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都走光了，秦軍師在發什么呆呢？”天色已黑了一段時間了，劉娥在秦川身邊也不知站了多久，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秦川微微一笑道：“我在想，如果今天要是將曹操殺死了，該有多好。”

“那曹軍肯定就退了。”劉娥漫不經心的隨口說著，接著，臉一紅，昂頭對秦川道，“今天你說你是我父親的女婿，那你什么時候娶我啊？”

秦川沒想到劉娥突然會問這個，關鍵以前也沒談過戀愛啊。

和劉娥，從一開始劉備宣布起，就帶有聯姻性質。

可要說，自己對劉娥一點感覺也沒有，那也不對，畢竟口口聲聲說了好幾次自己是劉備女婿了；但要說原地結婚，那也不可能，因為感覺還沒到，而且，劉娥才十六歲……

見秦川沉默，劉娥想了想，點了點頭又道：“父親說，你家鄉都是自由戀愛，什么是自由戀愛？”

“額……”秦川想了想，低頭看了看劉娥，突然間感覺，她能說出這番話，一定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自由戀愛就是雙方彼此都喜歡對方，愿意和對方一起。”見劉娥仍然一臉納悶，秦川接著解釋道，“就比如，比如司馬相如和卓文君那樣。”

“呸！”劉娥唾棄道，“那是私奔，聘則為妻，奔則為妾。”

和古代的小女孩“談戀愛”，不僅有代溝，而且這也不是秦川的特長，他只能再次解釋道：“我說的是不像現在大家面都沒見過，盲婚啞嫁，而是那兩人的兩情相悅，然后結婚，這里說的不是私奔的事。”

“哦。”劉娥略一停頓，撫了撫自己的飛仙髻，仰起通紅的臉，又問道，“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不？”

“愿……愿意啊。”

劉娥的大膽，屬實有些讓秦川驚訝了，一時有些錯愕，難道……漢朝女子言行都如此直率，感情都如此奔放嗎？

“那就好。”劉娥摸了摸胸口，接著又道，“我今年都十六了，論理該出嫁了……”

秦川有些無奈道：“那也要等到十八，太早生育對女人不好。”

劉娥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十八也行，不過你不能再做那種危險的事了，以后讓別人去做。”

不知道什么時候，這談話節奏都到劉娥那邊去了。

這不禁讓秦川想起了曹達華的名言，于是笑道：“你在教我做事啊？”

“你是大軍師，誰敢教你做事？”劉娥先是一笑，而后聲音漸漸細弱蚊蠅道，“我只是擔心你。”

“開個玩笑。”秦川笑了笑，接著又轉頭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兩人一路無語，臨到郡守府，兩人駐足，劉娥離開，秦川朝她揮揮手，這一刻，像極了后世大學情侶送對象回宿舍的樣子。

兩人的關系，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

等到回了家，秦川又在亦飛和詩詩的服侍下洗漱更衣后，這才躺下。

這時，他才有空好好想著白天為何沒射中曹操，這一方面，固然是許褚救駕，但另一方面，也是秦川自己沒有準備妥當。

床弩有點后世槍的樣子，一旦瞄準后，那就只有一個變量了，那就是床弩和地面的二面角，很顯然，只要有個五到十架床弩，不斷試驗，不斷微調，總能射到對方。

而投石機，短臂上重物的高度卻不是那么好控制的，而且操作的人，在甕城，看不見，那就更難了。

……

第二天一大早，秦川早早的就到了城頭，集齊了十架床弩，眺望前方，等待獵物的出現。

不多會，竟真來了個轒辒車，遠遠看去，兩名重甲步兵，一前一后夾著王朗，雙腿跨過轒辒車底部的木架走著。

更遠處，華歆等人躲在另外的轒辒車后，緊張的盯著城頭的一舉一動。

十萬人，就來一輛轒辒車？秦川有些不屑的搖了搖頭。

“王大夫，到這里……可以了……吧？”轒辒車內，士兵腿肚子有些發軟，聲音也在顫抖。

王朗想起曹操早上說的話，一定要表明身份，但盡量活著回來，此時，又看到華歆等在后方觀望，再遲鈍也知道，曹操這是拿他測試對方武器到底如何呢。

來都來了，王朗心一橫，對著城頭，聲音發顫道：“城頭可是秦川？”

秦川點了點頭道：“正是！”

“我乃參司空軍事王莽！”接著，王朗似乎生怕得罪了秦川，又好聲好氣道：“久聞公之大名，今日有幸相會。公可知，丞相已統一北方，大漢眼見便要歸于一統，你何不早降，丞相處，當不失封侯拜相。”

秦川聽了一頭霧水道：“王莽篡漢，大漢還有人敢叫王莽？”

王朗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太緊張了，竟然連自己名字都說錯了，連忙道：“我乃王朗，你降是不降？”

聽到王朗二字，秦川也舉著望遠鏡在猶豫，要不要殺他，王朗鬼鬼祟祟，后面影影綽綽還有人正在觀察。

很顯然，這王朗是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曹操，或者干脆就是這王朗是最沒用的中高級官員，正適合用來試探自己射擊的準度，以做好應對。

秦川微微一嘆，這曹操，真乃一代梟雄，手下官員，說拿出來試探，就拿出來試探。

秦川對這一幕不禁感到有些滑稽，便決定逗一逗這王朗，于是笑道：“你把車定住，我考慮考慮。”

“快動。”王朗聽到秦川的話，只感覺后背發涼，命令完士卒后，又朝秦川喊道，“你考慮跟我動與不動有什么關系？”

還沒等秦川想明白，那王朗便讓人在江陵北門左右移動起來了。

試探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擱這釣魚呢，不過，這魚，不是自己想吃的魚。

秦川想了想，決定還是射擊，但并不打算射中。

對方越是想知道，自己便越要讓對方測不準。

“瞄準，抬起一度！”秦川指揮一架床弩，見床弩已操作完畢，接著手一揮道，“射！”

床弩弩箭飛馳而出，直奔王朗的轒辒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