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那些人的眼神看她愈來愈不善,暗戳戳為自己捏一把汗,那眼神仿佛要活生生將她撕碎一般。
孫文寮輕咳兩聲,聲音帶著幾分尷尬,才繼續說道:“其實大家也知道我的性格比較急,昨天一股腦將責任都推給羌念兮。”
本還忿忿不平的眾人被孫文寮這些話弄得有些蒙,這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正常情況下一步不就是準備殺死這人?
“其實大家自己也清楚,即使沒有她的存在,朝廷也是派兵攻打我們西冊山。”孫文寮硬著頭皮將話說完。
衛歆月在下面看不過去,說話聲音一點也不堅定,便笑意盈盈的上去,站在孫文寮旁邊,接過話茬道:“其實我便直說了,躲避之時我并沒有隨大家一起,而是掉到之前大家為了抓野豬挖的大坑里,當時多多還發著高燒,但正是羌姑娘將我們兩個救出來。”
下面生出一陣討論聲,衛歆月臉色自始至終未變,依舊笑著,等大家討論的差不多,才道:“我知道大家會說我們存私心。”
下面不少人連忙搖搖頭,衛歆月權當沒看見,徑直繼續說道:“其實昨日那些士兵他們不僅想將我們山寨打下,也想將羌姑娘一并解決,大家都是被前朝暴政逼上這條路的,現在羌姑娘也是這般,我們卻是要將她處死,大家覺得合適嗎?”
衛歆月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眼眸中帶著些許淚水,聲音擲地有聲,若不是羌念兮被綁著,她還真想給衛歆月鼓掌。
最終,在大多數的投票決定下,她還是成功被放掉,留在西冊山養傷。
而大戰而歸,毫無所獲的佘桓卻被罵的狗血淋頭,臉色難堪。
“虧本妃給你在王爺面前美言,誰讓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爭氣,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你居然都能給跑了?”舒婉說到這事情就來氣,她本想阻止晏禎前去,將羌念兮的名聲拖垮。
可想來想去還不如直接將一了百了,不過是個小妾罷了,動動手指就能碾碎,卻不想還是給逃脫掉。
可佘桓還什么都不能說,默默低下頭,他雖然待在琰王身邊,但卻不受重視,當下還需要靠著舒側妃。
“末將定會為娘娘將此人除之而后快。”他說完這席話,舒婉心中才舒服些,點點頭,閉上眼睛揮揮手便讓他下去。
佘桓行禮結束才防著人出去,他這番本以為自己會接個好差事,卻沒有想到這般倒霉,不僅人沒有殺到,一個土匪也沒抓到。
他這還要去接受琰王的訓斥,想到這里,他更是頭疼。
剛到院子中,卻見一宦官站在書房門口,頭顱微微揚起,看誰都帶著點不屑,目光向下移去,他手里拿著的一卷金黃色,那可不就是圣旨。
這京城發生何變故?以至于波及到遠在荒漠地區的琰王,他心中不太確定。
剛想著,晏禎卻是打開書房門,彈了彈灰塵,便直接跪下接旨,越聽佘桓越是后悔。
“臣接旨。”隨著晏禎話音落下,佘桓也終于回神。
“王爺,此次來這荒漠地區,山高路遠,圣上在京城中也甚是想念。”那宦官換一副嘴臉,笑著說道。
晏禎微微牽扯嘴角,冷冷一笑,但還是回道:“請王公公轉告父皇,待到中秋佳節,兒臣定然會領旨返京。”
宦官的笑容有些僵硬,明明就是一番客套話,非要這般打臉。
沒錯,當初晏禎領旨封王之時,便是非召不得回京。
琰王這般,宦官便也有些待不住,便直接告辭離開王府,去彬城中的客棧住下。
“王爺。”佘桓也不聲音有些小,不敢大聲說話。
“你看到了吧!”晏禎也沒有客氣話,直接將手中明黃的圣旨扔給跪著的佘桓。
佘桓低下頭,他自是聽到罷,京城旨意,西冊山一眾土匪盤踞猖狂已久,由琰王帶兵清理,還百姓安樂。
“本王這次給你機會讓你去完成此事,若是完成,哪里還有這圣旨的存在?”晏禎格外生氣,他身邊的副將都是由他一手提拔,那都是以一敵十之勇士,西冊山土匪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竟然這般收場。
“請王爺放心,末將定將此事完成。”佘桓抱拳。
晏禎眼神在他身上掃視著,緩緩道:“罷了,此事就此揭過,若是下次還是這般,你便直接去馬棚飼養馬匹吧。”
佘桓微微一愣,未曾想到晏禎會說出這般話,嘴唇微張,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晏禎沒再停留,將圣旨拿起來頭也不回的便回去書房,徒留佘桓一人待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