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走進內屋,如夫人坐在了床頭,滿眼慈愛看著床上的男孩。
此時的王本臻呼吸微弱,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甚至嘴唇都是青白色的。
“葉先生,您知道誰害了我的臻兒嗎?”如夫人忽然問道。
葉卿沒有回答,按照收益者理論來說,王本臻死最大的好處自然是王本琰。
“趙氏出手果斷狠辣,是我小瞧了她。”如夫人嘆息一聲,隨即站起身,對葉卿道:“葉先生,我知道您是異人,所以我想求您一件事情。當然作為報酬我將會告訴您一些你感興趣的秘密。”
“你想讓我保護你兒子?”葉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眼前王本臻這種情況,恐怖很難挺過去了。
“只要先生答應,臻兒的性命我自然能夠解決。”如夫人目光堅定,“這件事情并不像您想象的那般困難,因為只要我死了,你再說一聲,趙氏自然會放過臻兒。”
葉卿眼中露出驚訝之色,如她所說,只要她死了,趙氏并不會為難一個孩子。
再者葉卿對葉夫人能夠救治王本臻也很感興趣,畢竟他還在尋找肉白骨的方法呢。
葉卿點頭道:“我可以答應你。”
如夫人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一命一運,一運一命,這就是我們這一族的天賦。”
說話間,如夫人的身形開始出現詭異的變化。
呼吸間她就變成了一個惟妙惟肖的紙人。
葉卿露出驚訝之色。
“八年前,我潛入王府,以我姿色引誘王豐年等待時機,可我卻愛上了他。于是我用了自己的精血和豐年的精血煉制了這個孩子。”如夫人攤開手掌,露出一個潔白無瑕的紙人。
“可是他本就不是一個應該存在之物,更和豐年沒有半分緣分,即便生下來,我們一家三口也永遠不會親近。”如夫人語氣很平靜。“那時恰巧趙氏生育,誕下麟兒,于是我施展了換命之術將王本琰的命數換到了臻兒身上。”
葉卿眉頭微微皺起,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不過并沒有急于打擾如夫人的話語。
“也就是那天晚上,那孩子被偷走了。否則以紫薇福緣命格的人怎么會被鬼城妖人偷走!”如夫人臉上沒有半分高興,“臻兒順利誕生了,天資聰穎,深得豐年的喜愛,甚至上面對于我的私自行動都沒有追究。可是……可是一切在半個月前發生了變化。”
“臻兒開始變得愚鈍,極易發怒,甚至開始嗜血。”如夫人眼中露出痛苦之色,“豐年對他的態度也無形中發生變化。”
“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直到我看到那孩子,原來,原來本主回來了!我的借運失效了!”如夫人面容猙獰。
葉卿的表情變得凝重。
他不是為了如夫人說的關于王本琰和王本臻的糾葛,而是因為借運!
這讓他想到了自己在五行八荒界的遭遇,也是來到這里的原因。
“借運?你是說,你們一族通過手段將一個人的運借到另一個人身上?還是必須類似你兒子那種情況才可以?”葉卿說得的很緩慢,大腦不斷思考其中的可行性。
“都可以,唯一的限制就是雙方必須有聯系,聯系越緊密,借運的可能性就越高。”如夫人回答。
“運是什么?沒有血緣關系是否可以……”葉卿問得非常仔細。
如夫人有些奇怪葉卿的態度,不過依舊老實說了所有的一切。
運不單單是運勢,而是被借之人的因果,還是好的那部分因果!
當葉卿聽完,他已經有八成把握找到了自己修為忽然停滯不前的原因了。
并且他知道了是誰做了這件事情。
一股濃烈的殺氣從葉卿身上冒出來。
“怎么才能解除這個運。”葉卿詢問。
“對方死亡,或者本身的運太強,就會導致這個法術失效。”如夫人回答,見葉卿一臉認真,立刻補充道:“實際上,這個法術是非常困難的,即便是普通人的運,也不是很容易成功的。”
葉卿點點頭,看向床上的王本臻道:“你怎么救治他?”
“臻兒現在就像一張白紙,所有的運都已經消失了,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子。”如夫人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臉,“只要我將運給他,自然也就好了。”
葉卿吃驚看著如夫人,他沒想到對方的辦法居然會是這個,怪不得剛才說她死了,事情也就解決了。
“你不擔心他承受你的因果嗎?”葉卿疑惑。
“不,臻兒只會得到的我好運,壞的那部分自然會被我承受的。”如夫人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值得嗎?”葉卿詢問。
以如夫人表現的手段,她有足夠實力離開。
“你愛過人嗎?”如夫人依舊看著自己的孩子。
“愛過。”葉卿坦誠回答,他在前世的確愛過一個女孩。
“不,你還不曾真正愛過。”如夫人搖頭,“我之于豐年,之于臻兒,遠遠超出了你的認知,如果沒有他們,我不會快樂很痛苦,既然痛苦,為什么要活下去?”
葉卿……
“你還想知道什么?”如夫人見他不說話。
“你的組織,圖謀的是什么?”葉卿從如夫人那套讓他震驚的說辭中脫離出來。
“我不知道主上圖謀什么,我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至于我的組織,你知道它,它也就會知道你了!你想知道嗎?”如夫人忽然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
此刻她不像王府的如夫人,更像是一個少女。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她!
“與黒魘觀相比,你們組織怎么樣?”葉卿心中驚駭,表面卻沒有表露出來。
“黒魘觀?一群烏合之眾,也就何奎算上一號人物!”如夫人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這個表情不似作偽,葉卿沉默了。
“好了,如果可以,我要開始了!”如夫人變得平靜。
“我答應你會保護好你兒子的。”葉卿點頭。
“謝謝。”如夫人臉上露出歡喜之色,她松開手,銀色紙人懸浮在她面前。
如夫人嘴中開始低喃。
葉卿想聽清楚,那聲音明明是在耳邊,卻像又在極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