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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前奏

  • 漫步雨霧
  • 林伯勞
  • 6003字
  • 2022-11-15 16:39:02

時光荏苒,在畫沁雨假死脫身的第二年,朝堂局勢愈發動蕩,姚崇、宋璟和等太子勢力人員秘密上奏請求將太平公主等人遷移到東都洛陽,以避免其過多干預朝政。然而當今皇帝唐睿宗李旦并不同意,且太平公主不久后便得知此事,頓時勃然大怒前去指責李隆基。

面對太平公主的怒火李隆基則有些無所適從,畢竟現在還不時徹底翻臉的時候,何況宋璟他們也沒提前告知自己此事。無奈之下,為求自保只得上奏請求賜罪于姚崇、宋璟等人,這才讓太平公主恨恨作罷。

不過通過此事,一直在暗中觀察風向的李旦也逐漸明白自己將來難以在兩股勢力的較量中繼續掌控朝堂,便萌生退隱之意。加之此時有術士指出彗星將至,理應易位,思考再三后,李旦最終決定將皇位傳給太子李隆基,自己則隱居于大內,以太上皇的身份避開夾在中間的尷尬位置,撤除了雙方最后一塊擋板。

登基之后的李隆基正式成為大唐皇帝,廟號玄宗,改元先天,將陳玄禮、李隆范等嫡系將領和宗室親王調至高位,吩咐高力士監管內宮,逐漸對太平公主的各方勢力形成鉗制。不過李隆基也清楚此時他的力量尚不極強,無法全方位壓制太平公主,自己陣營的各方人馬也長久未曾聯絡,推翻太平公主需要等待一個有效時機,現在要做的就是暗中積蓄最后的力量。

察覺到這一切的太平公主感到不安,實際上當初以彗星出現為由勸李旦退位的術士乃是受她指使,意圖讓李旦傳位于容易被自己掌控的原太子李成器。不曾想李旦卻并沒有聽從太平公主及其黨羽的勸誡,而是直接傳位于新太子李隆基。原本李隆基僅僅是一個太子,自己還能憑借血緣關系進行壓制,但現在他已經是皇帝,擁有天下至尊之位,再想推翻他極為困難,除非速度夠快。

一想到這點,太平公主便派人召集蕭至忠、岑羲、竇懷貞、薛稷和李晉等重要人員前來公主府共謀奪權事宜,并用長流之珠強化各主要干員,商討一番后最終將進宮奪權計劃定于八月中旬。

盡管太平公主嚴禁消息泄露,但紙包不住火,凡事不可能瞞住所有人。此前李隆基便通過眼線得知太平公主意欲圖謀不軌,且最近高力士抓住了一個受太平公主指使試圖毒殺李隆基的宮女,介此知曉太平公主的部分計劃。

與此同時,身在東都洛陽的宰相張說往長安送來文書,荊州長史崔日用也送來佩刀,意在勸說李隆基不要猶豫、果斷剿除太平公主及其勢力黨羽。

此時薛崇簡也來到長安宮尋找李隆基,這陣子薛崇簡一直在勸說太平公主不要起事,否則一定會身敗名裂,然而太平公主根本不聽,甚至將他痛打一番。盡管心灰意冷,但薛崇簡也知道出賣親人有違人倫,何況這是自己的母親,但相比之下他更無法眼睜睜看著阿娘自尋死路。于是薛崇簡將長流之珠的具體藏身之地告知于李隆基,希望在將來發生政變時用長流之珠來換取太平公主的性命。

雖然用長流之珠換取太平公主的性命確實值得,不過李隆基仍然警告薛崇簡倘若長流之珠無法找到或已被拿走,太平公主必死無疑。薛崇簡猶豫后還是答應下來,同時承諾絕不參與起事。

萬事俱備后,李隆基召來岐王李范、薛王李業、郭元振以及龍武將軍王毛仲、殿中少監姜皎、太仆少卿李令問、尚乘奉御王守一、內給事高力士、果毅李守德等人商討誅除太平公主集團的事宜,吩咐眾人屆時聽命行動。隨后吩咐簡在霧和陳玄禮等羽林軍將領提防部分禁軍和南衙勢力,配合控制長安局面。

鑒于當前形勢,李隆基決定率先下手,以免夜長夢多,自己要親手終結積攢多年的怨念,也要徹底消除一切干預自己的勢力。

起事前夕,簡在霧再次來到玉真公主在太興山附近道觀,此時已經傍晚,屋檐燈火朧明,草蟲低鳴,微風拂面。玉真公主在院中靜坐悟道,畫沁雨正坐在走廊邊吹風,自來到道觀后,已不知度過了多少夏夜時光,悠閑、舒心而又寧靜,這是過去不曾有過的。

“嘖,夏夜吹風,真是閑情逸致。”簡在霧突然出現在身后,把她嚇了一跳。

“促狹鬼!”畫沁雨氣得折起扇子捶他,“故意靜步走過來就為了嚇我一跳?”

