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滅門

笑瞇瞇的看著劉哲，湯英鶚捋著胡子道：“前幾天你就養出氣了，只是天氣熱，你大概也分辨不出來。我這桶冷水澆下去，你身體一冷，精氣神不自覺縮起來，氣感就明顯了。”

說話間，湯英鶚指向樹蔭外：“出去耍一趟大嵩陽神掌，一邊耍一邊感知丹田內的氣。”

還在欣喜的感知著丹田內的氣感的劉哲聽了這話，雖然疑惑，卻也依照湯英鶚的話走到太陽底下，頂著灼熱的陽光演練大嵩陽神掌。

這又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他能感知到丹田內的氣，是因為湯英鶚的一桶冷水所致。而在太陽底下，灼熱的陽光令他的注意力不自覺的分散，再加上演練大嵩陽神掌也需要分神，對丹田內的氣的感知越來越弱，等到一套大嵩陽神掌練完，氣感就如遇到朝陽即將散去的晨霧，似有似無！

“回來，繼續靜坐養氣。”

不給劉哲絲毫喘息的時間，湯英鶚又立刻要求劉哲回到樹蔭下修煉混元一氣。

但是這也是劉哲的想法，沒有絲毫猶豫，甚至可以說急切無比的回到樹蔭下盤膝而坐，擺出混元一氣第一幅圖的姿勢，沉下心感知丹田內似有似無的氣感。

一息、兩息、三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劉哲終于快要鞏固住氣感的時候，突然感覺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起來，出去練大嵩陽神掌。”依舊是湯英鶚的聲音。

還想繼續鞏固氣感的劉哲睜開眼望向湯英鶚：“師父，我還沒鞏固住氣感……”

“一邊練，一邊感知！”湯英鶚面色淡然，卻又不容拒絕的拉起了劉哲，將他推到樹蔭外。

劉哲無奈，只能盯著烈陽再次演練大嵩陽神掌，同時感知又開始變得微弱的氣感。

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

“啪！”驀地，劉哲感覺腳上一痛，差點跌倒，隨后就聽湯英鶚冷聲道：“好好練！動作再變形，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卻原來是劉哲光顧著感知丹田內的氣，大嵩陽神掌演練得變形了。

劉哲只能多分一些注意在演練大嵩陽神掌上。

但是這樣一來，他本來就已經變得微弱的氣感再次變得難以感知起來，結合天上的烈日以及腳上的痛楚，又回到了最初的似有似無。

好不容易演練完，劉哲就急匆匆的回到樹蔭下，立刻盤膝打坐，靜心感知氣。

湯英鶚見狀，也不阻止，只是背負雙手，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然后在約莫一盞茶時間后，又喊起了劉哲，讓他到太陽底下演練大嵩陽神掌。

如此重復五次，已經被折騰得渾身沒力氣，意識也開始有些渙散的劉哲在演練完大嵩陽神掌后，回到樹蔭下也沒有繼續感知氣了，而是如同跳上岸的魚兒一樣長大了嘴巴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

似乎感覺劉哲已經到極限了，湯英鶚面色的冷淡散去，換上了笑意：“這樣就受不了了？江湖上，沒有人會等你感知到氣，再運氣出招的時候才和你打。打起來，你若是受傷了、累了，分了神就不能運氣，一身修為又有什么用？”

這話就如醍醐灌頂，瞬間令劉哲清楚了湯英鶚如此折騰他的原因。

確實，江湖上真的遇到敵人生死搏殺的時候，沒人會等他慢吞吞的感知氣，再運氣出招，若是他連現在這種程度的干擾都無法適應的話，那么就算修煉了內功，只怕以后遇到敵人也難用出內力來。

想及此，劉哲一咬牙，盤起腿再次感知丹田中稀薄微弱的氣。

有了之前的幾次經驗，他很快就感知到了氣，不斷鞏固氣感，只覺那氣感越來越明晰，從似有似無，好似遇到朝陽即將散去的晨霧變成了清晨太陽未出時漂浮在林間的濃霧！

也不知多久，完全鞏固了氣感的劉哲再睜開眼，卻發現本來灼熱滾燙的烈陽已經西沉了，只余漫天晚霞如紅綢般鋪滿遠空。

再轉頭，已不見湯英鶚的身影，不過劉哲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后，便向門派駐地走去。

……

嵩山派書房。

左冷禪背負雙手，眺望著書房上方的牌匾，淡淡道：“沒想到名揚四海的福威鏢局這么快就倒臺了，不到兩個月，鏢師門人都散個干凈。”

費彬道：“這也不奇怪。早年我和福威鏢局打過交道，當年創立福威鏢局的林遠圖確實是一代高人，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打遍天下英雄豪杰。但是到了林震南這一代，也不知是他祖父沒教好，還是其他原因，他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只能說是花架子，精妙是精妙，卻累贅繁瑣，算不得高明劍法。若是叫我對上，十掌之內，我便可取他性命。”

