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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父債子還

  • 紅玉輪
  • 那日微涼
  • 4353字
  • 2023-12-14 00:23:29

“嗯,”

黑影應了一聲。

李蕭的臉兀自疼痛,又氣又好笑,說道:“吳大哥,你搞什么嘛。這玩笑開的也太嚇人了。”

他又沖何念喊道:“喂,何念,還發什么呆呀,這是吳大哥,沒事。”

何念回過神來,說道:“我知道。”

李蕭疑道:“你早看出來啦?”

何念點點頭,嗯了一聲。

“厲害。”李蕭佩服道,“還有,吳大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這一巴掌差點去了我半條老命。憑良心講,咱兩無冤無仇,用不著這樣吧?”

吳情把金剛劍掛回到墻面,說道:“我做任何事全憑心意,不會考慮別人感受。你沒必要為此煩心。”

李蕭實在想不通天底下怎么會有他這種人,做任何事都自覺理所當然,完全不在乎別人眼光。他揉了揉臉頰,道:“行,我不煩心。您請回吧,我們要睡了。”

“吳大哥,你是不是沒銀子住房,要不然咱們三個擠一晚吧。”何念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便說道。

吳情卻道:“不必了。我是來殺人的,辦完事我便走。”

李蕭驚道:“你要殺誰?”

吳情道:“李公子。”

李蕭緊張的心立刻放下,沒好氣地道:“原來你和何念要殺的是同一人呀,可惜的是,他已經死了。”

吳情指向何念,道:“我要殺的是這位李公子。”

李蕭與何念都愣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

“吳大哥,你沒開玩笑吧?”李蕭茫然失措地問。

“你覺得那一巴掌是和你鬧著玩的嗎?”吳情道。

李蕭用手觸碰臉頰,仍然有一股火辣辣的痛感,說是開玩笑連自己也不會相信,但吳情此舉太過突然,一時無法接受,低聲道:“難道……吳大哥就不怕殺錯了人么?”

何念呆了一瞬,說道:“李大哥,要不咱們如實跟吳大哥說了吧?”

“說罷,說罷,再不說他都動起刀子,你我小命都不保。”

吳情冷笑道:“不必說,說了我也不愿意聽。念及咱們相識一場,有件秘密我倒是可以說給二位聽聽。”

“什么秘密?”

“北國公李承業也是我殺的。”

李何二人滿臉詫異,李蕭問道:“那李家二公子是不是也死在你的手上?”

吳情道:“不是。我本是要去取他性命,可惜被人搶先了一步。”

李蕭又問:“被誰?”

吳情搖搖頭,“姓名身份還在調查,目前只知道是個該死的人,也是個必死的人。”

李蕭忽然察覺眼前的男人就是個瘋子,一個無比危險的瘋子。他緩緩擋在何念身前,說道:“其實吳大哥不必殺何念,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李公子。那只不過是我們兩為了活命胡亂編的身份。”

吳情道:“胡亂編的?”

李蕭與何念連連點頭,“對,對,是我的主意,讓何念冒充李公子來躲避姓范的迫害。”

吳情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兩以為死在我劍下的人都罪有應得?不,不是。很多人送命并非他們本身有罪,而是和罪搭上了關系。我吳情孑然一身,沒交過一個朋友,卻半個月來一路上和你們談笑風生,不是朋友甚似朋友。哎,何念你別怨我,要怨就怨你誰不冒充,偏偏冒充北境李家的人。”

李何二人怔了又怔,覺得眼前相伴數日的男人是如此陌生,如此冷漠,如此古怪。全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吳情對著李蕭道:“你不是北境李氏,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讓到旁邊去。”

“我……我不讓開。”李蕭護住何念,吃吃地道。

吳情又道:“我要殺的人誰也攔不住。我不想殺的人也不能死在我的面前。”

他晃動身形,轉瞬間閃現到何念背身,李何二人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一柄銀劍已經悄然抵住何念后胸。

然而就在此時,門縫突然飛來兩道白綾,一道纏住吳情手腕,另一道纏住何念腰部。兩道白綾同時舞動,將何念吳情拉開丈許遠。

房門緩緩打開,一道白影立在月光之下,雪白的長袍雪白的肌膚,透著冷若冰霜的美。

“白姑娘?”李蕭怔怔地看著她。

“姑娘是誰?”吳情問道,手腕雖然被白綾緊緊纏住,卻好似全不在乎,呆呆地詢問。

“你又是誰?”這白姑娘不僅是個冰美人,就連語氣也好似秋晨的霜,讓人感到陣陣寒涼。

吳情冷聲道:“只有死人才知道我是誰,我猜姑娘并不想做那個人吧?你知不知道搶走的人我非殺不可,這么做是鐵心和我為敵。”

“呵,好大的口氣。我才知道,不算晚吧?”白姑娘冷笑,接著道:“不過你又知不知道,你非殺不可的人正是我要搶走的人?”

