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聲蹲在一旁，孟聽北的眉頭微蹙，月光的映照下，五官顯得更立體和俊秀。

沈知南不由自主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撫平他眉眼間的緊蹙。

“怎么了？”

孟聽北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沈知南嚇得手指一下縮了回去。

“沒…沒事，咳咳…”

孟聽北坐起身幫他拍了拍背，咳嗽止住后，便催促他回去休息。

“你也上來吧，這…不好休息。”

“我沒事的…我…”孟聽北剛想拒絕，抬頭就看見沈知南披上他的被子已經要上樓了，走了一半還回頭看了他一眼。

“快點上來，一會感冒了。”

孟聽北無奈的拿起枕頭跟了上去。

北方的冬天夜長的很，學生們出門上學的時間天還沒亮，一個兩個揉著睜不開的眼睛，無精打采的走在路上。

孟聽北和沈知南混在走向學校的人群中，沈知南半張臉都蒙在圍巾下，睫毛上還掛了白色的冰晶，孟聽北手上牽著他，眼睛仔細的觀察著四周，快到學校的時候卻看見大門處熙熙攘攘堆了不少人。

有老師有學生，窸窸窣窣的講話聊天，嘴里聊的大多數都是對大門還關著以及里面走來走去的警察們的疑問。

忽閃忽閃的警燈照亮黑暗往這邊開來，人群中為首的一個戴著眼鏡的老先生上前和車上下來的人言語了幾句。

老先生點了點頭，叫過去幾個老師到身邊吩咐了幾句，老師轉身就組織著學生們回家了。

孟聽北離遠看見剛剛和老先生說話的，正是張遠，待人群開始散去的時候，學校里一名警察跑到校門口，打開了只容納一人經過的大小。

開門的警察一抬頭正看見了不遠處的孟聽北二人。

“孟副隊！”那警察沖這邊揮了揮手。

孟聽北聞聲看過去“小王警官？”

“是我。”

“這學校怎么了？”

“出了點小情況，要關一段時間了。”

孟聽北聽見他沒細說，也知道自己不方便文了，但是關了學校他們更不好調查那個老師了。

看見孟聽北略顯焦急的神色，沈知南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口。

“沒事，這樣賣黃紙的肯定也不止那一家店，肯定還有別的攤位，也許和這個老師沒關系，那紙是別家的呢？”

“但是我們總要確定了和她沒關再想別的。”

正煩著怎么辦，不遠處傳來有點熟悉的焦急聲音。

“完了完了要遲到了，今天是我的早課啊…”

孟聽北一回頭，正巧和來人對視。

李雪剛從車上下來，穿的很厚，包裹的像個白熊一樣，三步兩步的往前跑。

“阿姨？”

“小孟？你們在這干嘛呢？小沈身體好點了沒？”

“好多了，那天謝謝阿姨。”

“沒事沒事，我先不跟你們聊了，我給學生上課要遲到了。”

“等等阿姨，你是這的老師嗎？”孟聽北看著已經跑過去的李雪說到“這幾天學校封了，不用上課了應該。”

李雪聞言一下停住腳步，腳底由于慣性一個沒踩穩險些摔在地上，南北二人急忙上前攙扶。

“怎么封了？因為什么啊？”李雪站穩身子抬頭看向關著還有警察站崗的大門“出什么事了嗎？”

孟聽北沖她笑笑“我們也不清楚，只是路過剛聽了一嘴。”

李雪從厚重的羽絨服口袋里掏出手機，看了眼工作群，果然剛剛通知了停課一周。

“哎~白起個大早。”放回手機她又抬頭看向兩人“你倆這么早出來溜達啊？”

“第一次見六點多天還是黑的，我倆好奇，就出來看看。”

“這有什么好奇的，黑的白的不都是天嘛，這孩子本來身體就不好，還這么早出來凍著。”說著話李雪的手就上前把沈知南的圍巾又壓的嚴實了些“走吧去我家坐會，我家離得近。”

“那就謝謝阿姨了，正好我倆還想找一下嬌嬌他倆。”

“嬌嬌他倆一天沒見影了，不知道一會能不能回家。”

“嗯？不見一天了？”

“不知道他倆又去哪野了，本來嬌嬌就野，從小不在我身邊長大，身體不好還愛玩，總往出跑一年到頭也看不到幾眼，尋思她結了婚能穩著點，結果倆人更搭著伴玩兒了。”李雪說這話的時候，眼里寫滿了身為母親的落寞“不過總比在我身邊好…”

孟聽北想安慰卻不知道從何開口，畢竟不了解人家家事，沈知南也搖了搖頭。

兩人跟著李雪走到他們第一天來時候住的那個小區，就是那棟旅館的樓，轉過去樓背面就是上樓的入口。

幾人來到了四樓停在了右手邊的門前，李雪從口袋里拿出鑰匙“到了，進來吧。”

一進門，二人就聞見濃濃的木質熏香味道。

他們住的那個房子也有熏香味，但和這種濃烈又莊嚴的木質香是截然不同的，比起這個，那個房子的香味更像花果的鮮香。

“好香啊。”孟聽北不由得感嘆道。

“是檀香吧？”沈知南從圍巾里漏出鼻子輕輕嗅著。

李雪從屋里給他們拿了更換的拖鞋，笑盈盈的看著沈知南“小沈這鼻子還挺靈。”

“阿姨您信佛吧？”二人換好了拖鞋后進到客廳里。

李雪聽見沈知南的問話后在客廳里四處看了看“你怎么看出來的？”

“從這香，和您的神態。”李雪這時候已經把外衣換下去了，走到廚房正要給他們二人沏茶水。

“怎么說呢？”

“一般為了熏香的檀香味道不會這么優質，而且您的面容神態舉止帶著慈祥的佛相。”

“小伙子真會說話。”李雪開心的遞給二人兩杯熱茶，然后幾人熱絡的聊了一會。

氣氛打開后，孟聽北試探著的詢問道“阿姨您教初幾啊？”

“初二。”

“那您認識一個教英語的張老師嗎？”

“教英語的？初二的話，張翠翠嗎？我倆一個辦公室的。”

“應該是吧。”

“她怎么了啊？”

“沒什么，昨天買菜的時候聽說她女兒去世了。”

“啊？她女兒？董曉魚？這事我沒聽說啊。”李雪一臉吃驚的看著孟聽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