“呃,也可以這么說吧。”簡在霧笑道,“只是沒想到你反應這么大。”

“真是自討無趣。”畫沁雨白他一眼。

“不說這事了。”簡在霧說道,“不日后就要進宮起事,心情如何啊?”

畫沁雨也在李隆基陣營這邊參與對抗太平公主的行動,執行部分隱秘任務。

“沒什么,無非是重演一遍兩年前誅殺韋后的戲份罷了。”

“太平公主可與韋后不同,十幾年來未曾有人扳倒過她,甚至無人敢挑戰她,雨姑娘看起來倒是信心十足。”

“凡事若不相信自己,又如何會成功呢。”

“哈哈,所言極是。”簡在霧大笑道,隨即語氣變得低沉,“倘若你遇見太平公主,又會如何處理呢?”

“我會秉公執行,不會顧慮其他。”

“不會念及舊情么?”

畫沁雨有些語塞,雖多年來在公主府未曾受過幾分好臉色,但在剛被發現并收留時,太平公主的性格尚且溫良,只是稍顯驕橫,這或許是由于彼時其權勢相對微弱,也或許是因為自己身上令人意外的兵氣力量。然而神龍政變后,太平公主逐漸靠近中央權力,限制她的因素不斷減少,并最終在唐隆政變后權勢達到頂峰,位高權重加之功苦勞高讓她愈發不可一世。

“我沒什么舊情可念。”畫沁雨嘆道,“事實上……我說不清到底對太平公主等人究竟是何種印象。”

“畢竟多年主仆,真到拔刀相向的時候肯定會迷茫。”簡在霧說道,“換言之,若李隆基與我發生矛盾,我肯定也不能直接揣起刀子把他砍了。”

“行了,別沒正形,你這么直呼陛下之名字不怕惹事上身?”

“哎呀,無妨,這里無他人,不會有事。”簡在霧笑道,隨后掏出一個信號煙花彈,“對了,把這個給你。”

“煙花彈?給我這個做什么?”畫沁雨疑問道。

“此次參與行動之人皆隨身攜帶它,一旦發現太平公主或長流之珠的蹤跡就將煙花彈放在空中示意,其余人看到煙花后就會快速趕去,合力制伏太平公主及其核心人物。如此一來,余下的抵抗勢力也會很快消散。”

“原來如此。”

看著手中的煙花彈,畫沁雨若有所思。夜涼如水,暮風襲人,在月光的輝映下,她暗暗抓緊手中的煙花彈,隨后起身眺望。一眼望去,楓林徐徐,雕梟高吭,預示著新時代即將到來。

不日后便迎來處暑,李隆基下詔令常元楷、李慈等人入宮覲見。他們身為太平公主的心腹,此刻卻受到皇帝召見,不知所為何事。不過圣明難違,眾人只得前往宮中聽候調遣。

不久后,李慈等將領便來到長安宮,剛準備走進虔化門時,一旁突然沖出禁軍快速將在場眾人按倒在地,正當他們不是所措施,卻看到李隆基的親信龍武將軍王毛仲迎面走來,頓時惶惑不安的情緒涌上心頭。

“我等受陛下召見來到宮中,王將軍此舉何意??”李慈問道。

“確實不錯,不過陛下也吩咐我守在此處捉拿你等。”王毛仲的表情十分微妙,“至于為什么,就到閻王殿里說吧。”

聽罷此話,李慈等人大驚,不斷掙扎著要面見陛下和太平公主,然而沒喊幾聲就被王毛仲吩咐禁軍將眾人推往一側盡數斬首。

與此同時,陳玄禮、簡在霧等人收到政變指令,立刻絞殺太平公主安插在羽林和萬騎中的勢力。高力士也在李隆基的命令下在內客省逮捕太平公主的親信賈膺福和李猷,又在朝堂上抓住太平公主陣營的核心人物蕭志忠和岑曦,將四人一起推出門斬首。

太平公主得到政變消息后大驚,她原本打算指使李慈和常元楷率領禁軍沖入武德殿斬殺李隆基,再令蕭志忠和岑曦等人在南衙十六衛中舉兵控制長安,卻未料到李隆基提早得知消息搶先發動政變,究竟是何人告發自己的呢?

