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轉(zhuǎn)局
- 漫步雨霧
- 林伯勞
- 5602字
- 2022-12-25 10:37:37
“事情辦得怎么樣。”
一個滿面花白胡須的人轉(zhuǎn)過身來說道,雖然年紀看起來已經(jīng)天命之多,但渾身透露著一股遒勁和隱秘,眼睛如同年老的鷹一樣暗涌著,長滿老繭的手背在身后,武官樣式的衣服襯出一股剛毅與陰狠。
此時的他正看著庭院的簡上雪,眾多族人也站在院子里,等待她的回答。
“我設(shè)法見到簡在霧了,他似乎在北門禁軍里混得不錯。”
簡上雪耷拉著眼瞼說道,面前這個叫簡鷙的人是自己的伯父,她的父親好幾年前就去世了,她十幾歲開始就被簡鷙安置到金吾衛(wèi)里以發(fā)展簡家勢力。
“是么。”簡鷙慢慢踱步,“他有回簡家的想法么?”
“誰知道呢,以過去的經(jīng)歷來看,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回來。”
簡上雪話音剛落,瞬間感覺背后的大門穿過一絲響動,一股力量直奔自己而來,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她迅速拔出障刀倒刺向背后,卻在戛然之間被抓住了障刀刀背,她向后抬頭看去,果真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個身影。
“小雪妹妹,話可是要好好說的。”一個雄厚略帶磁性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不需要你多嘴。”簡上雪冷著臉說道。
“沒大沒小。”簡鷙對他們說道,隨后轉(zhuǎn)身踱步回到了座位上。
簡上雪只好抽回障刀,她抱起胳膊,氣憤憤地斜瞪了那個身影一眼。那個一臉輕蔑笑容的身影是簡鷙的長子,生得高大偉岸的身材,劍宇星眉,淺棕雙眸,飄逸長發(fā)用虎頭冠束縛著,幾縷垂發(fā)散落在眉邊和耳邊,圍巾和短披風(fēng)遮掩著肩膀和左邊的手臂,裙擺一側(cè)和護手上畫著白澤神獸的圖案,通體穿著灰白黑色調(diào)的服飾,背上掛著一桿陌刀,腰上的寬劍更讓他添幾分英武神采。
他就是簡家最高職位的代表之一,與簡在霧同歲,南衙十六衛(wèi)左領(lǐng)軍衛(wèi)上將軍——簡莊霆。
“不論如何說,簡在霧畢竟是簡家的人,能讓他回來是最好。”簡鷙慢慢喝著茶說道。
“只是因為他如今在羽林軍就職,才招撫他么?”簡莊霆不屑一顧地說道。
“僅僅是因為這點,不足以讓我對他動什么心思。”
“還是因為長流之珠?”
“畢竟,”簡鷙說道,“那可算是親自接觸過長流之珠的人了。”
簡上雪沒說話,雖然在簡家里她算得上是前幾號人物,沒多少人敢惹她,但她也明白自己實際上的血脈地位,畢竟和這個萬人矚目的大哥相比,自己也只是個陪襯罷了。
“照父親的意思,是要我們再去城北一趟么?”簡莊霆問道。
“姑且去一趟,但人數(shù)不要太多,”簡鷙說著把目光偏到簡上雪身上,“讓雪和澹臺家那位去一趟就好。”
“澹臺家那個家伙?”簡上雪似乎有些不滿,“伯父說得該不會是澹臺家的那位獨子吧。”
“那家伙靠譜么?”簡莊霆說道,“我可聽說他常年陰暗、放蕩不羈。”
“我要的就是他這股不靠譜和浪子性格。”
“到頭來受累的還是我。”簡上雪扛著障刀走向門口。
“小孩子真是事多……”
“閉嘴!”
簡莊霆話還未說完就被簡上雪嗆了回去,她瞪了他一眼,隨后頭也不回地就去了澹臺家。簡莊霆沒說話,只是瞥了一個輕蔑的目光。
“父親澹臺家那位去城北,恐怕不只是為了查探北門的情況吧。”
“畢竟給一點假象,是很重要的。”
簡鷙嘴角露出微微笑意,簡莊霆知道他在說什么。雖然他對爭權(quán)奪勢沒什么興趣,但有過從軍經(jīng)歷的他向來看不起這種頗具陰險的局謀。
不過簡在霧此時并不在城北,他一早就去了南山寺尋找寒山詩僧,只不過他看到南山寺緊閉的大門之后有些躊躇,而且也感受不到什么兵氣氣息。他四處尋找了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人煙痕跡,這倒讓簡在霧有些郁悶,懷疑寒山詩僧是不是已經(jīng)離開了。
正在思索間,簡在霧發(fā)覺有人在背后,頃刻間反手拔出短棱甩向背后,卻被背后的人一掌打偏并用伸腳將短棱踩在地上,簡在霧見狀就要去拔橫刀。
“簡公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果敢。”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轉(zhuǎn)眼就看到了面前人的面容,隨即瞪大眼睛。
“寒山詩僧?”
