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
西冊山
是夜
羌念兮翻來覆去的也沒有睡著,坐起身來看著外面的月光,但依舊覺得心中煩躁。
換季之時,多多再次高燒復發,衛歆月在他的房間連夜照顧著,羌念兮索性披上外衫,轉悠著前去多多的房間。
月色撩人,薄云偶爾在上面拂過,枝頭的斑斑影影灑落在泥地上,風輕輕吹過,吹起額前的幾根碎發。
走到多多的房間外,里面燈光大亮著,歆月身邊的貼身丫鬟小米在門口守著,看到她過來便迎上去笑道:“念兮姑娘。”
“多多怎么樣了?”羌念兮熟稔的詢問小米,這幾日每日她都會過來看看,時間一長,便和多多也熟悉了。
“不大清楚,夫人還在里面照顧著,要不您進去看看。”小米搖搖頭,直接道。
羌念兮猶豫一瞬,她來也來了,索性便進去看看。
房間并不是很大,但是裝扮的很是溫馨,西冊山貧窮,但是對于孩子的吃穿住行卻絲毫不吝嗇。
“大當家呢?”羌念兮將房間打量完,才發現沒有孫文寮的身影,身為孩子的父親,上次關鍵時刻且不說,這次總該在吧。
“他來看過一眼,被四弟拉走去議事。”衛歆月頭也沒抬,直接說道,
羌念兮有些疑惑,議事什么?衛歆月又接話道:“好像是簡越生找到什么生財之路罷,我沒過問。”
羌念兮點點頭,便沒在多問,畢竟這就事關西冊山的機密,她再詢問已經不合適,便幫著給衛歆月打下手。
而偏廳之中,只有四五人圍著桌子坐著,上面擺放著些涼菜,環境實屬一般。
孫文寮將眼前的酒端起來一飲而盡,放下來便豪爽道:“今日是我來遲了,但有什么事情我們快些商量,我好去陪夫人照顧多多。”
“大哥當真是好男人。”尖嘴猴腮的男人拿起酒壺,一邊說著,一邊直接將他的酒碗填滿,孫文寮毫無防備,在這坐著的都是他平日里極其交好的兄弟。
“四弟,你說的那發財路是什么?”孫文寮看向簡越生問道。
簡越生微皺著眉頭,還未曾開口,倒是有旁人接話道:“大哥,不是我說啊,之前您一心相信裴熵的草藥路,這四哥也義不容辭陪著您去,這份心絕對是真的。”
說完,便直接干了一碗酒,孫文寮點點頭,也被暈乎乎的再次灌進一碗,隨后又道:“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事未成也不能怪裴熵,這路子一開始說,大家也同意。”
這點事情,孫文寮還是拎得清,那尖嘴猴腮的男人插話:“依我看,最主要的原因不還是因為我們都是土匪嗎?若是清白百姓,這生意哪里會做不成。”
孫文寮垂眸,這話是有幾分道理,可現在這般狀況,想要洗白又談何容易呢。
從踏上土匪這條路開始,又怎么可能說下去就下去呢?
“那四弟你說那發財之路是什么?”孫文寮沒有再回答這個話題,看向簡越生問道。
“大哥,依我看還是重操舊業,畢竟我們是土匪,不管我們做什么正經生意,在他們的眼里,都是不會被認同的,既然這般,我們不如直接還是做惡人。”簡越生想起下山做生意中受到的氣,和途中的流言蜚語,更是生氣。
“四弟,之前我們明明商議過,以后不再做土匪的,現在卻要反悔?”孫文寮緊皺著眉頭,萬萬沒有想到這話竟然是從自己一向話少的四弟說出口。
不等簡越生回答,孫文寮拍桌而起,直接說道:“我絕不會做那不守信用之人,你且不要再提起這個話題。”
“大哥息怒,我不過就是覺得我們西冊山實在是……困難,從我們不做土匪之后,這人陸陸續續走掉多少?若是放在從前,我們何至于被欺辱至此?”簡越生壓制不住聲音里的怒氣,若不是此事他也不至于出此主意。
“那也不行。”孫文寮搖搖頭,堅決不同意。
“好,既然大哥你給我肯定答案,那我也不勉強,此事不再提。”說著,簡越生拿起酒一口悶下。
尖嘴猴腮的男人也連忙給孫文寮倒滿酒,兩人這次相視而笑。
“此事我就當大家沒有提過,我先去看看多多,實在不放心他。”孫文寮擺擺手,直接起身道。
只不過被這么一灌酒,人也暈乎乎的,走路都是飄著的,簡越生給旁邊尖嘴猴腮的男人一個眼色。
男人連忙快步上前扶住孫文寮,諂媚道:“大哥,你這樣子,還是我扶著您過去吧。”
孫文寮搖搖頭,卻發現自己腦袋里混混沌沌的,什么也想不起來,下腹也升起一陣邪火,也沒有拒絕男人的幫助,半扶著離開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