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那小兒無智，劉備無謀。”接著，曹操補充道，“若是吾用兵法，當全力一擊，以此時我師之疲敝，未必就不能勝之。”

曹仁等將點了點頭道：“丞相所言極是，我軍此時已有士卒站立尚且能睡，若那劉軍全力一擊，我實無必勝之理。”

曹操又得意一笑道：“劉備等卻使此小智小謀，安能傷我筋骨？我四千余虎豹騎，保存完好。他攜十萬百姓，偽稱仁義，一日僅行十余里，我軍但有修整，一日即行百余里，縱使他能平地起雷，又往何處逃？到時自身且難保，百姓更為我所得；若欲棄百姓而走，則前番種種，不過白費功夫，不棄百姓，他安能不敗？”

“丞相所言極是。”夏侯惇聽到這里，也點了點頭，接著感嘆道，“兵者，死生之事也，安能如此畏縮，當戰不戰，此取敗之道，我軍萬無失敗之理。”

夏侯淵也點點頭道：“大軍征伐，竟還想沽名釣譽于仁義，仁義，最終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哈哈哈！”曹操大笑道：“姑且讓劉備小兒再多活兩日。”

曹操說完，目光往諸將身上掃過一圈，發現諸將連日來的頹喪之氣，皆一掃而空，頓時心情大好。

接著，他突然一扶額道：“咦？我頭不痛了！真天助我也！”

曹仁等聞言大喜，齊聲道：“末將等，恭喜丞相！此是我大軍凱旋之兆！”

“嗯。”曹操笑著點了點頭，接著下令道：“傳我軍令，大軍后退三十里，修整兩日！”

軍令傳出，曹軍軍士此時本就有些厭戰，一時間竟個個臉上都隱隱有了些許笑意。

……

此時，遠處山坡樹林里，劉備、秦川、張飛、趙云還有鄧艾并肩而立，就這么看著曹軍收拾帳篷。

秦川笑道：“主公，那曹軍，果然要退了，此番騷擾的效果就達到了，我軍暫時無憂矣。”

劉備聞言，也點了點頭道：“今日，便可開拔往南而去了。”

鄧艾有些可惜道：“老師，曹軍疲敝至此，方才何不全力一擊，那樣未必不能勝之……”

“勝固然有可能，即使是勝，我軍又能剩下多少？五十？一百？”秦川搖搖頭，接著道，“且此戰曹軍猛將盡出，且又有四千余可戰精兵，雖是疲敝，但我軍人數實在太少，要勝，何其困難。”

劉備也點了點頭道：“海平所言極是”

接著，劉備又皺眉道：“只是這百姓，行動實在緩慢，不能破了這股尾隨之敵，終為大患，備心實憂啊。”

“主公勿憂。”秦川隨手撿起一根樹枝道，“主公，川來此處已有一年余，此間山川地理，盡在我心。”

接著，秦川將當陽到江陵的地圖畫了下來，指著其中一處道：“主公且看，此處有一葫蘆谷口，在當陽到江陵中間，離我只有三十里，離關將軍處，亦只有三十里，地勢險要，可為我軍與曹軍決勝之地。”

劉備看向秦川隨手畫下的地圖，只見漢津渡和葫蘆口成一條直線，而這葫蘆口卻在當陽和江陵的中點。

劉備頓時眼前一亮，點了點頭，又問道：“海平，此處，地形如何？”

秦川接著解釋道：“主公，此處地形險要，為獨進獨出之地，雖是最近之地，但并非當陽到江陵的必經之地，若不從此地走，則還須繞遠。”

秦川這番話，說的劉備有些猶疑。

“若是那曹操不走此路，繞行先到江陵，該如何？”劉備憂色不減，繼續說道，“若如此，我軍未到，曹操已下江陵，如何是好？百姓能安頓在何處？”

秦川搖搖頭，心里感嘆道，這劉備，以一千多兵，帶著十萬百姓，面對全騎兵的曹軍，還想要必取江陵，恐怕只有加特林能辦到了。

“主公，那曹操以騎兵之利，又有荊州官吏投降，而我只兩千不到之步卒，還攜十萬百姓……”秦川接著嘆息道，“若曹軍果棄我軍及百姓不戰，而繞道直驅江陵，則我軍將只能攜百姓往江夏而去，之中又會發生何事，殊難逆料。”

接著，秦川再次搖搖頭道：”主公，此非人力所能為也，恕臣無能……”

“海平，此謀已是甚好。”劉備見秦川這么說，連忙安慰一句，又感嘆道：“我軍行動遲緩，只能如此了。”

聽到劉備這么說，秦川才接著道：“主公，依我之見，那曹操亦必不會繞道而取江陵。”

劉備眼前一亮，略帶興奮道：“哦？海平為何如此說？”

“主公，你乃曹操親口承認之英雄，而此時主公僅離曹軍一個沖鋒，他安能舍得再次放過主公？”接著，秦川又道，“且主公及十萬百姓手中輜重財物不少，我又已暴露了全部實力，他沒有不取的道理。”

劉備臉上的憂色稍減，點了點頭道：“此間是否還須布置？”

秦川點點頭道：“今曹軍后退，可遣張將軍、趙將軍，以騎兵跟隨之，繼續行那襲擾之法，使那曹軍不得安歇，到時，曹軍上下越是仇恨我等，就越可能與我等在葫蘆口決死。”

“海平，下令吧。”

秦川看向張飛趙云，下令道：“張將軍、趙將軍，你二人仍各領五十騎，日夜襲擾曹軍，使其不得好好修整，務要遲滯曹軍三日。”

“主公，現下大軍即可開拔。”接著，秦川略一思忖，又道：“主公，此時可遣人尋關將軍，將此謀說予關將軍，莫要誤了大事。”

劉備點了點頭。

接著，劉備又派了幾個騎兵去尋關羽大軍，傳遞了在葫蘆口會師的消息。

……

此時百姓們已經休息了一夜，隨著劉軍大軍起行，甚是熱鬧。

劉備騎著的盧馬，看見秦川雙腿走路，有些于心不忍道：“海平，不如與我同乘。”

秦川搖了搖頭道：“主公，這不好吧，我寧愿走路。”

“可惜，此間沒有好馬……”說著，劉備又看向自己的的盧馬，拍了拍馬道，“此馬名為的盧，為子龍殺張武所得，已伴我多年，曾救我于危難之中，性情良順，備，想將此馬贈送予你，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