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入組潛伏 是不是能混個工傷
- 華娛:這個明星太不講理
- 雁蕩西風
- 5729字
- 2023-01-05 02:53:03
既然確定了角色,白松進組后的安排一切也都水到渠成。
前一陣剛剛跟白松說要聯系一下的楊謐,其實完全沒有聯系白松或者楊思唯,逢場作戲是圈里圈外太多人的應對手段。
假如某個人嘴上跟你說回頭聯系,有時間一起吃飯,找時機大家聚一聚,可千萬別信。
可能那就是隨口一說,轉身就忘那種,只有什么時候再發生利益交叉,又見面的時候,才能提起這一茬。
你看,我上回還說一起吃飯來著,這一直都沒有時間。
什么叫沒時間,他只是沒時間理會你。
白松翻了翻手機里的聊天軟件,小小的思念了一下已經失聯的朋友。
由于《潛伏》劇組仍然是在橫店進行取景拍攝,白松又住進了劇組給演員包的酒店。
之前白松在橫店租的房子過期了退掉了。
一定是姜瑋故意刁難,白松的房間對面便是孫洪雷的房間。
“雷哥。”
白松一開門,正好碰見孫洪雷也開門出來,他自認為使用了自己最善意的商用笑容,給孫洪雷問好。
“真是冤家路窄,大家以后就是鄰居了,還得雷哥關照關照。”
“我叫你雷哥行么?不然咱倆親切點兒?...雷砸?”
白松對著孫洪雷笑,說實話他還挺喜歡孫洪雷這個演員的,他不太明白為什么上一次在酒店見面,孫洪雷看他不太順眼。
“不會說話就別開口,誰跟你是鄰居。”
“不要以為進了組就萬事大吉,演員這條路比你想的更難走。”
孫洪雷臉色陰沉,白松那一句雷哥叫的他心里有點堵,更別提雷砸這個有點兒二的稱呼。
為啥大家都叫他洪雷哥,而不是雷哥或者什么雷砸,白松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的。總之他內心對這個新人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但是他后一句說的并不是威脅,孫洪雷自己從當演員開始,也是一路面對各種事件和困難,才能有今天的事業。
“老白你怎么說話呢,別擋著洪雷哥。”
“洪雷哥您先忙,新人不懂事,我好好教一教他。”
白松隔壁的房門打開了,里面走出的是楊思唯。
一般來說簽合同和確定演出各種細節的,都是導演和經紀人,而且藝人進組之后,經紀人會跟著進組待幾天。
頭幾天是各種矛盾爆發最多的時候,這個時候需要經紀人出面迅速解決各種發生的問題,保證劇組能夠按時順利拍攝下去。
等到矛盾都差不多解決完畢,大家熟悉了之后,作為經紀人的楊思唯才能離開劇組去處理其他工作。
“我這不也是想要套套近乎...聽說雷哥一開始也是從糾纏導演開始...還有前妻各種幫忙...”
“你聽誰說的,不是,你快別說話了。洪雷哥慢走...”
白松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跟楊思唯解釋自己的想法,楊思唯用手推搡著白松,叫他趕緊閉嘴吧。
孫洪雷聽到前妻這個詞的時候離開的腳步停下了一瞬,轉頭恨恨的剜了白松一眼,鼻子冷哼一聲。
出道時候的小插曲,孫洪雷一直聽不得別人拿出來嚼,本來想發作的他一想到白松跟他還有很多對手戲,到時候有都是辦法教訓白松,便氣哼哼的走掉了。
他們了解個屁。
孫洪雷心說。
......