吳情道:“嗯,我也是剛剛得知。既然都是沖這李公子來的,那只有憑各自本事來定輸贏了。”

白姑娘道:“別著急,或許你我不用動手,只需做個交易便能各取所需。”

“但說無妨。”

白姑娘眼睛一眨,指向李蕭道:“那個人我不管,你要殺人就殺他吧,我絕不攔你。”

吳情朝李蕭看了一眼,面不改色,說道:“如果他是李公子,我倒是愿意和姑娘做這個交易。”

“你們……你們……”李蕭眼見他們不拿自己的命當一回事,氣的臉色發青。

白姑娘絲毫不在意李蕭感受,繼續說道:“對啊,他姓李,不正是李公子嗎?”

吳情默然,自覺說不過眼前女子,便識趣地閉上嘴唇。他抬手拉了一下白綾,隱隱感到一股內力蘊含其中,心知這女子并不簡單。

白姑娘催促道:“喂,這交易你做不做?”

“做個屁……”李蕭忍無可忍,氣道:“白姑娘憑什么拿我去做交易?我又不是你的奴隸。”

白姑娘愣了一下,忽然嘻嘻笑道:“那你愿不愿做我的奴隸?”

“鬼才愿意。”李蕭一口回絕。

白姑娘道:“你確定?不會后悔?我可從來沒主動收過男人做奴隸哦。”

“欺人太甚,”李蕭暗自嘀咕:“我是看你長得有幾分像我師妹,才對你有幾分好感。你竟敢大言不慚,要我堂堂男子漢做女人的奴隸。”他道:“要我做你奴隸,做夢去吧。哼,娶你做老婆我都不要。”

“閉上你的臭嘴,”白姑娘又羞又惱,抽出纏住何念的白綾,啪啪兩聲打了李蕭兩個耳光。

李蕭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摸著臉道:“你們……你們……干嘛都打我的臉……”

白姑娘氣哄哄地說:“誰叫你臉上長了一張臭嘴,活該被打。”說完她又狠狠瞪了李蕭一眼。

“我活該被打?好,好,什么都你們說了算。我該打,該死。”

“喲,生氣啦?”

“姑娘,鬧夠了沒有。”吳情靜候片刻,才徐徐說道,“你是不是該先把我的手松開?”

“等我把話說完。”白姑娘又沖著李蕭道:“臭小子,我再問你一遍,到底做不做我的奴隸?”

“白日做夢。”

“你……”她雪白的臉氣得通紅,抬袖抽回兩道白綾,叫道:“不做我的奴隸,就別指望我會幫你們。”

“你……”

何念看著李蕭,說道:“李大哥,你不必勉強自己。如果吳大哥真要殺我,就讓他殺吧。我的仇人都已經死了,我也沒有什么好留戀的。”

李蕭于心不忍,說道:“白姑娘,你為什么非要我做你的奴隸呢?”

白姑娘道:“要你管?”

這三個字當真把李蕭氣的發抖,憑白無故要我做你奴隸,居然還說要你管,天底下哪有如此任性霸道的女人。可生氣歸生氣,為了何念性命,也只能屈服于她的“淫威”。

“我答應做你的奴隸。”他小聲嘟嚷。

白姑娘道:“你大點聲說。我聽不清。”

李蕭瞪了一眼,大聲道:“我愿做白姑娘的奴隸。求求白姑娘出手救我朋友。”

何念一愣,默默地盯住李蕭,眼眶噙滿淚水。

“傻瓜,就算你不肯答應,我也是要救下李公子的。你可記住,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奴隸。”說罷沖李蕭鬼魅一笑。

吳情在一旁微微冷笑,開口道:“姑娘,這下總算可以出手了吧?”

