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開場
- 志異縱橫
- 江古流
- 3249字
- 2023-05-13 14:38:38
鉤沉錄(正式版)
果實名稱:鉤沉——丙午252
烈度二
圍獵型任務事件:將有隸屬于其他陣營的輪轉使進入此界,你們有著共同的任務目標,
謹記——人人皆為獵手、人人皆為獵物。
【鉤沉赦令】(鉤沉錄給予鉤沉吏在事件中的臨時狀態):
攻守易形——對異陣營輪轉使的攻擊傷害提升15%。
推恩令——【鉤沉吏】之間的攻擊行為,初始存在30%的傷害削弱,任務完成度高者的攻擊削弱比例將單方面降低。
時間:2043
地點:龍港
任務簡介:
什么是九龍城寨?是美好的古典朋克?是浪漫的建筑美學?
是,不全是。
樓梯口磕粉的“棚仔”、斷手的“打仔”、
寸金難買的水源,包藏禍心的寡頭,
錯亂的時代,
社團,資產家,
只作了那砌階的磚,
新世界的貴族,癡心妄想著攀登與獨享,
舊世界的遺孤,歇斯底里中背叛與皈依。
以及,變身。
(PS.混沌:放心,沒有眼鏡)
任務要求:
1.入手至少一件“十二辰”甲胄(0/12)(甲胄被獲得后會向所有輪轉使發出通告。)
2.世界觀探索——目前進度0%
3.未解鎖
————
忽明忽暗的白熾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將臟兮兮的天花板照的更顯幽閉污濁。
這就是祁荒醒來后所看到的一切。
翻身下床,只是一個轉身的空間,便碰到了對側的墻壁。
狹小,逼仄,這是他對于這個環境的全部印象。
祁荒隨手丟開手里的塑料柄鏡子,一邊進一步觀察著房間,一邊考量著方才從鏡面中所得到的信息。
【鉤沉赦令】的兩條新狀態很有意思,第一條還可以說是理所當然,但是“推恩令”這一條就是赤裸裸的拱火和挑撥了。
在結合“補課”之后所得到的的知識:
任務與要求絕大部分都是由輪轉天所發出,輪轉使們構筑高維空間將這些只可意會的感覺可視化和文字化出來,相應的,一部分擁有高維權限的高階輪轉使可以在其中有所增補和改變。
那么此刻【鉤沉錄】所表達出來的態度就很是有趣了:既維護自身陣營的利益,又發出明顯鼓勵內部競爭和殺戮的“明示”。
“這與【鉤沉錄】內部的風向有關嗎?”
旋即,祁荒便不為這個離自己太過遙遠的問題而浪費時間。
如果他沒有估量錯的話,自己此刻所處的地方,應該就是正史上龍港回歸前由于各種歷史遺留問題所導致的違建城區——九龍城寨。
只是,根據任務描述上那明顯是有所魔改的傾向,祁荒打死也不敢那舊有的知識來判斷當下的情況。
不過,那“十二時”甲胄貌似是一個不錯的線索。
平靜的思緒被簡陋鐵門外的聲音所打斷,嘈雜的腳步聲,呼和聲以及...鐵器碰撞過樓梯扶手、刮擦過墻壁的聲音。
祁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還是用熟悉的方式來打開一切吧。
——————
新界以北,古浪磯。
夜半
腥咸的海風卷席著潮濕的氣息,粗暴地打在鄭齊泰的臉上。
穿著考究,一身洋行經理人打扮的他,神色有些陰郁地站在一塊凸出的礁石上。
“唔忍得香油錢,唔做得大生意?!?
他喃喃自語,阿爸從小告訴他的話讓他收住了無數次想搏命的貪心。
貪就是險。
帶著黑色鹿皮手套的雙手無意識的握在一起,不斷搓動。
上好的皮革面料發出吱吱的聲音,但這并沒有太緩解他的焦慮,反而像他心中不斷擴大的不安一樣讓他愈發的煩躁。
拉開手腕處的衣袖,愛比皇家橡樹的黃銅表盤上,時針和分針已經分別指向了九和六。
早已超過了和蛇頭約定好的時間。
鄭齊泰磨動著后槽牙,陰郁的表情中浮出了絕望。
絕望過后,便是徹底的陰狠:“你哋令我冇得選!”
“冇得選嘅係你啰~”
半生不熟的粵語中帶著讓鄭齊泰熟悉的腔調。
平素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洋上司也是這般的語調,這般的居高臨下。
一男一女并肩站在高處的礁巖上,向下俯視著鄭齊泰,女子神情淡漠,身形有著不亞于男子的健壯和高度,只是一套慣常的馬服。
而更為惹眼的是那位如同活過來的大衛雕像一般的男子,健壯魁梧的軀體正好遮住了原本照在鄭齊泰身上的月光,只給他留下了一片無光的黑色陰影。
方才那有點蹩腳的粵語,正是“大衛”的回答,即便在著海潮的巨大聲響中,他依舊清晰的聽到了鄭齊泰的言語。
此刻,“大衛”臉上那貓捉老鼠的戲謔神情是再也掩飾不住,健壯粗大的雙臂扒住巖石的邊緣,如同一只躍躍欲試的獅子。
被一片陰影擋住全身的鄭齊泰忽然笑了,笑的甚是肆意無忌。
他隨手甩開自己身上的黑色呢子風衣,白色的襯衣外罩著手工精良的馬甲,馬甲的側兜中放著金色的懷表。
但這些都不是吸引“大衛”和馬服女子視線的東西,他們都緊緊盯著鄭齊泰腰間纏繞的一圈腰帶樣事物。
純白的腰帶,上面陽刻著卷曲如云如霧的紋路,散發著絲絲縷縷的白色光流。
而鄭齊泰的小腹前正中,是一個精巧的羊首。
鄭齊泰雙手握住羊首,將那本來是直直沖天的羊角猛地推下,尖銳向前!
