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片花紅柳綠,一行人徑直來到星宗大殿,遙望殿內(nèi)浮影及孤、竹二祖正圍坐在桌前客套著什么,見曲叟等人來到急忙起身走出來。孤祖展露笑容向曲叟道:“恭喜曲老出關(guān),我等久候多時了。”曲叟還禮道:“有勞各位久等,招待不周之處敬請各仙駕恕罪。”客套完后,眾人攜手重新圍坐在案桌前。
坐定,曲叟看向竹祖詢問道:“竹祖兄傷勢可曾有礙?”竹祖一聽滿臉發(fā)熱,羞愧難安地說道:“技不如人,讓各位見笑了。”曲叟一聽竹祖錯意,連忙說道:“竹兄哪里話,魔鳳扶風(fēng)上古魔帝。試問吾等有誰敢言能取勝之?”說完轉(zhuǎn)眼看看眾人,眾人皆面露難色。接著身拘一禮道:“竹兄大義海膽,敢與之較量,實(shí)在是令人敬佩。”竹祖急言:“慚愧慚愧!”
一陣寒磣之后,孤祖道:“想必賢侄已將楚巴變故告知三位。”曲叟三老點(diǎn)頭稱是。
孤祖接著道:“沒有想到千古傳奇竟然成真,不知三位有何見地?”說完看向曲叟三人。
曲叟嘆息道:“沒有想到坐關(guān)十年,天下竟出現(xiàn)這千年大劫。我等隨隱世修身,遠(yuǎn)遁紅塵,但天下道義還是有的。豈能坐看人間生靈遭受涂炭?”
身邊玄天插言道:“話雖這樣說,但看孤祖等眾楚巴之役,可見魔鳳扶風(fēng)的修為實(shí)力不是人間之力可以應(yīng)付的。”
竹祖接言道:“老夫修身三百多年,本以為神通蓋天,誰知敵對扶風(fēng)竟不堪一擊。”說完長長一嘆。
孤祖見狀規(guī)勸道:“竹弟稍安,正所謂邪不勝正,一物克一物,天有魔鳳,也必然會有克制之人。當(dāng)年伏羲帝不正是憑無上功法將魔鳳壓制地底嗎?天有劫,則必有應(yīng)劫之人。”
眾人聽后連忙點(diǎn)頭稱是。孤祖聽的伏羲帝三字,眼露光彩道:“記得聽魔鳳所言,伏羲帝《天道密宗》未盡傳,也不知還有什么無上玄功?”
孤祖道:“當(dāng)年神秘人所傳吾二人《天道密宗》儒、道兩部,為提起其他,天下間也不知道哪門哪派傳自《天道密宗》,也不知世間還有何功法勝于吾等。”說完陷入思慮。
曲叟、浮影聽后身體一振,對望了一眼,然后又安靜了下來。曲叟道:“幾千年來,世間除了改朝換代,人間禍亂以外,沒有出現(xiàn)過妖魔鬼怪作亂的劫事,可算得上是風(fēng)平浪靜。修真之人也隱蔽遁世,各門各派也逐漸消隱匿跡。天下修真如一盤散沙,難有偶聚,更談不上切磋技藝,求勝求精了。”
竹祖立刻接聲道:“是呀,吾等井底之蛙自高自大,如今見得扶風(fēng),真是捉襟見肘。”
一旁玄機(jī)不甘寂寞,接聲道:“魔鳳現(xiàn)世,天下大劫將至,憑吾等之力恐怕未能傷之毫厘。只得糾集更多的修真隱圣共圖事宜為上。”
眾人聽后無不贊成,唯有孤祖依然沉思冥想。一旁竹祖輕拍其肩。孤祖一愣,從沉思中醒來,糊里糊涂地說道:“吾等須走遍天下,謀求《天道密宗》未傳之密為好。”
眾人無奈,只好將玄機(jī)的話重申了一遍。孤祖如夢初醒道:“這樣也好,一舉兩得。”眾人哈哈大笑。
