒時,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驚疑。

他微微偏頭,一旁頭腦醒目、同樣看出問題的馬仔便低聲附耳來講:“大哥,我哋幾個幾乎全日都盯住呢個撲街仔嘅,冇人入嚟出去呢間房。”

“你唔係油渣仔,你係邊個?”

祁荒有點煩躁地撓了撓頭,混沌贈送的語言包似乎默認了對于東華語的掌握,所以眼下這個局面是他只能勉強聽懂對方的語言。

這種連聽帶猜的方式讓他很是不爽,更何況對方因為戒備而緊張地把明晃晃的刀尖指戳在自己的額前三寸呢?

于是他抬手驟然彈在了那幾乎是流水線切割出來的劣質鋼刀上,出手之快,幾乎無人反應。

因為嫌擠,沒有進屋,只是倚靠在門框上的一位寬眉青年看到了祁荒彈指的剎那,臉上的神情急變,想進身向前,被自家人堵了個滿滿當當,待到想要張口想要提醒,卻已是來不及了。

為首青年只覺得自己手中抓了一條鱗片銳利的活魚,刀柄上用來防滑的綢布幾乎瞬間將他的手心卷地皮開肉綻。

但還未等他反射性地扼腕喊疼,一只巴掌便橫按著他的顱首撞在了墻面上。

碰擊的剎那,那只手還“微微”地“揉”了一下。

只是這一“揉”,方才只是覺得眼前一黑,腦中一震的青年便發出了凄厲的嚎叫,在嚎叫中他摸向了自己的右臉,一片溫熱與粘膩,還有肌肉沒有皮膚包裹所傳來的獨特觸感。

他的半張臉皮幾乎全被“蹭”在了墻壁之上。

這慘痛的聲音驚地那身后的持刀欲進的幾人便是本能地一滯。

就是這一滯的功夫,祁荒便抬臂橫揮,說不上是什么招式,又或者皆是招式。

橫拉,勾掃,前推。

雙腳幾乎方寸未動,便憑著膝、胯、脊、肩的傳動迸發出了磅礴而冷脆的勁力。

在他面前的其余四人或躺或靠,皆是與地面或墻壁撞擊。

更令人稱奇的是,躺在地上的猶可說是重力的原因,而被甩在墻上的人竟也沒有滑落坐倒向地面,如同被頑童甩向墻面的泥巴一樣,狠狠地“粘”在了墻面之上。

唯一還站著的是此前向出言提醒同伴的那個寬眉青年,只是這提醒的沖動在祁荒打倒第二個人時,見識和本能便按捺下了他的行為。

筋斷骨碎,幾乎是與墻壁碰撞的那一側軀體全部被撞成了平面,當真是把人當泥巴操弄,何等的暴力與...造詣。

“寬眉毛”暗暗在心中下著結論。

“蔡李佛?詠春?白鶴?洪拳?”

祁荒悠悠哉哉地發問,順帶將一旁柜子上貌似是這房子里唯一食物的一塊波板糖拿起,拆開塑封,準備放入嘴中。

“偷渡來的大圈?什么時候馬鳳圖教出了這么邪性的劈掛了?”“寬眉毛”那兩條如同黑色筆刷撇下的兩道黑眉重重地擰在了一起,面色甚是是鄭重和戒備。

“哎呦,原來你們會說普通話啊?”祁荒笑瞇瞇地停下了自己準備吃糖的行動,轉而把那圓圈形的糖塊指向“寬眉毛”:

“吃嗎?”

寬眉青年的腮幫子里傳來了吱吱的響聲,同樣同樣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打家,怎能沒點氣性?

“大圈仔...”

然而半截話還卡在喉嚨里,走廊上便踉蹌撞出一道狼狽的身影,后背重重撞擊在對面的鐵皮門上。

寬眉毛還保持著右肘斜挑,左手架住右小臂的姿態,正是詠春的膀手。

此刻他心中卻是一片深深的澀然,隱蔽撩起的黐腳,被對方的撞起膝蓋擋住,接著便是連按向他天靈蓋的一爪。

幸得他及時轉蹬為踩,將自己整個人向后送出。

不然怕是自己膀手的這一下,還未必能接住對方那同樣以肘相迎的一頂。

腦中思維轉換的速度只是電光火石,卻也是在這同樣電光火石的剎那,寬眉毛的眼中,黝黑的門洞中飛濺出一道人影。

那徑直扣向自己天靈蓋的一掌,讓他只想起了曾在電影中看到過的投石機,同樣的避無可避,同樣的摧城拔寨。

年輕打仔目眥盡裂,眼中的血絲縷縷爆出,半靠在墻面上的肩胛翕動,雙腳硬生生地在沾滿污跡的地面上擰出一道白色淺痕,內扣的雙足竄起一道勁力。

這勁道越過脊柱,涌上肩頭,硬是以更快一線的速度,催起雙掌,以交叉耕手格住了對方的小臂。

清脆的微響以及骨裂的疼痛還沒傳達到大腦,他便意識到,對方還有一只手。

操,冚家鏟嘅,入社團第一日就埗街咗。

這便是鄭俊杰此刻空空大腦中唯一的想法。

但隨機而來的并不是頭顱破碎的痛感,而是口唇之上傳來貌似石塊壓迫的觸痛和窒息感。

一只厚重的手,似乎掌心中壓著什么,扣按住了他的下半張臉。

“吃吧。”

鄭俊杰此刻還勉力保持著雙手交叉價格在頭頂的姿態,于是他在一片陰暗中,以及窒息感中,勉強看見,那張臉龐依舊是戲謔的微笑。

只是,鄭俊杰能清晰的感受到此刻這個男人臉上的微笑,與之前的截然相反,仿佛是從一個喜歡無傷大雅的玩笑普通青年,變成了一臉純真踩死螞蟻的幼童。

孰為幼童?孰為螞蟻,自然不言而喻。

他知道此刻壓在自己牙關之上的事物是什么。

感受著兩側頰骨以及牙齦之上越來越強的壓迫力和疼痛,他知道,自己如果再無選擇,只怕下半張臉,連同對方掌心的這包波板糖會被一起給捏碎。

于是在對方有意留出的空間和余地中,他掙扎著,費盡力氣地微微張開牙關。

連同粗劣的塑料包裝以及尖銳的波板糖碎塊兒一頭咬碎咽下。

用著最不容易咀嚼的門牙,一點一點麻木的,咬食著堅硬的糖塊兒。

血液的甜腥與工業糖精的甜膩似乎沒有什么區別,鄭俊杰居然發現自己還能辨別這些東西。

祁荒滿意且無聊的松開了自己的左手,看著掌心的血污,他有點嫌棄地在對方的襯衣上蹭了蹭。

隨后,陡然提起一膝,將對方撞的連同身后那道鐵門一同滾入對面的房間之中,驚起了如鵪鶉一般的人家中驚呼和恐懼的聲音。

“你是不是癡線了,塑料袋不能吃的道理難道不懂嗎?”祁荒沖著在地上痛苦弓身如大蝦的鄭俊杰發問。

“阿杰仲細,貪食啲冇咩問題,做長輩嘅頭腦醒目啲就得。”滿溢著親切和卑微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大紅唐裝,藥檀細珠長串,耳垂長過乳突,端的是一副彌勒佛的面相。

祁荒身子沒動,只是扭頭,以一種極輕蔑的姿態瞥著眼前的彌勒佛:“頭腦醒目,眼睛不醒目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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