“真係以為我係受歡迎嘅肥羊??!”
一道漲潮的海浪撲卷而下,直直摔向礁石上的三人。
只是轉瞬,尚在半空的海浪便被一圈高溫氣浪炸的粉碎。
是字面意義上炸的粉碎。
在“大衛”眼前所見的景色讓其也一時晃了神:如同琉璃碎片一樣的結晶體飄舞在空中,折射著皎潔的月光,玲瓏夢幻,如同天國。
他很確定,那本應該是海水的結晶體并非是變成了冰晶,因為溫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這就是你的能力......”
“砰!”
裹挾著海水結晶的一拳重重砸在“大衛”的臉上,細碎的結晶體飛舞如野蜂,不斷在對方的身上刮擦出細密的創口。
這拳頭的主人此刻已經被一套略顯奇特的甲胄所包裹,通體白色,流線清晰并帶著流暢的弧度和卷曲,如同云卷或是羊毛般的紋路分布在全身。
頭頂是略顯奇特的尖錐型,兩側分叉出兩道白銀色的羊角,直沖天際。
此刻的鄭齊泰再無半分之前優柔寡斷的形象。
盔甲內的他只想將眼前這“大衛”砸成滿地的玻璃渣!
鄭齊泰不做任何多余思量地揮動雙拳。
回應著他、回應這這【未羊】甲胄的律動,不止空中飛舞的晶體,“大衛”腳下的礁石忽然軟化如泥沼,將其雙足瞬間陷了下去。
眨眼間,“大衛”就只剩下胸口以上露在礁石外,不擋不避地挨著鄭齊泰的轟砸。
如此又過了四五記拳頭,再遲鈍的人也在此刻回過味了。
鄭齊泰有些錯愕地看著“大衛”。
他發現自己的拳頭除了最開始的一兩下,幾乎沒有對對方產生傷害,對方身上覆蓋著一層瑩瑩的微薄光華,卻將他的能力的影響和拳頭的傷害盡數擋下。
月光?
鄭齊泰匆忙后撤,心下思慮急轉,這不符合他已知的【十二時】甲胄中任意一件的能力。
但是,為時已晚。
從流體狀態恢復為固態的礁石半點沒有阻攔住“大衛”,哪怕他半個身子都如同琥珀標本中的蟲子一樣被封在其中,但他仿若無物般輕松掙碎了環繞在身軀上的礁石。
并且,伸手抓住了想要后撤的鄭齊泰的腳踝,將其一把拽倒,乘勢用膝蓋頂住對方的胸口。
鄭齊泰與盔甲已經血肉相融的面容,已經做不出吃驚和恐懼,
他只是驚愕地發現,對方之前皮膚上大大小小的無數道傷口下,并無半點血跡滲出,有的只是一片青灰色。
那是青銅的顏色。
鄭齊泰在絕望中瘋狂發動著能力,身下的礁石不斷從流體轉化為棱錐樣的固態,向上突刺,意圖阻截“大衛”毫無花哨的向下砸拳。
皆是無濟于事,反而在那幾乎全部化作青灰色的雙拳下,白色的甲胄開始片片碎裂,甲胄之下,是發黑透紫的血肉,飛濺的血沫。
在這境遇倒反的情況下,“大衛”如同打樁機一樣的狂暴力量穿透了鄭齊泰的身體,連帶著其身下的礁石也一并“撲簌簌”地落下石沫。
最終,鄭齊泰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身下的一大塊礁石盡數化作流體,瞬間包裹住揮拳和挨揍的兩人,一同沉入翻涌的海浪之中。
在一旁圍觀了全程的馬服女子依然是紋絲未動,除了眼中瑩瑩如水般的月光一閃而過之外,仿佛一點也不擔心“大衛”的生死。
片刻之后,一只青灰色、關節粗大的手扣住了礁石的邊緣,赤身裸體的男人爬了上來,另一只手中拎著一條被黑紫色的生物組織纏繞的長條狀事物。
“伊俄,你不需要這么大驚小怪的把加護給我?!甭懵冻鼋∶廊缡丬|體的男人聳了聳肩,毫不在意自己全身上下幾乎都變成了青灰色。
“赫克托爾,收起你的傲慢,看看這個事件的類型,我們要和【鉤沉吏】競爭!”名為伊俄的英武女子沒有什么表情,只是死死的盯住“大衛”。
赫克托爾撇了撇嘴,但還是表達了服從。
一時間,在這狼藉的海岸邊,只剩下海潮、皎皎月光、碎石松動,砸落水中。
沉默與寂靜中。
“伊俄,我們真的能找到我們的家嗎?”
一雙和普通女性截然不同,有點粗糙的手放在了問出了如此孩子氣問題的赫克托爾的肩頭。
“會的,我們一定能重建奧林匹亞的?!?
“哪怕不擇手段?”
“哪怕不擇手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