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坊,陸府,陶然苑。
時已入夜,天上一輪銀月高懸,凈房之內,陸繹躺在浴桶之中,頭部枕著身后琥珀的酥胸,閉著雙眼,享受著琥珀給他擦拭身體。
熱浴讓陸繹渾身放松,感覺暖洋洋的。
少女白皙滑膩的手指劃過陸繹的肌膚,讓陸繹身體仿若有股細微的電流通過一般,酥酥麻麻的,甚是享受。
“哎!”
突然聽得琥珀的輕嘆之聲,陸繹不由好奇問道:
“怎么呢?”
“為何嘆氣?”
琥珀聞言輕聲道“少爺明日就要出京南下了,幾千里路程,雖然是一路坐船,但畢竟你是第一次去那么遠的地方,我心中擔心。”
陸繹聞言心中一暖,輕笑道“江南是個好地方,富庶繁華,再者此次南下,我非是獨自一人,此次會帶上數十錦衣衛的緹騎,他們個個都是好手,你自可放心。”
琥珀聞言依舊擔憂道“我聽府中人說,浙江沿海的倭寇又鬧事了,連縣城都攻破了,少爺這樣的金貴人,哪里見過戰亂,若被殃及,可如何是好?”
陸繹聞得少女語氣微顫,不由睜開了眼,見她眼角微紅,不由好言寬慰道:
“我此次南下只不過,去拘拿兩個犯官而已,根本不會到沿海去,難道那些倭寇還能攻打到杭州城?”
“所以,我此行完全不會有危險的!”
琥珀聞言輕輕頷首,隨即一雙好看的桃花眸子看著陸繹期盼道:
“雖然沒有危險,但是這一路上的吃住,哪里能與府中相比,少爺身邊若沒有個體貼人照顧,我實在不放心,不若,少爺此次南下也帶上我好不好!”
陸繹聞言輕笑一聲,嘆道“今日下午,我祖母尋你過去,便是交代此事的?”
琥珀聞言心中莫名有些慌張,解釋道“老夫人也是擔心少爺你.......”
陸繹見琥珀有些急了,不由笑著安撫道“你不要多心,你本就在我祖母面前受教多年,她尋你言說此事,我也不奇怪?!?
琥珀聞言輕咬櫻唇,低聲道“不僅僅是老夫人,我心中也是擔心少爺你的......”
陸繹聞言輕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意,我既然收你入房,日后自然會好好待你的?!?
琥珀聞言癡癡的看著陸繹,滿眼的情義。
陸繹見狀,繼續說道“但是此次南下,乃是公差,我是不好帶你的,日后若再有機會下江南,我定帶著你同去?!?
琥珀聞言也知道,陸繹心意已定,便也不好再繼續糾纏此事了。
一時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浴桶之內的水汽漸漸彌散開來,但依舊難以遮掩琥珀柔和的鼻翼,溫潤的香腮,兩彎淡淡蛾眉,一張櫻桃小嘴。
陸繹看著眼前少女嬌俏的容顏,頭部感受著酥胸的柔軟,一想到明日便要分別,不由情動,伸手撫摸上少女已經微紅的臉龐。
隨即,陸繹輕笑一聲,徐徐說道“明日我便要離京了,今晚你得好好伺候我才是!”
琥珀聞言嬌羞的頷首。
陸繹心中一喜,指了指浴桶,輕笑道“脫了,進來.......”
琥珀聞言臉龐爬滿了紅暈,遲疑片刻后,還是伸手退去了身上的輕紗長衫,抬起修長筆挺的長腿進入了裕桶。
隨即便是兩只鴛鴦戲水,嬌喘之聲時斷時續。
.........
