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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黑衣人

深夜,紀(jì)綱的客人們都各自歸入客房,廳堂熱鬧甫歇,只留下滿座的杯盤狼藉,男女家奴們有條不紊地收拾著,盡量不發(fā)出太大的聲音,以免打攪到大家主和他的貴客們興致。

客房里卻正是狂風(fēng)驟雨,電閃雷鳴,貴客們的獰笑呼喝,女人們的哭泣叫喊,交雜著,響徹紀(jì)綱府邸上方寂靜的夜空。

夜空下,某一間客房的屋瓦之上,正靜靜地伏著一名黑衣人……

黑衣黑裙黑頭罩,頭罩下只露出兩只眼睛。

黑衣人悄么聲地挪開手邊的一片屋瓦,立時有一片光亮從屋中射出,轉(zhuǎn)瞬便被黑夜吞噬了。

略微抬起身子,黑衣人慢慢地將臉湊過去看,只見屋內(nèi),大名鼎鼎深受當(dāng)今圣上所寵任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瑛懷中摟著兩名絕色女子,喝酒調(diào)情。

黑衣人并不認(rèn)識陳瑛,也不在乎他是誰,更不在乎他懷里的女人,左右掃了兩眼,便重新將瓦片原路蓋上,輕踩屋瓦挪到了另一間客房上方。

腳下,有守衛(wèi)在疲倦地打著呵欠,臉上的肉難受地皺成一處;有人抱著長矛靠在墻頭睡著了,忽然猛地一驚睜眼醒來,一臉茫然;也有趁著夜深放松了警戒,三三兩兩聚在一塊聊天扯淡的……

黑衣人并不掉以輕心,守衛(wèi)松懈的情況下溜進紀(jì)綱府邸并爬上屋頂已然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若是等到后半夜換班的守衛(wèi)前來,只怕不能全身而退!

他得抓緊時間!

又是一片屋瓦被掀開,往里一瞅,這回貴客乃是以“為人狡險暴橫貪斂”而著稱的禮部郎中秦政學(xué),但見他大腹便便,不著一絲,大馬金刀地坐在榻沿,橫肉松垮的大臉向上仰著——黑衣人嚇一跳,趕緊將臉縮回暗處,過了一瞬,又忍不住探頭去看,這才發(fā)現(xiàn)秦政學(xué)瞇著眼,一臉享受。

屋內(nèi)春光,不堪入目。黑衣人胃里一陣惡心,不愿再看——由此可以推斷,她是個女人!

又接連掀了數(shù)間屋瓦,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要找的人,內(nèi)心不免焦躁起來,不留神腳下一滑,一片屋瓦咔嗒一聲輕響,嚇得她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饒是如此,還是被屋內(nèi)的貴客給聽見了——卻是錦衣衛(wèi)鎮(zhèn)撫龐膺!

果然錦衣衛(wèi)里的人,耳朵可比他人靈光多了!

出于職業(yè)素養(yǎng),龐膺推開身上的女人,警覺地一聲呼喝:“什么人?!”

黑衣人沒動。

外間的守衛(wèi)也沒聽見客房的這一聲呼喝,畢竟客房處在府邸幽僻邊隅,而他們主要守衛(wèi)的,是紀(jì)綱的主人屋。

龐膺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再沒聽見什么動靜,心想或許是只野貓什么的,便沒往心里去,自己光著身子也不好出去看,也就作罷了。

但黑衣人已不敢再待下去,攀上中間屋脊,伏低身子疾跑幾步,輕輕躍在高高的墻頭,又一個翻身,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外間街面上。

夜色中巍峨的紀(jì)綱府樓仿佛巨大的兇獸,亮著燈的窗子好似兇獸的血紅眼睛,而那扇銅釘大門,正是噬人之口!

黑衣人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這才轉(zhuǎn)身消失于街巷盡頭的黑暗之中……

……

“啊——唔!”林鱗游打了個深深的呵欠,打開房門,懶洋洋地走在二樓回廊上。

真是失策,余妙蘭房中沒有夜壺,大冷天的,還得跑到樓下尿尿。

忽然耳聽得“唿啦”一陣風(fēng)聲,眼睛也瞥見院墻處有一團黑影翻了進來。

他瞬間困意全消,悄悄俯下身子,偷眼看著黑衣人的動向。

卻見黑衣人不慌不忙,走向了林瓏和越容兩人的房間……

這還得了!莫不是個采花賊?!

賊廝大膽,采到老子頭上來了!

當(dāng)時林鱗游第一個念頭就是將此人拿了,然后丟進詔獄人道物理閹割,沒收作案工具。

趁著黑衣人轉(zhuǎn)身面向房門,林鱗游抬手在回廊欄桿上一搭,翻過圍欄身子躍下,落在院中,緊接著腳尖一點,一個起落間人已飛至黑衣人身后,大手抓向黑衣人的后脖頸。

黑衣人此刻也覺察到身后來人,趕緊回身來防,林鱗游的手不停,沒抓著黑衣人后脖,卻因他的轉(zhuǎn)身而抓住了前頸,直接將他腳尖提離地面,余勁不減,將黑衣人推按到了墻上。

卻聽“嚶嚀”一聲——好熟悉的“嚶嚀”!

居然是個女人!

而且,好像還是個熟悉的女人……

林鱗游聞到了似曾相似的如蘭女人香,趕緊松手,女人捂著脖子咳嗽起來,一邊掀開臉上的面罩——一張熟悉而美麗的臉孔露出,卻是越容!

“容姑娘……你,你沒事吧?”林鱗游趕緊上前,手撫在她背上又拍又揉的。

越容輕輕推開他的手:“我沒事。”

說著直起身推開了房門就要入內(nèi),林鱗游拉著她的手將她扯了回來,探頭向房內(nèi)一張,見小妹睡得正香,還打起了輕微的鼾聲,于是放心地將房門關(guān)上。

“你跟我來。”不由分說地,拉起越容來到了自己房間。

一燈如豆,照著房間朦朧而曖昧。

“林總旗,什么事?”越容揉著被林鱗游抓疼的脖子。

“你能不能不要喊我林總旗?”林鱗游看著她白嫩的脖頸,真想上手幫她揉揉,“聽得太生分了。”

“那你想我喊你什么呢?”

“游哥哥啊林哥哥啊,都可以。”林鱗游說,“鱗哥哥也可以。”

越容:“我還是喊你林總旗吧!”

“行吧!只要你高興。”林鱗游無奈道,“卻不知你介不介意我喊你容兒呢?”

“介意。”越容說。

“別啊!”

“林總旗沒事的話,我就先回房歇息了。”越容作勢轉(zhuǎn)身。

林鱗游又拽住了她的小手:“有事,不過,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

越容的小手一顫。

“自從寒山寺那晚之后,咱倆已經(jīng)許久沒怎么聊過了。”林鱗游說,“難得今晚你我二人,漫漫長夜,既然容兒你也無心睡眠,何不與我,促膝長談?”

“誰同你說我無心睡眠?”越容輕輕甩開手,用另一只手捏著手腕,眼睛不看林鱗游,看著桌上的燈火微晃。

“有心睡覺,會穿著夜行衣到處亂跑?”林鱗游走了兩步坐下,拍拍身邊的秀墩,“不介意的話,把你的心事,跟我說說唄!興許,我能幫得上忙的。”

他眼神里滿是真誠,雖然,也帶著一點點的歹意貪圖。

這一次,越容沒有說“介意”,抿了抿櫻唇,終于蓮步輕移,走向了林鱗游身邊的秀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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