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船到橋頭
- 明末:你說誰是反賊?
- 內心戲賊多
- 2416字
- 2022-11-18 07:46:06
范則沒有再去糾結老胡的名字。
他的眼睛望著前面,那個還倒在地上,沒人在意的女人。
不對,有人在意她。
范則站起身來。
但他又愣在那里,不知該做些什么。
是去扶起她,還是解開她,或者……現在就帶她逃掉?
夜色漸濃,不值夜的韃子們也都去休息了。
憐容還躺在那里,從開始就沒有動過。
冷風從草原上刮過,范則不禁哆嗦了一下。
不行,她會生病的。
范則拿起了自己的布口袋,朝憐容走去。
值夜的韃子立即警惕起來。
若是放在以往,韃子也不會如此多疑。
但是,老胡的尸體還沒涼。
雖然這事看起來與范則他們沒什么關系。
可還是那句話,韃子是不會跟你講道理的。
在他們眼里,這些都是漢人,都是奴才,沒有全部殺掉,已經不錯了。
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相對自由地活動了。
范則被攔住了。
韃子們揮舞著手里的馬刀,表情兇厲。
范則很生氣,想著要不要硬闖過去,大不了就拼了。
憐容看著他,微笑著沖他搖搖頭,然后伸出舌頭,做了個咬的動作。
借著營賬門口的火光,范則看得很清楚。
在那晚,大伙商量除掉老胡的計劃時。
憐容曾開著玩笑,說如果不讓她出一份力,她就咬舌自盡。
就是這個動作。
那時范則也只當這是個玩笑。
此時,憐容依然笑著,目光決絕。
她不是在開玩笑。
范則回去了,也冷靜了。
如果現在去送死,一定會讓憐容失望的吧。
第二天,隊伍開拔。
范則仍舊做著飯,但脖子上多了一條繩索。
孫向魁被捆著手,邢遠則死死綁在了牛車上,動都難動一下。
憐容被札喇馮阿冷落了,同樣捆著手,跟著隊伍一起走。
走路比騎馬累。
憐容卻不覺得。
因為她終于不用再與札喇馮阿擠在同一匹馬上,整天聞他身上的惡臭了。
晚上,憐容就睡在范則一伙的附近。
一些韃子對憐容起了歪心思,經常會想來占她一些便宜。
他們是八旗兵,不覺得自己會落得跟老胡一樣的下場。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沒有真的下手,但眼神實在讓人惡心。
直到后來,終于有人耐不住了,想要用強的。
范則與韃子對峙,引來了札喇馮阿。
札喇馮阿這些天一直心情不佳,可能也動了一點想砍范則的心思。
但他還是一咬牙,訓斥了韃子們幾句。
之后就沒有韃子再來騷擾憐容了。
只是他們將范則等人看得更緊,甚至連起夜都不能走得太遠。
而且也限制他們交流,稍微多說幾句,就會被刀鞘一頓拍打,強行分開。
范則在動手處理老胡之前,也猜測過韃子事后的反應。
但現在這個處境,還是稍稍超出了他的預計。
看來那封書信對于札喇馮阿的刺激不小。
當初他要是直接砍了老胡多好啊。
那就用不上這封書信,形勢也不會像現在這么緊張了。
不過,正是這個小插曲,反而算是幫了范則一個忙。
因為按照札喇馮阿原本的想法,還是要在路過盛京的時候,去范文程府上說一聲,這個侄子他先請回去用些日子。
畢竟范文程現在還是皇太極手下最好用的包衣奴才,不好輕易得罪。
但最近范則和老胡接連搞出動靜,尤其是老胡這事,讓札喇馮阿很不高興。
所以他干脆也不去跟范文程說了,也不想著拉攏范則,直接帶回家去,盯住,別讓他跑掉就行。
等過些天把他往岳托那一送,就啥都不用管了。
這些想法,范則不清楚,此時他又犯愁了。
“老孫啊,撐不撐得住。”
孫向魁把身上的口袋裹緊了些,輕咳幾聲。
現在已經是十月份了,經過二十多天的行進,押運隊伍離沈陽越來越近。
離得越近,也就越冷。
韃子沒有給他們更多御寒的物品,每到夜幕降臨,都會把人凍得縮成一團。
孫向魁受了些風寒。
“沒事兒,不打緊,孫某還沒那么老,一點小病而已。”
今晚是這些日子以來,最冷的一天。
值夜的韃子都圍著火堆,離范則他們也遠一些。
難得讓范則有機會跟其他幾人說說話。
“邢哥,你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范則聲音很低,聲帶幾乎沒有震動。
“早就好透了,你決定要動手了?”
邢遠躺在牛車上,身邊裝滿東西的大布口袋,能擋掉不少寒風,加上他身體底子很好,倒也不覺得太難受。
“動個屁,凍住了還差不多,哪有力氣,你看老孫都快斷氣了。”
“呸,什么話,也忒不吉利了,”老孫沒斷氣,生氣了,“你們瞎胡鬧,別扯上我,讓我睡會兒。”
范則嘿嘿笑著:“二位,現在看來,咱們想在路上跑,是有點兒難了。”
“邢哥,我跟老孫估計是跑不了了。我不會騎馬,老孫現在也病著,這幾天找找機會,你自己先走吧。”
邢遠聽范則說這話,三兩下解開了幾個繩結,側身探出個頭來。
“你怎么知道我自己能跑?”
范則翻了個白眼:“你天天在那跟變戲法似的,又能解繩子,又能偷東西,再看不出來那不成傻子了嗎?”
邢遠想了想,是這個道理。
“那也不行,我要是走了,你們不得跟著吃瓜落兒?到時候變成鬼,天天纏著我,我可嫌煩。”
范則嘆了口氣:“你不走,咱們早晚也是一群鬼,到時候纏誰去啊?走吧,走一個是一個,總比都陷在這強。等你出去了,想想辦法,沒準還能回來救我們呢?”
“這荒山野嶺的,毛都沒有,我可沒那么大本事,跑了也救不了你們。”
邢遠知道,范則只是想騙他走。
“老弟,你要是覺得撐不住了,就直接干吧。我傷好了,現在打二十個也差不多,咱們可以試試。”
“你快拉倒吧,”范則氣笑了,“在平谷的時候讓五六個韃子圍著,給你一頓圈踢,現在倒能打二十個了,你這天天凈在車上躺著,還長能耐了?”
“那可不一樣,”邢遠有點不高興,“韃子那時候拿弓架著我呢,我放不開手腳。”
“韃子現在也有弓啊。”
“那就殺他個措手不及!”
范則很無語,不知道怎么跟這家伙解釋。
憐容聽了半天,也忍不住出聲了。
“范公子,你也別太氣餒。就算路上跑不了,等到了韃子的地方,再商量就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無須心急。”
范則也很無奈。
“各位,進了韃子老家,咱們不知道還能不能在一起。我有幾個想法,大家伙一起商量商量,也省得到時候抓瞎。”
另外三人趕緊把耳朵立好,聽范則慢慢說起。
這一夜,好多話。
幾天后,隊伍來到了一座雄城之下。
沈陽,到了。
此時,這里被韃子叫做盛京。
札喇馮阿把人馬留在了離城兩三里的地方,帶著四五個韃子,押著兩架牛車,向城里走去。
這里面一車是財物,一車是韃子的尸首和大明邊軍的首級。
其余韃子也沒設營地,就在原地等著。
范則看著身邊官道上,來來往往的韃子,確定半道兒跑路的計劃,是徹底破產了。
“邢哥,你要是能打二十個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