簡在霧有些詫異,他竟然沒有察覺到寒山詩僧的一切氣息。
“有什么話,進寺說吧。”
隨后寒山詩僧便打開大門走了進去,簡在霧撿起短棱之后也跟了進去。
一番解釋來意后,簡在霧先是詢問為何寒山詩僧會如此小心,以至于隱藏了兵氣氣息并監(jiān)視著南山寺門口,寒山詩僧解釋說近來城北有些許不明動亂情況,并且這些情況很有可能是兵氣者造成的,因此他封閉了南山寺的大門并隱匿了兵氣氣息,防止有其他勢力侵擾南山寺。簡在霧知曉情況后短暫思索了一下,大概知道這可能是城南那幫家伙們搞的鬼。隨后他咨詢了一下為何寒山詩僧的兵氣類型如此特別。
“貧僧以為簡公子知道其中緣由,既然如此,貧僧就粗略解釋一二,如有不足,請諒解。”寒山詩僧說道。
“詩僧但說無妨,在下洗耳恭聽。”簡在霧作揖說道。
“想必簡公子也很清楚,大部分兵氣者的兵氣都是由長流之珠所賦予的,兵氣種類也全都是星宿兵氣者。不過兵氣本身就是人自身所具有的力量,長流之珠不過是強化并固定了這種力量而已,有部分人天資強大可以短時間內(nèi)獲得星宿兵氣的力量,不過還有部分人不依靠長流之珠只依靠自身后天修煉從而獲得巨大的力量,這種力量就是與星宿兵氣相對應(yīng)的兵氣類型——卦易兵氣。”
“也就是說……兵氣的力量有很多種,只是長流之珠在強化一個人力量的同時還強行將這個人的力量改變?yōu)樾撬薇鴼猓俊?
“是的,據(jù)貧僧幼時家里人講,兵氣在前朝周朝時十分普遍,尤其是星宿兵氣,卦易兵氣雖然稀少但也存在,不過隋朝建立之后不知為何大規(guī)模消失,就連史書都沒有過多記載。不過卦易兵氣倒是在貧僧家里傳承下來,只是一直不為外傳,直到武后用長流之珠將兵氣普及到世間后,才不再遮掩。”
簡在霧似乎明白過來,寒山詩僧的這些話和之前在陰山遇到的宇文遠客所說的話大體相同,基本可以確定兵氣本身就存在人的體內(nèi),只不過強度有大有小,種類也不同,在隋朝之前就已經(jīng)十分活躍,短暫停息后由武則天重新找到并再次釋放在世間。
“不過世界上的東西沒有絕對一說,每個事物包括人都有變化。”寒山詩僧說道。
“詩僧意思是,還有人會將長流之珠的力量與其內(nèi)心所蘊藏的力量相結(jié)合并加以修煉么?”簡在霧說道。
“或許會有,但這樣的人非常少。”寒山詩僧拉了拉帷帽說道,“但貧僧已經(jīng)察覺到了類似的力量,估計簡公子也察覺到了吧。”
簡在霧一驚,他回想起前幾日見到簡上雪時所察覺到的兵氣氣息,又比對著簡上雪的身份信息,與寒山詩僧所說的幾無差異。
“有些察覺,但不明確。”簡在霧說道,同時拿出那塊玉佩,“寒山詩僧可知此物的來歷以及為何會在那日產(chǎn)生巨鯨么?”
