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轉向宮里,朱厚熜原本預估《大明時報》能在京城里暢銷五日,但第三天剛過,就賣不動了!
朱厚熜心想不對啊,他完全是按照京城里潛在的客戶數來推算銷售量,按照前幾日的火爆程度,不可能跌得這么快啊!
感到一絲不對勁的朱厚熜立即召陸柄進宮,面授機宜,讓他去查探一番。
陸柄果然不負帝望,一個下午就搞清楚了癥結所在,原來是京城里的幾家書店見《大明時報》賣得火熱,當即打起了歪主意,竟然私下盜印售賣。
正版的《大明時報》五十文錢一份,而他們盜印的《大明時報》只賣三十文一份,只用了一天就將客流全部搶完,以致朱厚熜的報刊事業遭受嚴厲打擊!
收到消息的朱厚熜勃然大怒,當著陸柄的面就把茶杯給摔了!
雖然眼下朱厚熜只是試售,算不上是攤開鋪子,但如此明目張膽地盜印報刊,著實朱厚熜極為氣憤。
如果朱厚熜這一次不采取有力措施,教那幫盜版書商嘗到了甜頭,恐怕以后他們的膽子會更大,因此朱厚熜必須以雷霆手段,震懾這幫宵小之徒,讓他們再也沒有膽子敢做這種事!
“給朕查,仔細地查,朕倒要看看還有多少人敢搶朕的生意!”朱厚熜冷聲道,“查獲后,一干涉案人員全部發配充軍,妻女沒入教坊司!”
陸柄心頭一凜,知道皇上這是動了真格,他俯身回道,“臣遵旨!”
崇教坊,一名胡姓書商的家里,突然闖進了數名身形魁梧的大漢,一個個身著飛魚服,手執繡春刀。
“幾位軍爺,這是為何?”胡姓書商戰戰兢兢地問道,錦衣衛的大名他還是知道的,但他想不通,自己一介書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怎么會惹上這群鷹犬!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這幫錦衣衛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視,一動也不動。
就在胡姓書商詫異之時,門外輕輕咳了幾聲,隨即一名十八九歲的青年走進走進院子,其人身形筆直,肩寬臂長,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
站在院子里的錦衣衛見他進來,紛紛俯首低頭。
胡姓書商反應過來,原來這位才是正主!
他急忙上前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不留痕跡地遞給了青年,可誰知青年卻把銀票又退了回來。
“我今天要是拿你這一百兩銀子,明天腦袋就得搬家!”青年奚笑道,其人正是陸柄!
胡姓書商心里一沉,他知道自己這是犯在了這群鷹犬手中。
“幾位大人,在下做的是小本聲音,向來清清白白,違法的事從來都不敢犯!“胡姓書商討饒道。
陸柄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隨即從身后抽出一張報紙遞給胡姓書商,“你看看這個!”
胡姓書商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份名叫《大明時報》的報紙,前些時日發行的時候,售賣非常火爆,
秉著有錢不賺王八蛋的原則,胡姓書商立即命令店里面的伙計,揀選字碼,按照原版的模樣,大批盜印售賣!
僅一天,胡姓書商就掙到了上百兩銀子,這可比辛辛苦苦地四處叫賣書本強多了!
然而,就在胡姓書商籌劃著下一步的的行動時,錦衣衛的人卻找上門來。
“現在還說自己沒犯罪?”陸柄別有深意問道。
胡姓書商捧著《大明時報》跪下,他雖然不知道《大明時報》是誰搞出來的,但僅憑對方能調動錦衣衛這一點,無疑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軍爺,在下一時豬油蒙了心干出這種禍事,還請軍爺手下留情!”胡姓書商語聲斷斷續續地懇求道。
“呵呵!”陸柄冷冷一笑,我饒了你們,那誰又來饒我呢?皇上就等著我把處置的情況報給他看,要是出了紕漏,誰來承擔?
見陸柄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胡姓書商急忙道,“此次盜印所賺的銀子,在下會全部交出來,如果軍爺愿意,在下甚至還會另外出一筆銀子,作為兄弟們的辛苦錢!”
陸柄點了點頭,這個胡姓書商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怎么處置這種情況,但問題是主導此事的可不是他們中的一人,而是皇上,皇上那里要求的是嚴厲懲處,誰還敢遮掩包庇,嫌自己命長了嗎?
陸柄淡淡道,“放心,皇上天性仁慈,最見不得殺生,你們的罪皇上那里早就定好了!”
胡姓書商抬起頭,看向陸柄,露出期待之色。
然而,下一刻,陸柄的話卻讓胡姓書商絕望無比,“一干涉案人員全部發配充軍,妻女沒入教坊司!”
胡姓書商吃驚無比,幾乎癱坐在地,雙眼發直,男的充軍,女的被沒入教坊司,這處罰比砍頭可小不了多少!
“我不過是盜印了幾張報紙而已,罪行怎么都趕得上造反了!”胡姓書商無語道。
陸柄可不管其它,他大手一揮,“都別站著了,還不動手?”
兩名如狼似虎的錦衣衛立即拿出繩子將胡姓書商捆了個結結實實,其余人等則是在院子里四處翻找,一時間院子里雞飛狗跳,四處都是亂糟糟的,胡姓書商的妻女也被押了出來。
“老爺,這是怎么了?”妻子哭喊著問道。
然而還不待胡姓書商作答,一名錦衣衛用一團破布立時塞住了他的嘴巴,只留下了嗚嗚的聲音。
“走,去下一家!”陸柄大手一揮,便領著他的手下趕往了下一家,今天他們一共有六家書商的案子要辦。
陸柄此次辦案,可以說是大張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一些沒有參與盜版的書商聽到此事后都暗自慶幸,幸好當初沒有見錢眼開,一頭扎進這譚深水之中,否則現在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還有一些聰明的書商則是結合前些時日的小道消息,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大明時報》真是從宮里流傳出來的,否則無法調用錦衣衛這樣的鷹犬辦案,雖然之前很多人就對《大明時報》的消息來源感到匪夷所思,但都處于猜測階段,無人敢確認此事。
但今日錦衣衛親自操刀督辦此案,無疑是向世人明確傳達了一個信號,《大明時報》就是從宮里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