正要繼續(xù),忽聽星宗弟子稟道:“各位前輩安好,月宗宗主碧霞師叔芳架星宗。”眾人一聽忙著站起來要迎接,不料一聲清脆淡冷的聲音傳到,“各位尊長,小女子碧霞有禮了。”眾人抬頭,只覺滿室生光。卻看碧霞仙子猶如徐娘半老,皮膚嬌嫩晶瑩,青絲高系,淡紫色頭巾順簪滑下。一身紫紗緊身衣勾勒出玲瓏的身材。只是俏美的臉上帶著一股冷艷,令人不敢正視。
眾人微微呆癡,碧霞仙子冷笑一聲:“你們這些臭男人,竟是一樣的貨色。”誰也沒有想到有孤竹二祖在場,紫霞仙子竟說出這樣無理的話,眾人不禁一愣。
只見浮影、曲叟爭著說道:“二位先圣不要見怪,小師妹嬌縱慣了向來如此,并無惡意。脾性使然,脾性使然。”說完雙雙看向碧霞仙子,眼睛好像著了火。
孤祖沉穩(wěn),未見氣性,竹二祖本來心中生怒,見此情景竟笑道:“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沒想到此人竟還有如此風(fēng)騷。
碧霞仙子聽得清,剛要出言相諷,竟被浮影、曲叟扯至廳外。竹祖撅了撅嘴,向孤祖道:“沒想到碧霞仙子竟如此清冷專橫,看來浮影、曲叟倆老兒不少受氣呀!”
孤祖笑道:“天性使然,我看此女倒是豪爽不羈,乃是女中豪杰呀!”
剛說完,但見浮影三人走了進(jìn)來,不過碧霞仙子的冷面上多多少少有了一絲紅霞。
竹祖納悶暗道:“原來你也有難為情的時候呀!”
碧霞仙子蓮步輕移,走到二組面前,稍一拘禮道:“小女子不知孤竹二位仙駕,適才冒昧,還請恕罪。”說完面上紅霞又生。
孤祖道:“不妨不妨,所謂不知者不罪,吾等非世間俗禮約束之人。”
竹祖卻向浮影、曲叟道:“兩位平日必受嫌氣不少吧?”
浮影、曲叟聽罷暗叫慚愧,碧霞仙子臉更紅了。
孤祖見此情形,哈哈笑道:“竹弟莫在戲弄人家,談?wù)乱o。”
聽的孤祖之言,眾人急忙整色修容,重新圍案坐定。
浮影、玄天兩人將剛才眾人的話題向碧霞仙子解說了一通,碧霞仙子時而蹙眉,時而展顏。
對事情的前前后后有了了解之后,碧霞仙子說道:“世間的事情很難說得清楚,傳說中的魔鳳扶風(fēng)竟然現(xiàn)世,世間生靈無辜,何以受此災(zāi)劫。吾等修身之人決不能袖手旁觀,借此也應(yīng)修煉修煉心性。”說完冷艷的臉上躊躇滿志。
竹祖很是驚奇,暗咐道:“沒想到這小丫頭,如此宅心仁厚,前途不可限量。”說完微微看向碧霞仙子,眼中不時透露出贊許的目光。
孤祖向眾人道:“適才眾議,糾集世間修真之人和門派,一起來對付魔鳳勢在必行,不過吾等也要及時的提高修為。”
聽得此言,曲叟說道:“不瞞二祖,小弟閉關(guān)十年,本想有所突破。然事與愿違,好像至瓶頸之處,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不知為何原由?”
孤祖接著道:“未料到賢弟也有此煩惱。吾與竹弟在百年前已經(jīng)到此瓶頸,至今也未有突破,思慮百年,不得其解。”
一旁的竹祖道:“與魔鳳一戰(zhàn),可見吾等修為與之相差何止千里,非是人間之技。修道求仙,古來有之,但從未見過有成之人。今見扶風(fēng),才曉得竟真有神技矣。然神技何求?”