寒山詩僧沉思一番,似乎想到了什么。
“貧僧依稀記得,傳說曾經(jīng)掌管長流之珠的北宮部族后人北宮珩身上佩戴著玉佩具有召喚獨角白鯨的力量。貧僧當(dāng)初看到公子身上的玉佩幻化出白鯨之時也頗為驚訝,同時大致猜出了玉佩的來歷,巨鯨會在感覺到佩戴者受到致命威脅時騰飛而出,或者也可以憑借佩戴者的意志主動召喚白鯨,這就要看佩戴者的能力大小了。”
“原來如此。”
“簡公子要早做準(zhǔn)備,混合兵氣修煉所需成本與人力巨大,特點也尚不明確,處心積慮修煉這種兵氣的人大多不懷良意。現(xiàn)在陛下政務(wù)繁忙,無暇也無能力體察城中暗流,公子還需及時觀察,維護公允。”
“在下謹記。”
“貧僧不日就要回到天臺山,自太平公主一事后,貧僧也深知世俗雜亂的道理,決意不再插手長安事宜。若有必要,請簡公子書信來往。”
寒山詩僧起身單手作禮,簡在霧也起身作揖,倏忽一陣風(fēng)聲過去,寒山詩僧又不見了。簡在霧知道自己該回去了,同時心中也泛起一陣焦慮。
此時的城北正熙熙攘攘,集市紛繁。
簡上雪四處查探搜尋一番后,大致摸清了北門禁軍的內(nèi)城兵力和分布狀況,同時發(fā)現(xiàn)羽林軍之中的兵氣者并不太多,似乎只有萬騎部隊之中存在較多數(shù)量的兵氣者,而且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簡在霧的氣息。但不清楚羽林軍是否在暗處布置著秘密部隊。
“記錄得可真仔細。”背后的影子說道。
“不需要你多嘴。”簡上雪不帶感情地說道。
“簡家小姐就是有特點,真讓人欲罷不能。”
“如果想要保住你的舌頭,就不要再說一個字。”
“真是不領(lǐng)情呢,”影子停頓了一下,隨后淺笑了一下,“分頭行動吧,我想找一些更有趣的東西解解悶。”
簡上雪沒管他,將所看到的一一記錄下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消失了,隨后在塔樓西邊遠處依稀看到了他的身影。
這該死的家伙,總是這么亂跑。她在心里咒罵道,為了避免泄露行蹤,她收起記錄表后一路追蹤過去。
這時的畫沁雨正在集市上打量著一塊絲綢布匹,老板一直強調(diào)這是一塊西域絲綢,她憑借在公主府的經(jīng)驗也判斷出這塊布確實是由西域生產(chǎn),紋理精美,只是價格略高,超出了部分經(jīng)費。但她又不好明面拒絕,畢竟她本性就有些寡斷的特點。正在猶豫不決間,突然一只手捧起了面前這塊布匹打量著,畫沁雨有些茫然,隨后看到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
“真是令人感到舒適的花紋啊。”男子的目光在布匹上游蕩著,“每一個紋理都分布得恰到好處,不錯不錯。”
隨后男子的目光游蕩到了畫沁雨身上,從裙擺到胸口,最后定在她的面容上,讓畫沁雨不經(jīng)意間緊張起來。
“這樣華美的布匹在這位我見猶憐的姑娘面前,卻顯得黯然無光呢。”男子笑道,隨后低頭貼向畫沁雨的臉,“是么,美麗的可人兒。”
畫沁雨被他的行為嚇得后退,同時伸手去拔橫刀然而拔了個空,卻沒想到她的橫刀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男子的手中。
“粗俗的小玩具,女孩子玩這些可不好。”男子轉(zhuǎn)著橫刀說道,語氣中混雜著調(diào)戲和輕蔑得意味。
“你到底是誰?”畫沁雨再次后退了幾步擺起架勢問道。
“我?”男子愣了愣,隨后笑了笑。畫沁雨這時才注意到面前這個高挑男子的服飾和長相。
狼尾束發(fā),淺綠雙眸,淡墨眉毛,不羈劉海,灑脫垂發(fā),丹青花色的圍巾纏繞著脖頸,垂下來的兩端在結(jié)實的胸膛前蕩漾,深藍色半臂寬袖和深褐色斜披風(fēng)更突出其風(fēng)采,通體灰衣,左手的手甲和身上的布甲繡著猛虎紋樣,黑白馬靴,腰上的鏈子短斧和背上的陌刀增添幾分反差。
“我就是南衙十六衛(wèi)右驍衛(wèi)將軍,”男子說道,“澹臺遠步。”
聽到“南衙十六衛(wèi)”時,畫沁雨回想起簡在霧的話,瞬間神經(jīng)緊繃起來。澹臺遠步不明所以,以為她就是單純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子而已,見她有后退的跡象,隨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卻不曾想被畫沁雨迅速甩開,這更讓他起了興致。
“看不出來姑娘還是練過武的人。”澹臺遠步說道,“怎么樣,有興趣陪本將軍玩玩么?”
雖然這人身上的痞氣一點不差得簡在霧,但明顯感覺到一股戾氣,不像是一個善茬。
“我……”畫沁雨剛要開口拒絕,卻被澹臺遠步掐住了下巴。
“呦,真是不錯的美人尖,城北不愧是皇宮居所,就連美人都這么有特色。”
“放開手!”
畫沁雨氣憤地用力擊中他的手腕并趁機后撤幾步,但沒想到對方的速度更快,沒撤幾步就被對方抓住了胳膊并拽了回來。澹臺遠步一把將畫沁雨的手臂擰在了她自己的脖子周圍,讓她動彈不得,同時將她拽到一個更偏僻的地方避免被人察覺。
“真令人欲罷……”
澹臺遠步剛要仔細端詳一下卻發(fā)現(xiàn)畫沁雨已經(jīng)從自己手中溜走并用繩鏢搶回了橫刀,之后朝著自己發(fā)動了兵氣:
“辰氣·月宿·鹿角之森!”