白松來到片場的時候,正看到孫洪雷站在一邊,和坐在監視器前的導演姜瑋在說悄悄話。
“白老師,歡迎進組,過去的事就讓他們過去吧,我們現在都是為了這個劇能好看。”
姜瑋叫住白松,推了一手眼鏡。他伸出一只手,表現得非常友好。在劇組里跟制作人推薦的演員置氣,還沒有哪個導演那么看不開。
至少在姜瑋看來,個人恩怨和拍攝相比,小到不能再小。
最多給討厭的演員加點難度折磨折磨,最多了。
姜瑋握著白松的手,眼睛里閃過一絲讀書人才有的蔫兒壞和缺德。
孫洪雷做演員很專業,他見到白松過來直接轉身回到了休息區,沒有跟白松說話。
“你小心點兒。”
楊思唯站在化妝間對白松說,她剛才看見孫洪雷和姜瑋的表情,心里覺得有點問題。
“嗯,我懂,不過你放心,我沒有那么脆弱。”
白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穿著馬褂坎肩,還戴著一個破帽子就想笑。幸好劇里說他是軍統武裝隊隊長,過去是軍統副局長毛人鳳的個人保鏢,不然就憑他這種肌肉男,想演有潛伏任務的間諜還真不好演,目標太明顯了。
像是白松飾演的馬奎這種,并不能貫穿整個電視劇一直存在的角色,一般都是在劇組開機之后,最先集中拍攝。
拍完先讓這些戲份不太多的演員殺青離開,這樣既能給劇組節省方方面面的開支,也能盡早讓那些演員恢復能夠接活的自由之身。
白松演的馬奎在預計30集的《潛伏》里大概占13集左右的劇情,兩三周就可以拍攝完畢了。
“白老師,洪雷你們來一下。”
穿好了服裝,白松和孫洪雷被姜瑋叫到一起,姜瑋想要改動一下馬上要拍的部分。
白松身穿粗麻的坎肩黃白大褂,感覺自己像是個電視劇里在碼頭扛大包的。
孫洪雷一身深色長褂,怎么看都像個很有年代感的知識分子。
“你們看一眼手里的劇本,這場戲是已經潛入南京刺殺李海豐的余則成按照老師呂宗方的指示,在喜樂會浴池的十字路口見面,商議刺殺李海豐的細節。”
“但沒想到等余則成到達的時候,正聽見幾聲槍響,看見呂宗方從喜樂會二樓跳下,偽裝的特務馬奎追出來后對倒地的呂宗方補槍的戲。”
姜瑋翻著他手里的劇本簡單說了說。
“剛才我考慮了一下,一個追殺呂宗方的特務,在呂宗方跳樓逃跑之后,居然還好整以暇的下樓從一樓追出來,就不怕呂宗方跑了嗎?”
“呂宗方跳了,白老師也得跳。”
姜瑋推了一手眼鏡,看著手里劇本沒抬頭。
白松看了一眼他要跳的喜樂會二樓窗口,因為是仿造過去的建筑,門口三四級臺階上有一個兩人高的門口,門口往上一段距離后,才是二樓窗口,簡單說就是五米多一點的樣子。
一層樓兩米七,大概普通住宅樓三樓窗口的高度。
“邊老師你跳嗎?”
白松轉頭看了看邊濤有點不敢相信,59年生人的邊濤今年四十九歲。邊濤的身子骨想必承受不住從三樓跳下來,或者說能跳,休息三個月跳一次,或者說一輩子能跳一次。
“我?我不行,我有個替身演員。”
邊濤長衫馬褂,四十九歲的他身材適中,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白老師你沒有替身,你這身材的替身真不好找。”
“我真不是故意為難你,要是跳不了可以說,我們還按原來那么拍。”
姜瑋看著三層樓高的喜樂會二樓窗口,感覺自己是可能有點難為人了,要不就算了。
“能跳,這點兒小事兒。”
“保險給我買好,這事兒我能上。”
白松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地面,是瀝青硬化路面,心中已經開始計算,如果真的沒跳好腿折了,能坑劇組多少錢。
工傷評級的話十幾萬是不是有了。做不了演員確實挺遺憾的但是在家躺著拿錢的滋味也挺不錯。
站在喜樂會浴池門口,白松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白老師?白老師你收著點兒壞,你演的馬奎沒有那么多藏著壞心眼的表情...”
因為距離遠姜瑋有點看不清白松正在干什么,他走到監視器旁邊用對講機讓攝影老師給白松一個表情特寫,直接嚇了姜瑋一跳。
這表情壞得太到位了,不讓他演反派都屬于糟踐人才。
楊思唯想要幫白松拒絕這件事,但被白松攔住了。
“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沒關系的。”
“你不是跟我說,網上炒作不用我管,我拍戲也要拍好不用你管嗎?”
白松想起當時炒作他和白百合時候,楊思唯孤軍奮戰三天沒怎么睡覺時候的事。
“不是,你可能誤會了,不是想要關心你。你摔殘了公司還得負責,耽誤事。”
楊思唯沒給白松留哪怕一點情面。
“我曹無情。”
“但挺好,是個有趣的女人。”
白松被噎了一頓,氣樂了。
......
喜樂會浴池門前人來人往,余則成在路口隱蔽處看了看手表,五點鐘,正是昨晚他和老師呂宗方約定的時間。
他左右看了看四周,并沒有發現老師呂宗方的身影。
啪!