眾人聽后更覺迷茫,孤竹二祖何等修為,至此竟也求助于神仙之技。再想自己,又有何能?
碧霞仙子面露寒霜,冷言數(shù)落道:“爾等七尺男兒,做事卻畏手畏腳,豈有問天凌云之勢。既思之,則必為之,成敗自有天道定數(shù)。即便落敗也不枉我等入世一遭。我等追尋大義,力挽人間大劫,不成亦必心安理得!”
聽得碧霞仙子之言,眾人頓覺臉上發(fā)熱,無地自容。碧霞仙子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胸懷,不禁肅然起敬。
孤祖向碧霞仙子抱拳道:“慚愧!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jié)網(wǎng)。吾等走一步看一步吧!天道循環(huán),是時候,總會有個了結(jié)。正如仙子所言,既應(yīng)世,則入世。”
眾人如受當(dāng)頭喝棒,信心倍增,所發(fā)出的氣勢彌漫整個大殿。
隨后曲叟指命星宗弟子走訪名川大澤,遍約修真各派一個月后,齊聚星宗,共圖大計(jì)。
半天時間瞬間而過,幾人酒足飯飽之后,各自歇息去了。
星宗東院,涌泉飛瀑居多。涓涓流水環(huán)繞在山石綠樹之間,更顯得情趣盎然。中間幾排臥房前是一片不小的空地,是日常小輩弟子們練功嬉鬧的地方,也是星宗最熱鬧的地方。一棵巨柳之下,三十余名弟子飯后修煉打坐,旁邊來回溜達(dá)的弟子則在溫習(xí)功課。
突然一聲俏聲道:“子墨師兄何在?”
星宗弟子聞言,抬頭張望。正是曲叟的孫女飄玉,臉龐香汗淋漓,嬌喘吁吁,好像累了半天似的。此處弟子正當(dāng)妙齡,情竇初開,見得絕美師妹來到,都急忙圍攏了過來,以賭芳容,臉上流露出愛慕之色,幾名弟子悄悄地談?wù)撔熋玫娜菝病?
飄玉早就習(xí)慣了這些,也不見怪,只是朝人群里張望,好像尋找什么。找了一會兒,無奈的頓了頓首問道:“你們看見子墨師兄了嗎?”眾弟子相面覷覷,一黑臉少年嬉笑道:“他應(yīng)該在鳥鳴澗,師妹怎么找到這兒來了”飄玉見狀一嘆,正要轉(zhuǎn)身離去時,瞥見柳旁巨石之上有一人影仿佛子墨。身形一展,曼妙的白影飄向巨石。星宗弟子連聲道彩,一顆心也隨白影而去。不過都知道這個飄玉師妹,人間絕美,眼光高絕,只好搖頭四散。
子墨不知在沉思什么,竟沒有發(fā)覺飄玉的到來。飄玉嬌立在子墨身后微微嘆息:子墨師兄自小家遭巨變,一家五十多口在戰(zhàn)亂中喪命,僅留師兄一人被爺爺救回。使得幼小的子墨性格冷落漠孤僻,常常一個人回憶自己以往的歡樂。不過也造就了子墨師兄堅(jiān)忍不拔的性格,成為星宗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想著,飄玉不禁一嘆。聽得有人嘆息,子墨站起身子,轉(zhuǎn)向飄玉。未曾想到,子墨竟如人中之龍。面如冠玉,劍眉朗目。黑發(fā)未扎,自然下垂。一身銀袍滑垂及地,竟顯得卓越不群,只是眼神偶爾閃過一絲凄涼。
見是小師妹,子墨毫無表情的道:“師妹尋得子墨,有何貴干?”聲音顯得冰冰冷冷,飄玉并沒有見怪,子墨也是自己唯一正經(jīng)對待的師兄,很少嬉鬧。聽得子墨發(fā)問,說道:“師兄可想見一個人?”