此時公主府外已經傳來喧鬧聲,沒有時間想別的事情了。太平公主令府中眾人迅速收拾物品,隨后翻找出藏在座下的長流之珠和細水之櫝。思考一番后,她決定將細水之櫝交由竇懷貞保管,讓他吸引火力,自己則攜帶長流之珠在仆從的掩護下趁亂逃走,前往山寺。

與此同時,陳玄禮和簡在霧等人已率領萬騎殺入城中剿除長安城內的公主勢力,畫沁雨則趁機沖入公主府尋找長流之珠的下落,循著兵氣的氣息她來到一處密室,不料她剛從房梁上跳下就卻碰到一人,仔細一看卻是竇懷貞。此時竇懷貞正在收拾物品,在認出畫沁雨的相貌后,頓時嚇得手足無措,連連喊叫。

“啊!?你……你不是死了嗎!?”竇懷貞驚慌失措道。

“過去的我確實已經死了。”畫沁雨怒視道,“現在我只是索命的鬼!”

隨后畫沁雨甩出袖箭刺中竇懷貞的面門,再扔出繩鏢穿透其心,而后猛力一拽將他放倒在地。竇懷貞抽搐了幾下,不斷口吐鮮血,隨后便倒地斃命。畫沁雨不屑地瞧他一眼,隨后四處翻找起來,她所感知到的兵氣富集之源就在此地。果不其然,一番搜尋后畫沁雨便找到了一個泛著流光的青黑盒子,正是之前身在公主府時一直交由自己保管的、存放長流之珠的容器——細水之櫝,然而打開之后卻空空如也。

畫沁雨心中一驚,看來太平公主是用細水之櫝當作誘餌,自己則攜帶長流之珠逃走了。一想到這里,畫沁雨只能先收起細水之櫝,而后沖出門外尋找太平公主的去向,順便救下差點被捅傷的薛崇簡夫婦。看到畫沁雨出現在眼前時,薛崇簡先是驚訝,而后有些隱隱的擔憂。

“沒想到你真的沒死,簡在霧那家伙是有點本事。”薛崇簡苦笑道,“只可惜我阿娘要有事了……”

“我能安然無恙,也全托薛將軍照顧。”畫沁雨說道,“至于公主,我們會好好處理的。”

畫沁雨安排同行的萬騎隊員保護薛崇簡夫婦,不許他們受到傷害,隨后逼問公主府殘留的侍從得知太平公主逃亡長安的一處山寺,便朝著太平公主逃亡方向的天空拉響煙花彈,伴隨著光尾升空,整個長安都看到了璀璨的閃光。簡在霧和陳玄禮等人注意到了不遠處的煙花彈,隨后召集全軍前往目標方向。

太平公主此時正馬不停蹄奔往長安北部的山寺,那里有可以庇佑她的力量,能夠將李隆基的人馬拒之門外。然而就在即將到達山寺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車前,并爆發極大的兵氣力量將馬車攔下來,車前的仆從也被震倒在地。

待兵氣爆炸激起的塵霧散去,太平公主便認出擋在面前的居然是自己認為早已死了不知多久的畫沁雨,真是陰魂不散。不過當務之急是盡快進入山寺,沒時間和她糾纏。隨后她派武崇行拖住畫沁雨,自己令仆從駕駛馬車繞道沖進山寺。

盡管武崇行已經被賜予兵氣力量,但得到兵氣力量的時間短暫,也沒有多加練習,與畫沁雨對戰沒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隨后被繩鏢捆在一旁的柱子上。解決完武崇行,畫沁雨便快速奔向太平公主的馬車,于大步流星之時猛力扔出繩鏢插中馬車,拽著繩鏢不斷追擊過去。

畫沁雨不斷靠近馬車,就在她最終抓住車尾并即將探進車內時,太平公主抽出橫刀猛力劈來,畫沁雨見狀立刻抽刀抵擋,而后迅速從馬車上跳下,順著下落的力量大力一甩將馬車拽倒,太平公主則在馬車側翻之際從車窗脫身出來。

眼看車夫和仆從已經死傷殆盡,太平公主不得不執刀對峙畫沁雨,只有解決這個麻煩自己才能順利進入山寺避難。

“真沒想到,你有一天會對我拔刀相向。”太平公主冷冷道,“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責令崔湜和竇懷貞把你徹底打死。”

“一向自負高傲的你,自然不懂我這等下層人是什么想法。”畫沁雨的語氣飽含憤慨,執刀的雙手也微微發顫,“若怪就怪你的爪牙做事沒有底氣,沒能將我徹底打死在庭院里吧。”

“不愧是曾被張昌宗收養的舞姬,說話做事一樣令人生厭。”

“既然如此,當年又何必因我身上的兵氣能力而撿走我呢?”

“人活一世,最看重的就是利益,有利可圖的人和事,我自然不會輕易放走。但我留下這些有價值之物,并不代表我會對其共情,”太平公主說道,“當一個人或物的價值消退后,就沒有再留著的必要了。”

“那只是對于你而言的價值,不是我本身的價值。”畫沁雨咬牙切齒道,“我的一生,絕不會被區區兵氣左右自己的價值!”