忽然從喜樂會方向傳來一聲槍響,余則成趕緊躲到墻角伸頭查看,只見喜樂會浴池二樓窗口跳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呂宗方。
呂宗方踩在窗口外的房檐上回頭,好像在著急躲避著什么。
啪!
又一聲槍響傳出,呂宗方扭身準備從二樓躍下!
“卡!換替身!”
姜瑋坐在監控器面前抽著煙,之前因為群演看攝像機的問題這一條NG了好幾次,這一次終于沒什么問題感覺十分到位。
替邊濤從二樓跳下來的替身演員在攝像機前飛身一躍,重重的滾在了瀝青路面上。
按照劇本設定,呂宗方確實也是中了一槍,摔在了地上。
“卡!”
“替身替身,怎么樣有沒有事?”
這個替身雖然跟四十九歲的國家一級演員邊濤在外貌上有一點差距,但是在距離和后期的處理下,多少也能湊合過去。
“白老師該你了。”
“工作人員準備好,如果出了問題一定注意腿部骨頭。”
姜瑋用大喇叭喊著,說實話他心里也有點虛。
原本想的是難為一下白松,讓他從高處跳下來,后來又覺得可能真的太危險了,想讓白松知難而退,認個錯服個軟就完了。沒想到白松這廝表情還挺高興。
莫不是跟這兒騙保呢吧...
不能吧不會吧不可以這樣做吧...
姜瑋心里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白松站在喜樂會二樓房間里,身邊有幾個幫忙準備的工作人員。雖然成片里沒有這個二樓房間的鏡頭,但白松要跳窗的話,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安排了幾個人輔助。
白松走到窗口近前試了試自己的肩寬和窗戶寬窄,一般來說沒必要這么做,但是白松得演出追殺的急迫,猛然翻越窗口跳樓,動作緊急時候難免有點變形,再一個不小心卡在窗口上,那可就成笑話了。
“準備好了沒有二樓?”
“攝影師準備,給二樓一個特寫!”
“開始!”
姜瑋用對講機布置著,原本這個跳窗的動作劇本上并沒有,因為太危險了,但既然白松心甘情愿,那姜瑋準備送他一個面部特寫。
對于努力敬業又敢拼的演員,他一直挺有好感。
白松猛沖出窗口,因為要演出著急緊迫,他翻越窗口的時候幾乎沒有用手撐住,而是雙腿猛的蹬地,蹦上了半人高的窗臺。
“我去。”
“特寫!”
姜瑋輕呼了一聲,白松看起來是個行動遲緩的肌肉男,沒想到有這樣的彈跳力。
鏡頭里戴著個破帽子穿的樸素的白松從二樓陰影里跳上窗臺,表情兇狠專業,像是一只正欲俯沖擊殺脫兔的雄鷹。
還挺帥?
姜瑋腦袋里出現了一個他對白松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評語。
白松從窗口一躍而下,他二百多斤的身體就像個肉彈流星一樣帶著呼呼風聲砸在了地上。
不是輕盈的落,而是重重的砸。
在地上躺著的邊濤老師把眼睛瞇成縫,忽然看見一個大黑影從天而降,直奔他就砸了下來,差一點就下意識滾走躲閃了。
你往旁邊點兒跳不行啊?像你這么砸,要是砸到我,多少也得給我砸竄稀。
聽見白松重重的砸在了他身邊,邊濤心里又氣又驚。
壞了。
沒斷。
砸到了地上白松第一時間感覺了一下雙腿的骨頭,似乎沒什么問題,心中一陣失落。
按照原定劇本,白松此時應該站起來,瞄準地上的呂宗方補兩槍,然后慌忙逃走。
但是白松沒有那么做。
白松站起來,捂著左肩剛才被呂宗方射傷的傷口,快步走到呂宗方身邊,用手槍抵住呂宗方的心臟。
啪!
槍口對著心臟抵近開火,鏡頭中的呂宗方沒可能幸免。但白松還是迅速的按了按呂宗方的頸動脈,確定對方已經死亡之后,才站起身按照事先計劃的路線捂傷混入逃跑的人群。
說起刺殺和毆斗,白松可是職業的。
經過余則成隱蔽的墻角的時候,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也可能是慌亂,白松撞了余則成肩膀一下,余則成的眼鏡被撞落在地,連忙蹲下假裝找眼鏡。
“停!”
“白老師你跳樓什么的演的都挺好,甚至到地上朝呂宗方心臟開槍和確認死亡這都可以,軍統特務也得心思縝密動作準確,你撞一下孫洪雷是什么意思?”
