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四周的目光都集中到曹晨翔身上。

“你們是哪家醫院？”

“仁愛醫院。”

仁愛？俗話說，越是缺什么，就越是標榜什么，這聽著就不是正經醫院的名字啊。

眾人露出迷惑的目光，短發女問道：“怎么沒聽過，在哪里？”

“在云湖鎮。”

呵，那不就是郊外風景區？在那里的能是啥好醫院？

破醫院，身份不明，連一塊錢都不肯捐，說能治絕癥，讓把人送去……

當即有兩人轉過頭，不再關注曹晨翔。

短發女搖了搖頭，語帶譏諷：“私立醫院？那你們醫院可真厲害，大醫院判死刑的都能治。”

曹晨翔就當沒聽出嘲諷，認真道：“沒錯，我們前幾天就救活了一位，也是大醫院判死刑的。”

哈，這牛吹的，都沒邊了。

私立醫院果然是傳說中的德性，為了搶病人不擇手段。

又有兩人搖頭轉身，不再理睬曹晨翔。

這時電梯到了，眾人一擁而入，曹晨翔跟著進去，依舊“糾纏”著短發女：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不過沒關系，我們醫院還是臨終關懷醫院，嚴重心衰是非常痛苦的，可以到我們醫院臨終關懷減輕痛苦，我們只收材料費、藥費。”

醫院的成本多種多樣，材料費藥費只是其中一部分，只收這兩種，就等于虧本，而且虧的比例不小。

曹晨翔誠意滿滿，但在眾人看來，他這番話的用意簡直不要太明顯，就是拉生意，至于什么只收材料費，那都是套路。

這次那短發女完全不給他留面子了，直接斥道：“人家早沒錢了，已經可憐到這個地步，你還想賺黑心錢，做個人吧。”

她越罵越氣，恨屋及烏，連臨終關懷也捎帶上了：“什么臨終關懷，那不就是趁人沒死撈最后一筆嗎？”

“你可能對臨終關懷有誤解，不過那不重要。”

曹晨翔摸出手機，一邊進入杏林，一邊說道：“我院的實力，你可以到網上了解，是假真不了，是真，那也假不了。”

“你看，這是全國最大的醫學專業網站，會員絕大多數都是醫生。”

“這是我院示教手術視頻，開創革命性的手術方案，解決世界性難題，得到同行一致贊譽。”

短發女成見很深，壓根不看，旁邊一個中年男人卻道：“這恐怕做不得假，這么有信心？我看看。”

寫字樓電梯非常繁忙，每層樓都要耽擱一段時間，趁著那短發女一時下不了電梯，曹晨翔把手機遞給那中年男子。

然后指著屏幕介紹：“這種病叫骶管囊腫，會壓迫神經，如果是以往的手術方法，復發率非常高，效果很差。”

“我們的方案從根本上解決了這個問題。你看，這是同行們的評論。”

曹晨翔將視頻拉到后面，見彈幕爆增才停下。

這正是同行們瘋狂彩虹屁的階段，那中年男子一看就驚了。

“真的假的，這發彈幕的都是醫生？”

“對，都是正規醫院的專科醫生，有些人用的是真名，可以查到。”

“那你們的水平還真高。”中年男子把手機遞給那短發女：“看看吧，不象是假的。”

短發女半信半疑地接過去，看了會彈幕，又退出來看看杏林其他頁面，這才驚訝地說道：

“真是想不到啊，沒聽過名字的私立醫院也能這么強。剛才不好意思，錯怪你了。”

“沒事，加個威信吧。我是這家醫院的院長，說話算話，歡迎帶孩子來就診，只收材料費和藥費。”

“好，謝謝。”

這時那短發女的樓層到了，曹晨翔跟著她下去，加好威信，又解釋道：

“骶管囊腫只是我們醫院實力的一小部分，外界對我們可能有些誤會，但你放心，只要孩子來，就至少能得到國內最好的治療。”

“而且，我們還有世界領先的治療手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短發女連連點頭，說來也怪，初聞仁愛之名，一聽就象是臭名昭著的某系醫院，完全不信任，此刻卻又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完全把希望寄托其上了。

取得信任之后，曹晨翔常規打預防針：“當然，每個人的病情不一樣，有的人嚴重到根本不給醫生時間，那我們技術再高也沒辦法。”

“所以，究竟能不能治，要等人到了，我們看過才能確定。”

“而且就算能治，治療過程中也隨時可能發生危險。”

短發女繼續點頭：“我懂的，之前我就陪她去看過病，醫生都是這么說的。”

“那就這樣，再見。”

兩人握手告別，曹晨翔重新進電梯，直奔王老板所在的26樓。

王老板是個中年男人，圓頭圓腦圓身子，典型的惹不起身材。

聽曹晨翔說先結五萬，王老板冷笑一聲：“曹院長，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你做事不講究。”

“你們欠我多少貨款了？拖了多少時間了？這是看在你爹面子上，換個人，早就上該上的法子了。”

王老板語氣不重，話里的威脅意味卻重得很：“你爹面子再大，也有個限度吧？何況他都過世幾年了。老王我做到這份上，之后怎么對付你，都沒人能說一個錯字。”

這家伙還真不是一般的醫藥供應商，話里話外嚇人得很。

不過再不一般，無非就是為了錢，曹晨翔硬著頭皮，努力爭取道：

“王老板，咱們其實是一個戰壕的，如果仁愛醫院倒了，對誰都沒好處。”

王老板瞇起眼睛：“呵，你小子是在威脅我？”

“當然不是，我只是幫王老板你分析情況：醫院值錢的是人，以及各種準入資格。房子、設備之類看起來貴重，其實它們的價值都受軟件影響很大。”

“一旦沒了人和資格，這些硬件馬上就大幅貶值。到時候，無論是拍賣，還是各家債主派車派人哄搶，都遠不夠抵債。”

雖然曹晨翔說的都是很淺顯的道理，類似于廢話，但王老板卻沒打斷他。

因為什么曹爸的面子，那純屬扯淡，真正讓他顧忌的就是曹晨翔說的東西，否則的話，他早就先下手為強了。

吸了口煙，吐出一圈煙霧，王老板的肥臉在煙霧中若隱若現，冷漠的聲音從煙霧中傳出：

“既然這樣，我們就實話實說，仁愛倒閉是肯定的了，我不想到時候跟其他人費勁爭搶，希望你識趣一點，現在有多少錢，都先打我賬上。”

“不，王老板你錯了，仁愛醫院不會倒閉。”

曹晨翔故技重施，再次拿出手機，正在進入杏林，忽然響起敲門聲：“大哥。”

聽到這聲音，王老板眼中戾色立馬沒了，樂呵呵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