子墨身子微微一顫,沒有看飄玉,緩緩道:“她,她來了?”不由得顯得緊張起來。
飄玉展顏一笑,略有怪意地說道:“今日孤竹二圣、浮影師伯、星宗三老和碧霞師叔商討楚巴之事,含雪等幾名師姐護(hù)駕而來。含雪師姐便急著讓小妹到鳥鳴澗尋你,誰知師兄竟跑到這里來了。害得我找遍了整個星宗,現(xiàn)在連飯菜還沒有用。”說完故作委屈狀,歪頭瞅著看子墨的反應(yīng)。
寂寞的心中,所唯一的掛懷、思念如今來到,子墨竟激動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傻傻的站著,剛毅挺秀的俊臉不停的抽動著。
看著子墨,飄玉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沒有想到平常冷漠如冰的師兄卻有著如此澎湃的熱情,未涉情事的她也不由得感嘆世間情愛的魔力。
經(jīng)得飄玉噗嗤一笑,子墨俊臉通紅,額頭冒汗,急忙俯身道:“有勞小師妹了,還請小師妹快快引見。”
見得此狀,飄玉掩唇輕笑道:“這可不是平日里冷漠如霜的子墨師兄呀!走吧,不要讓含雪師姐等急了。”一聲輕笑,白影連閃,瞬間遠(yuǎn)去。
子墨暗道:“十幾年的修行,還是這么沒出息,可在小師妹面前出丑了。”不再多想,子墨身形一展,如浩天銀龍,攜帶一聲輕嘯,化為一道銀光直射出去。遠(yuǎn)處的星宗弟子見狀,無不驚呼子墨修為的深厚。
星宗星洞,星宗三宗主圍案而坐。曲叟、浮影再也看不見一代宗師的樣子,只是爭著在美貌的小師妹面前傾吐思慕之情。清冷美艷的碧霞仙子被圍在兩者之間,緊閉巧目,靜靜養(yǎng)神,對此置之不理。一陣之后,二老見碧霞仙子沒有反應(yīng),熱情頓減,最后閉嘴不說了。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碧霞仙子慢慢睜開雙目,瞥了二老一眼冷冷的道:“說夠了沒有!”二老一怔慌忙道:“夠了夠了……”
碧霞仙子接著道:“修行幾百年,怎么還是這幅德性?如今,天魔現(xiàn)世,人間面臨千年大劫,你等怎么還顧及兒女情長,這豈是堂堂宗主之風(fēng),令人切齒。”
二老相對一視,連連搖頭嘆息。碧霞仙子見了,嬌咤道:“如何,我說的有何不妥嗎?”二老驚得一身冷汗,慌忙答道:“師妹教訓(xùn)的是,師妹教訓(xùn)的是。”
碧霞仙子間二老行徑,心中暗笑道:做了百年的宗長,怎么還是如此風(fēng)范。想畢,正色道:“一個月后,各派齊聚星宗,曲師兄可要做好招待。千年大劫,需要各門各派團(tuán)結(jié)同心,準(zhǔn)備不妥可要誤得大事,須謹(jǐn)慎從事。”
曲叟道:“師妹說的是,有關(guān)人間安危,為兄不會讓兩位失望。,不過到時還煩請兩位鼎力相助。”
浮影急道:“老弟不必客氣,我東海三宗本是一家,到時自然相助,無需憂慮。”
一旁碧霞仙子輕點(diǎn)臻首。
忽見一名年輕弟子跑至三宗主跟前,氣喘吁吁道:“三位宗主,日宗師兄無凡傳訊:日宗圣地縹緲池,水波大涌,泛溢金光。弟子們不知何故,故相告三宗主定奪。”
三人皆長身而起,互相探看,誰也說不出一二。浮影道:“幾百年來,縹緲池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異動,平時也沒有人理會。難道池中藏有玄機(jī)?”曲叟道:“蓬萊瀛洲不過幾百里,吾等還是帶幾名修為深厚的弟子速去日宗,見機(jī)定奪行事,預(yù)防再有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