“嗯嗯。”白姑娘點頭。

吳情盯著她道:“這房間太小,不如我們去野外雪地里打,如何。”

白姑娘道:“隨便。”

白姑娘笑道:“笨奴,你就陪著你的李公子在客棧里好好待著,等我打跑了這個悶葫蘆再來找你。”

李蕭哦了一聲,瞧著她雪白的身影從眼眸里漸漸消失。

客棧又歸于沉寂。

姜雨黛本來已經睡下,但被房外動靜吵醒,披上紅袍,提起長劍便沖出房間,直奔那響動的源頭。卻在門開一瞬被那白鴛攔住去路。

“呀,白大哥,你怎么一聲不吭地在我門口,嚇我一跳。”

白鴛道:“姜前輩請我照顧你,我自然要用心照顧。”

“白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已經是個大姑娘,不需要人照顧。”

白鴛又道:“我不管你是大姑娘還是小姑娘,既然答應了姜前輩,我就要信守諾言。”

姜雨黛噗哧笑道:“你與白姐姐平日里冷若冰霜,沒想到認真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白鴛只是笑笑。

“不過,”姜雨黛忽然正色道:“你有沒有聽見客棧里有打斗聲?”

白鴛點點頭,道:“有。是素鴦和傍晚來的劍客在動手。”

“哎呀,”姜雨黛吃驚道:“白大哥怎么能為了我不顧白姐姐安危呢?那劍客看起來本事可不小,你趕緊去幫幫她吧。”

白鴛卻道:“不用。”

“為什么?”

白鴛又道:“如果素鴦有危險,我會感應得到。她現在還不需要我。或許一直都不需要。”

……

漆黑的夜,遍地皚皚白雪,微薄的月光灑落大地,盡顯凄寒之美。

白雪上,那身形修長的白衣女子,一襲白衫無風自舞,好不瀟灑。在她對面,吳情凝眸注視著她,似乎已陷入她絕美的容顏中無法自拔。

吳情嘴角上留有幾根胡須,才不過三十歲年紀,整個人卻盡顯滄桑。

素鴦道:“你到底是來打架的還是來看人的?總盯著個小姑娘看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認識我?”

吳情道:“認識,也不認識。但只要我想,就能認識。”

素鴦撇嘴道:“盡吹牛。”

吳情笑道:“方才在房里姑娘想和我做個交易,我沒答應。現在我想和姑娘重新做個交易,姑娘以為如何?”

素鴦道:“我不像你那么無趣,有交易為什么不做。不過能不能成就得看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又能給我什么。”

吳情道:“我想從姑娘身上得到的不過一片鴻毛,能給你的卻是一座泰山。”

素鴦眼睛一亮,道:“哇,快說來聽聽。”

吳情心道:“她真可愛。”

“我想知道姑娘是否會使鴛鴦劍法。作為交易,我能救你的性命。”

素鴦臉色大變,怒道:“莫非我不告訴你答案,你就自信一定殺得了我?”

吳情道:“不,要殺你的人并非是我。實話說,那個人的本事遠在我之上。”

……

客棧那邊已不再安靜。

一陣銀鈴聲從天邊傳來,悠揚悅耳,甚是動聽。片刻后,那銀鈴竟然叮叮當當停在門外。

白鴛面色一凜,感到一股淡淡的殺氣從四面八方飄來,就好像帶毒的花香,明知道有危險卻叫人忍不住想要輕嗅。他沖姜雨黛比劃了一個回房的噤聲手勢,輕輕一推將她送回房間。姜雨黛原本想要下樓去看看那鈴聲,卻見他臉色嚴肅,恍然意識到危險將至,便乖乖躲在房內不敢出聲。白鴛關好她的房門,又朝李蕭房間看了一眼,門窗緊閉,并于異樣。突然縱身躍下,落在正對大門口的一張木椅上。椅旁的火盆炭火通明,燃著輕柔的火光。他單手握住劍柄,垂放在地面。火焰照耀下的劍身通體泛紅,璀璨奪目。白鴛長袖一揮,白袍甩至身后。泰然地看向紋絲未動的大門,似乎已看透了門外黑暗和黑暗里的來客。

該來的終究要來了,就在那黑夜深處。仿如從那黑暗的盡頭旖旎而行,伴著“沙沙”的踏雪之聲。由遠及近,直到玉門客棧門前方才止息。待聲音落盡,風雪也跟著消逝。門里的人和門外的人隔著一扇厚厚的木門相持許久,無人敲門,也無人開口,好像誰也不舍得打破這份寧靜。

大門終究還是緩緩推開,四名錦衣劍客裹著漆黑斗篷,冷冷地立在門前,一字排開,手握利劍,面色蒼白,與那身后的雪夜共顯肅殺之氣。

“到底還是有人來了。”白鴛微微一笑,“不如諸位先自報家門,我再請你們進屋坐坐?”他手里長劍緩緩轉動,劍刃射出的紅光忽明忽暗,奪人眼目,攝人心魄。

那四人忽然雙手合十,恭敬地問:“請問,李公子住在哪個房間?”利劍應聲落下,穩穩垂立在雪里。

四人年齡均不到三十,年長不了白鴛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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