這段戲拍完之后姜瑋用喇叭訓斥白松,一想到這條NG了那么多次,還有危險動作的片段有可能要重拍,他腦袋嗡一下就大了。
顧不得白松是制作人欽點的角色,他今天覺得白松就算是玉皇大帝指名的,他也得讓白松知道知道分寸。
“導演,我感覺這段兒還行...”
“啊?”
孫洪雷在監視器前面拿著耳機,靜靜的看了一遍剛才拍的片子。
“導演我說,剛才拍的這段兒還行,雖然是撞倒了我了,但是恰好能表現出余則成的青澀和馬奎的急迫。”
孫洪雷在監視器前面調整了一下時間,把完整的鏡頭放給姜瑋。
鏡頭里,白松一臉陰狠從窗口飛身而下,迅速而準確的對呂宗方補槍,壓低帽沿,偽裝成逃跑的民眾逃跑。
余則成一臉慌張,他不知道呂宗方忽然的死亡代表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么做,正慌張間,被逃跑中的馬奎一肩撞倒,馬奎沒有回頭,但余則成一下就從愣住的狀態恢復了。
“是挺好。”
“洪雷,一會兒你還得去找眼鏡,我們補一條你的表情特寫。”
姜瑋看完了一遍閉著眼睛,想了想該怎么繼續往下完善鏡頭語言。
“白老師辛苦了,這條過了,你休息一下吧。”
姜瑋盯著監視器,對站在一邊的白松說道。意外的姜瑋也覺得白松這次私自變動劇本,不應該有什么懲處。
姜瑋做編劇非常在行,但是當導演他還沒什么經驗,愿意以一個開放的態度跟演員磨劇情。
“小子,你挺行。”
白松離開之前,孫洪雷扔給白松一句話,作為一個男人他挺討厭白松這個人的,但是作為一個演員他不得不以肯定的態度看剛才白松的跳樓和表演。
白松有點意外,不是傳說孫洪雷心眼挺小?他看了一眼孫洪雷,后者的表情依然是冷颼颼的敵視狀態。
看來性格還挺別扭。
白松啞然一笑。
“對了我片酬多少來著?”
休息區里白松看著一直在筆記本電腦前寫文案的楊思唯,偶然一問。
“兩千一集。”
楊思唯連頭都沒抬。
“怎么這么低!!!!”
“其他人呢?他們都多少?”
原本靠在椅子上喝水的白松一下從椅背上彈起來,他不能接受要求他從三樓高度跳下來的劇組一集就給他兩千塊。
“之前姜瑋不是說了,科班畢業的學生三千一集,新人特約五千一集,男二男三女二女三這種一萬一集,孫洪雷五萬一集。”
楊思唯合上電腦,揉了揉太陽穴,關于白松加入潛伏劇組這件事她正在想辦法,怎么能夠炒一波熱度。
白松現在的位置挺尷尬,說是素人吧,演了挺多龍套甚至特約,但沒有一部火的,除了扛紅旗突擊那個片段,也沒什么人記得他。
跟白百合炒了一波,但互聯網很快就會把他遺忘。拍了一部新三國,不過這種拍攝周期說不準的玩意兒上映還不知道哪年哪月。
這部白松都離開新三國劇組一個月了,聽說新三國才拍了不到十分之一,然后導演又沒錢了整天被投資人堵門口。
太難了。
楊思唯一想起來就滿腦袋官司。
幸好進了潛伏劇組,她覺得潛伏一定火。
“那我怎么才兩千,不是說剛畢業的三千,新人特約五千?我怎么也算個新人特約啊???”
“而且我演的馬奎不是男三級別的??”
白松發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嚎,雖然白松有兩輩子的經驗,但其實上輩子在邊疆苦苦掙扎,一方面還要跟異族作戰,一方面是真沒人沒錢沒支援,不得不到處拐人騙錢的經歷,才是讓他留下貪財特性的原因。
“你想什么呢,兩千那是劇組給你的片酬,公司抽九成,到你這一集就兩百。”
“聽到沒有?”
“就兩百。”
楊思唯看著白松,覺得看著白松慘兮兮的有點好笑,而且她還想更覺得好笑一點。
“兩百?!”
“不!”
“剛才跳樓那么危險!得!加!錢!”
白松蹲在地上捂著臉,他的聲音傳遍了片場。
“外面干什么呢?”
坐在監視器前的姜瑋隱約聽見了白松的喊叫,眉頭一皺問身邊的工作人員。
“好像是白松覺得片酬太少了。”
工作人員仔細聽了一下,回答道。
“哦,別理他,裝作沒聽見。”
姜瑋在監視器前面戴上了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