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心思搭理這些渣人。
病房里總算只剩下我一個,我抓著她尚留有余溫的手掌,不停地撫著臉蛋,好似這樣就能把溫度輸送給她。腦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放著葉嘉的好、葉嘉的笑、葉嘉的音容,仿佛我一轉頭,那個樂觀明媚的女孩,又會亭亭玉立地站在我眼前對我溫聲細語。
只是,病房里冷冰冰死寂的一切,手掌上漸漸消失的溫度,讓我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我痛不欲生,從今以后,這世上就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爸爸、葉嘉,你們終于團聚了,可為什么就丟下我一個了???
滅頂般的絕望席卷了我。
按醫院規定,人死了就要第一時間送去太平間,也不知怎的,遲遲都沒人打擾我,仿佛留給我們最后告別的時間。
……
火化的時候,陸簡川來了。穿著黑衣,整個人莊嚴肅穆,顯得格外的悲傷。
讓葉嘉和爸爸合葬是我的堅持。陸簡川似有微詞,但我拿著他倆恩愛的合照以及她的日記,指著他凄厲呵斥:“她只活了25歲,她生前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我爸。你們家沒養過她,沒給過她一絲溫暖,現在有什么資格剝奪她的幸福?!?
他哀痛的俊臉點點頭,哽咽著道:“我不阻攔,一切你做主?!?
是我做主!當然由我做主。
墓地是我選的,不過在我要付錢的時候被告知,已有人付過賬。
我知道是誰,我心安理得的接受,可望著他蕭索的身影,我并沒有一絲的原諒。
鱷魚的眼淚,有什么值得我垂憐。
因為兩天兩夜不休不眠,下山的時候我整個人天旋地轉,腳下一打滑。
我以為自己會從階梯上一路摔下去,如果能就地死絕,那我也認了,自此就能和他們在一起了。
可是,一雙大手及時地伸了上來,將我穩穩地抱住。
我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內心五味雜陳。感受到我的虛弱掙扎,他低啞著聲音道:“難道你希望葉嘉看到你這么頹靡下去嗎?”
我心頭一痛,偏頭望了一眼山上數不清的墓碑,仿佛葉嘉那雙透徹的眼睛在目送著。
我沒再拒絕,被他扶著下了山。大概是因為人的心突然松懈下來沒了主心骨,才到山腳,我再也支撐不住,癱軟到了他懷里。
……
之后的時間,我居然高燒不退,昏迷著不斷說著胡話。等到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間里,正是之前我們常約火包的高級公寓。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那個家有家人的痕跡,我不敢回去。陸簡川很少回來這里,只是每餐定時派人送餐送藥。公寓里也沒有其他女人的痕跡,想必是他不定期金屋藏嬌的地方。
我每天的大部分時間,是坐在陽臺上遠眺那綿延不絕的山脈,大腦要么陷入深深的回憶,要么不停地翻轉著一個聲音——既要拿回許家的資產,也要讓一些人付出她該有的代價!
這天晚上洗完澡,我百無聊賴地坐到了他家客廳旁的吧臺上,取出他珍藏的紅酒,給自己倒了杯又一杯。結果,陸簡川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