轉(zhuǎn)瞬間一個鹿角型的沖擊劍氣直奔面門,澹臺遠步只是輕蔑一笑,隨手抽出短斧,甩動幾下之后直直地砍碎了面前的劍氣,那似乎毫不費力的模樣讓畫沁雨一臉不可置信。
“單純的星宿兵氣者,”澹臺遠步不屑地說道,“軟弱無力的攻擊仿佛在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畫沁雨不敢懈怠,剛想再次發(fā)動兵氣之時,澹臺遠步已經(jīng)閃到她面前并猛力擰住她的手腕迫使畫沁雨松開了橫刀。畫沁雨掙扎著還想動用袖子里的繩鏢,澹臺遠步馬上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并將她拽起來再猛地摔在地上,隨后摁住脖子讓她動彈不得。
“知道為什么會找到你么?”澹臺遠步看著地上的畫沁雨笑著說道,“因為你的身上有簡在霧的氣息,也有長流之珠的氣息。”
“你……到底想做什么……”已經(jīng)喘不過氣來的畫沁雨掙扎著問道。
“當(dāng)然是帶你回去,搜刮一下你頭腦里有用的東西了。”
“我是……內(nèi)宮委派的人……你……不怕官府……怪罪嗎……”
“官府?哈哈哈,”澹臺遠步笑得更猖狂了,“就連天子也得仰仗著我們,長安半數(shù)的消息渠道都為我們所掌控,何況此時天子并不在長安,我又有什么懼怕的呢?”
畫沁雨說不出話來,只能干瞪著眼。
“好了,不和你這個小美人多廢話了。”澹臺遠步掐著她的臉說道,“這就帶你回去。”
澹臺遠步剛要帶著畫沁雨離開,卻聽到背后有人說話:
“喂,把她放下。”
澹臺遠步循著熟悉的聲音回頭看去,果不其然是簡上雪站在那里。
“怎么,你有意見么?”澹臺遠步有些不滿地問道。
“抓人并不在任務(wù)范圍之內(nèi),”簡上雪說道,“而且你抓了她勢必會引發(fā)不必要的沖突,到時候收場就難辦了。”
“你有些多管閑事了。”
“該辦的事我已經(jīng)辦完,大可不必節(jié)外生枝。”
“小丫頭也配教我做事?”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簡上雪抱著胳膊說道,“不良人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里,再不走就等著進六扇門吧。”
“區(qū)區(qū)不良人而已,你覺得我會怕么?”
“簡在霧的氣息也越來越近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聽到這里,澹臺遠步思索了一下,耳邊已經(jīng)隱約出現(xiàn)了不良人的呼喊聲,
“真是麻煩。”澹臺遠步抱怨著,最終還是放下了畫沁雨并離開了。
簡上雪沒有立即離開,她幾步走到畫沁雨身邊蹲了下來,看著畫沁雨緊張的樣子,簡上雪露著小虎牙笑了笑。
“不要害怕,漂亮姐姐,”簡上雪抬起手說道,“只是讓你短暫休息一下而已。”
隨后簡上雪迅速用小寸勁打中畫沁雨的脖頸處,畫沁雨只是一驚便暈了過去。不良人找到這里時,只發(fā)現(xiàn)了在地上暈過去的畫沁雨,由于找不到其他可疑人員只好先把畫沁雨送回內(nèi)宮總管所處。
簡上雪跳到了高塔上,澹臺遠步已經(jīng)在這里等她多時。
“真夠慢的。”他帶著不滿說道。
“毛病真多。”簡上雪也不給他好臉色。
“該記錄的都記了么?”
“放心吧,剛才你的尋釁滋事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止是不良人和六扇門,羽林軍的暗哨也浮現(xiàn)出不少。”
原來澹臺遠步是故意在鬧市中引起混亂借機讓簡上雪在高處觀察城北的布防情況。
“可惜了,沒能把那個小美人搶回去。”
“我勸你不要太過分,”簡上雪說道,“而且以你的能力,不會不知道她和簡在霧是什么關(guān)系吧。”
“她身上可還有長流之珠的氣息,你難道沒察覺出來么?”
“難道把她抓回去就能知道長流之珠的具體存放位置了么?”
“無須你多嘴。”澹臺遠步跳下高樓就離開了
“真是死不悔改。”簡上雪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在心里咒罵道。
簡在霧剛一回來,就感觸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
隨后就看了到遠處的不良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