畫沁雨說罷便挺起橫刀大步上前劈出橫斬,太平公主見狀立刻挺刀格擋,同時運作兵氣進行對抗。盡管太平公主自幼習武,但此時她已年老體衰,能力受限,加之畫沁雨經過多年的磨練已練就絕佳刀法,對兵氣的理解和運用也十分恰當,幾番回合下來太平公主逐漸力不從心,倘若再繼續爭斗下去等到萬騎部隊來到此地可就大事不妙了,當下必須快速做出決斷。

于是在畫沁雨揮刀劈來的一瞬間,太平公主便果斷舉起長流之珠,發動了長流之珠的兵氣能力:“護心·無恙”。

頃刻間一陣光芒爆發開來,四周被白光籠罩,畫沁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強大如風的力量震飛,就連橫刀也碎成幾段,她摔落在地后不斷口吐鮮血。力量之大就連太平公主也被震飛,這是她第一次正式使用長流之珠的力量,并不熟練,未曾料到它有如此強大的攻擊力以至于作為持有者的自己都會受到波及。

雙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長流之珠也飛落在地,尚存一絲意識的太平公主匍匐掙扎著靠近長流之珠試圖奪回,卻不料眼前的地面突然破出數條藤蔓,它們扭動著細長的身子迅速纏繞她的身子并不斷倍化生長將死死捆住。力氣本就所剩無幾的太平公主被強力束縛后很快窒息過去,進而昏倒在地。

隨后長流之珠就被趕至此處的簡在霧和陳玄禮等人拾起,他們已剿滅沿途的太平公主勢力,方才的藤蔓正是簡在霧操縱兵氣幻化而來以救畫沁雨的。

簡在霧來到后連忙探查畫沁雨的情況,盡管她氣息已十分微弱,但傷勢并不致命。仔細照看一番后,簡在霧才發現畫沁雨懷中藏有細水之櫝,看來是它緩沖了打在身上的兵氣力量才能僥幸存活下來。

收拾完殘局后,簡在霧吩咐隨從將畫沁雨帶去郎中處,并將長流之珠和細水之櫝組合在一起托部下帶去呈給李隆基。此時陳玄禮剛令人將太平公主綁起來,卻發覺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靠近,強烈的不安感讓他抬頭望去,卻發現不遠處一條蜿蜒游動的水墨長龍正疾速朝這邊飛來,頃刻間就來到眼前。

就在陳玄禮等人來不及躲閃從而驚懼不已時,簡在霧瞬間躍起手持陌刀畫出一道橫斬將水墨長龍打碎,現場頓時爆發大量水霧,遮掩眾人視線。待霧氣逐漸散去時,太平公主已被山寺僧人和公主府侍衛帶去寺里,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寒山詩僧。

“高僧此舉何意,莫非是要包庇太平公主么?”簡在霧遠遠問道,“介入俗世紛爭,這可不像是隱居之人所為。”

“貧僧從前應許過公主,若有災禍,當盡力相助。”寒山詩僧緩緩說道,“至于俗世紛爭、立場正反,皆與貧僧無干。”

“依照高僧之意,是不允許我等帶走太平公主了么?”

“若公主愿隨足下離開,貧僧自不阻攔;若并不愿,還請各位稍安勿躁;若要直闖山寺,就要看足下的力量究竟是何等程度了。”

寒山詩僧的話語十分緩慢,卻又中氣十足,隱隱透出的力量讓每個人心里都受到一股沉重的震懾感。何況照此情況看,方才飛來的水墨長龍應當就是寒山僧所為。盡管簡在霧等人捉拿太平公主之心極重,但為保險起見,也不好擅自闖入山寺,只能先把寒山詩僧拖住,再派人通知李隆基作決斷。

“若話到這份上,那在下就只能得罪了。”簡在霧先作揖,隨后揮起陌刀。

“人生在世,本就是孤獨之旅,談何得罪?何況貧僧也知道足下的難處,自然不會心存芥蒂。”寒山僧作揖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簡在霧隨后轉起陌刀發動兵氣:“辰氣·木宿·枝葉蛟龍”,綿延的木蛟龍頓時從陌刀上飛出,高吭一聲后便扭動著身軀飛向寒山詩僧。

寒山詩僧見狀則不動聲色,隨后扶住斗笠,舉起禪杖,在木蛟龍即將飛到面前時猛力對地一震,發動一種讓簡在霧頗感意外卻又在預料之中的兵氣:“易氣·乾卦·飛龍在天”,一條水墨長龍瞬間從禪杖上飛出,慘白墨黑的氣息將一切恐慌和壓迫感沁入心中,呼嘯而來的吼叫更是讓時間仿佛靜止。

一陣枝葉和水墨的碰撞聲隨之而來,戰場驟然彌漫起濃重的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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