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個人習慣
- 明末:你說誰是反賊?
- 內心戲賊多
- 2109字
- 2022-11-14 07:30:00
收拾好鹽以后,范則還給了韃子。
那韃子看見一大袋子鹽幾乎沒少,還挺高興,夸了幾句。
然后范則照老胡說的,從粗糧袋子里,取了些出來,放在鍋里煮了。
這些說是粗糧,但實際上連韃子喂馬的谷料都不如。
范則是個現代人。
現代城鎮人口。
好好,五谷不分總行了吧!
所以他搞不清楚,這些具體都是什么。
但這個摸著就像枕頭瓤的東西,它能叫糧食嗎?
也不知道這是老胡的主意,還是韃子的主意。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范則一邊罵著,一邊把之前剩下的雞血,跟“粗糧”一起倒進鍋里,熬成了血糊涂。
血糊涂,后世東北的叫法,就是稀里糊涂地把血放鍋里。
對,這就行了,還想咋地?
這個菜吧,味道也還可以,算是特色小吃。
但現在的制作條件,怕是稱不上特色小了,只能吃。
不過還好,剛才焗雞的時候,鍋底怎么也剩了點鹽,做出來的糊涂,倒不算難以下咽。
范則端著鍋,放到了車把式跟前。
幾個車把式被長繩捆在一起,只能圍過來,坐成一圈,用手在里面扒拉著吃。
孫向魁面色有點為難。
他倒沒有被捆著,大概因為是讀書人吧,還是受到了些優待。
只見他幾次想要伸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餓,是真餓。
反胃,也是真反胃。
好歹是個文化的種子,大明下午兩三點鐘的太陽,這也太有辱斯文了。
范則看得直樂,終于在孫向魁下定決心,馬上就要把手撈到鍋里的時候,從身后拉住了他。
“老孫,你說你一天也沒干什么活,別跟人家干了一天活的搶飯吃,跟我過來,我有點事問你。”
“哎?非也,在下……”
孫向魁看著快要見底的“珍饈”,有點后悔剛才下手晚了。
不該裝腔作勢啊!
范則沒讓他多說,摟著孫向魁的腰,來到邢遠的牛車旁邊,坐了下來。
“范管事啊,在下……說來慚愧,在下也是腹內空空……”
孫向魁很急,范則假裝板起臉來。
“正經說話,別文縐縐的。”
“我餓呀,范管事,您放我走吧,我現在回去,多少還能吃上一口。”
范則偷笑,然后從懷里摸出了一大塊雞肝,確認了沒人看到,扔給了孫向魁。
孫向魁先一愣,剛要開口說話,范則直接瞪了他一眼。
那還磨蹭什么啊,吃!
孫向魁半側過身去,擋住了臉,小心翼翼地狼吞虎咽起來。
范則又把剩下的雞心和雞肝,塞給了邢遠。
邢遠自然不會啰嗦。
范則自己就沒吃了,他中午跟著韃子一起,連干帶稀的,也吃了不少,少吃一頓還餓不著。
那明天呢?
開玩笑,再餓還能餓著廚子?
今天只是個意外,沒想到老胡這么早就開始發難。
明天嘛,光是嘗嘗菜也嘗飽了哦。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這個老小子。
孫向魁!
孫向魁三口兩口就吃完了,噎得一下一下地打嗝。
范則解下水袋,給他往下壓了壓。
雞肝實在太干了。
但是香,真香。
之后邢遠也喝了幾口。
至于范則為什么有水袋?
堂堂韃子巴圖魯鰲拜府上的牌面兒包衣,大漢奸范文程的親侄子,發個水袋不過分吧。
等孫向魁緩過了這口氣,范則直鉤鉤地看著他,意味深長。
孫向魁很快就不敢直視了,畏畏縮縮地低下了頭。
“范管事,吃人嘴短的事,孫某還是知道的。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在下知無不言。”
嘿,真是個老機靈鬼。
“那我可就直說了。老孫,你會說韃子話?”
“會,”孫向魁這回倒是光棍了,也不遮遮掩掩,“在下崇禎八年的時候,在禮部四夷館,修習過一段時間,專攻蒙古、女直文字。”
臥槽,專攻,還文字,那豈不是……
“你的意思是,你不光會說,還會寫?”
“略懂,略懂而已。”
好家伙,略懂這個詞,在中文里的意思,那不就是精通嗎?
沒想到還是個精通兩國外語的高材監生。
“你剛才為什么要幫我?”
“啊?”孫向魁撓撓頭,先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小聲說道,“咱們不是要跑嗎?”
范則費解:“這跟咱們跑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啊,”孫向魁突然嚴肅起來,“現在韃子很賞識你,你若是能取得韃子的信任,咱們逃跑不就容易多了嗎?”
“哦……”
范則茅塞頓開:“這才一下午的時間,你都打聽得這么清楚了,連韃子賞識我都知道?”
孫向魁有點不好意思:“晌午時候,在下正在耳房里做些記錄,那房子的墻壁,不甚厚實。”
這老小子,還是個順風耳。
想想昨晚,也被他偷聽了談話,后背頓時涼了。
看來以后想要說些背人的話,可得先看好這家伙,是不是躲在哪個隱秘的角落里。
沒準他還邊聽邊唱小白船!
太可怕了。
“老孫你,你,”范則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有什么合適的話來形容他,只能一拍大腿,“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之后范則又直接了當,問孫向魁到底是什么打算。
還有,為什么看起來跟韃子很曖昧,行為還十分詭秘。
孫向魁差點指天發誓,說一直是想著找機會逃跑的,就等范則通知他呢。
跟韃子搞關系,也是想讓韃子放松戒備。
他現在沒被捆著,就證明很有成效啊!
至于行為嘛……
老孫不想談這事,說各人有個人的習慣,希望得到尊重。
范則翻了個白眼,我還過過果嘎有過過果嘎地果鍋呢。
但總的來說,經過這一番交流,對孫向魁的印象倒是有些許改觀。
不過離推心置腹還為時尚早。
“行,老孫你放心,如果能跑,我肯定不會把你留在這的。”
孫向魁趕緊拱手:“那就多謝范管事了。”
“什么范管事,聽著就不好聽,叫我范則就行。”
孫向魁也不爭辯,點點頭,又跟一群車把式坐回一起。
這時邢遠才慢慢坐起身來。
“兄弟,你覺得這孫向魁,信得過嗎?”
范則搖搖頭:“難說,有點兒看不透他。咱們眼前最大的麻煩,不是他。”
“哪個最大的麻煩?”
范則努了努嘴,邢遠順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一個矮瘦子剛從札喇馮阿的營賬里出來。
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