翌日,大通橋碼頭。
經過一夜撻伐,神清氣爽的陸繹一早便離府,前往北鎮撫司會和了錦衣衛諸人后徑直向大通橋碼頭而來。
三千里漕河,延伸到京師的這一段稱為白漕,其終點原是積水潭。
積水潭與昌平的白浮泉水聯通。
只因永樂陵寢選在了昌平天壽山,不能再借水怕驚擾龍脈,所以如今積水潭的漕運已廢,城內御河變成了像內秦淮一樣的風景游玩之地,漕運碼頭遂東移至大通橋處。
南來北往,貨物頻繁,也造就了如今大通橋漕運碼頭的繁華。
當陸繹領著一眾錦衣衛緹騎抵達大通橋時入眼所見便是短卦力夫在船主的呼喊聲中卸下各自的貨物,入耳所聞乃是船與船之間因為占道而相互的吆喝謾罵。
“大人,這里的確是嘈雜了些,不過一會我們船上掛起錦衣衛的旗幟,其他船只都會避到一邊,不會耽擱我們南下的?!?
侍立在陸繹身邊的岑福見陸繹望著碼頭繁忙的景象默然不語,不由輕聲解釋道。
陸繹聞言輕笑一聲,看著如今已經升遷為錦衣衛百戶的岑福笑道:
“我聽說,你前幾天才成婚的,今日便要隨我南下,會不會舍不得家中的嬌妻?”
岑福今年十八,聞得此言難得有些尷尬之色,笑道“大人說笑了,我自從跟了大人,這才多久便從總旗升遷百戶了。”
“此次南下又是一樁功勞,我高興還來不及了!”
陸繹聞言笑著頷首,便也不再多言,加快腳步向碼頭而去,因為他在碼頭上看見一個熟人。
待陸繹行至張居正身邊時,便見他正與兩位男子在依依惜別。
“好巧!張修撰這是來送人?”
陸繹走上前,笑著問道。
張居正得知同年王世貞今日南下公干特意前來送行,不想竟然遇到了陸繹,但一想到近日耳聞的黃巖縣之事,便也心下了然。
他見王世貞好奇的打量陸繹不由笑著給他們做了介紹。
經過一番介紹,陸繹方才知道眼前風姿不輸張居正的男子竟然是日后稱霸大明文壇二十年的王世貞王盟主。
“元美兄,你詩才非凡,我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全!”陸繹看著王世貞笑著說道。
王世貞看著眼前俊逸的陸繹,想起徐階向他提及此人,不由笑著說道“小陸大人,年紀輕輕,便手段了得,如今又奉命南下辦差,日后可謂前程遠大?!?
陸繹聞言輕笑一聲,隨即看向一旁略顯高冷的徐璠,笑道“徐世叔,此番是回華亭辦事?”
徐璠自幼孤苦,很小的時候,他母親就去世了,后來徐階因為忤逆首輔張璁被貶福建延平,對他缺少照顧。
以至于后來徐階十分憐惜這個長子,特意為他求了恩蔭,如今他當著尚寶司丞的閑職,平日里更多的是為徐階處理些公文。
所以徐璠自然是知道他爹徐階正覬覦著嚴嵩的首輔之位,而他本人更是羨慕如今有著小閣老之稱的嚴世蕃。
他深知在日后他爹與嚴嵩的爭斗中,天子寵臣陸炳將是舉足輕重的一人,因此對于陸繹,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聞的此言,趕緊笑著說道“華亭老家有事需要回去處理一番?!?
陸繹猜測徐璠此次回去恐怕也是代表華亭徐氏參加十月份在南京舉行的九大家會盟一事。
如今可能是因為張居正在場,他不好明言九大家之事。
陸繹想到此處便也沒有多問,而是笑著對王世貞與徐璠說道:
“相逢便是有緣,此次南下,我還正擔心一路上無聊了,不若兩位也坐我們錦衣衛的船,如此也能做個伴?!?
王世貞念及其父王忬巡撫浙江,或有需要陸繹相助的地方,便也存了結交之心,聞得此言不由笑著頷首應道:
“那敢情好,錦衣衛的船無人敢攔,此次南下我們也能一路暢通無阻,或許還能節省不少時間了?!?
徐璠聞言也是笑著頷首不及。
張居正的目光從三人身上掃過,一臉笑意道“那我便預祝三位此行一路順風?!?
陸繹等人笑著回禮道謝。
隨即在張居正的目送下,陸繹等人相繼上了船,在九月依舊略顯炎熱的風里乘船一路南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