丁勉笑道：“福威鏢局遍布各地，江南塞北皆有鏢師，不可不謂是一方大勢力。但是鏢局畢竟是鏢局，雖然鏢師大多習武，可是他們的本質還是走鏢運貨的商人，趨勢逐利，真要面對江湖上的門派的時候，就如一盤散沙一般，不堪一擊。我看除了福建本部外，其他地方的鏢師大約只是想借著福威鏢局的名頭混口飯吃，人心不齊，不然也不至于一兩個月就被滅門了。”

費彬也咧嘴笑道：“說到底，還是他們沒有高手。要是林震南還是林遠圖那樣的高人，縱橫天下無有對手，又豈會怕了青城派那些小嘍羅？只可惜他們沒有，打遍天下英雄豪杰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被林震南學成了花架子，鎮不住有心思的人。他鎮不住，一旦有人作妖，偌大的福威鏢局自然是走的走散的散，被滅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話雖如此，但是偌大的福威鏢局就這么被滅了，還是讓人有些心有余悸。”湯英鶚撫弄著頜下長須，淡淡道：“其實福威鏢局之事也可作為我們嵩山派的前車之鑒。五岳劍派雖稱一體，實則各自為主，掌門師兄想要一統五岳劍派，便是想要避免五岳劍派一盤散沙的現象，以免被魔教各個擊破。這本是一件好事，只可惜其他四派雖然心知肚明，卻依舊固守門派之別……又或者說都相當五岳劍派的掌門，所以遲遲不肯合派。”

費彬冷笑道：“所以這些年來他們越來越沒落了，哪像我們嵩山派，弟子門人一天比一天多！哼！這次劉正風金盆洗手正是一個機會。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他以為他勾結了魔道妖人，買個官就能安然無恙了？正好用他當個殺馬威，徹底鎮住其他四派，讓他們不得不聽我嵩山號令！”

“咳咳……”左冷禪驀然輕咳兩聲，淡淡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決不能落人口角。”

說罷，他看向了湯英鶚：“還有福威鏢局之事。有傳言，林遠圖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與魔教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有相似之處，雖然林震南似乎沒學透，但是若能入手參考，也不失是個好選擇。七師弟，你派幾個人去福建，看看能不能入手。”

“好！”

……

回到駐地吃過飯，清洗了渾身臭汗的劉哲換了一身衣服來到湯英鶚屋前，正打算敲門問候，卻聽湯英鶚的聲音梓背后傳來。

“哲兒，你來得正好。”

轉過身，他就見湯英鶚面帶笑意的向他走來：“我還正想去找你呢，沒想到你直接過來了。怎么樣？已經鞏固住氣感，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覺知不到了吧？”

“大致上已經沒問題了，不過應該還需些時日才能真正鞏固。”劉哲低頭回答道。

湯英鶚再次笑道：“那無妨，現在你這就算是入門了，循序漸進再修煉一兩月，熟悉了運氣之法。到時候，你下山了，也可自稱是一位內家劍客了。”

說罷，他也不等劉哲繼續說什么，推開了房門道：“進來吧，你是我的弟子，有些事你也該知道一二。”

進到屋里，安排劉哲坐下后，湯英鶚繼續道：“福威鏢局被滅門的事情你知道嗎？”

這話令劉哲的眉頭頓時深深皺起。

福威鏢局會被滅門這事他早已知道，但是一月之前他前往華山的時候，還未聽說福威鏢局出什么事情，現在怎么突然被滅門了！

“福威鏢局被滅門了？他們十處分舵橫跨江南漠北，八十四位鏢頭都非等閑之輩，怎么一下子被滅門了？”

劉哲一邊回答著，一邊內心暗想：沒想到劇情這么快就開始了……也對。雖然具體時間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劉正風金盆洗手和福威鏢局被滅門是在同一年，劇情中似乎還有交集。而福威鏢局在福建，劉正風則是在衡山城，二者相差千里，正常腳程要一兩個月走，這樣算下來福威鏢局在這個時間段被滅門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無聲嘀咕之后，他的眼睛一亮，想到了林家老宅，以及林家老宅中的辟邪劍譜！

雖然那玩意兒我不想練，但是拿過來給掌門師伯當禮物，換報酬倒是個好東西，也省的日后岳不群得到了害了他。我現在可是嵩山派弟子，掌門出了事，我怕也不會好過！

正琢磨著，他又聽湯英鶚的聲音響起：“懷璧其罪啊。正如你所說，福威鏢局十處分舵橫跨江南漠北，牽扯了多少人的利益？之前有林遠圖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也就罷了，但是如今，現任的總鏢頭林震南卻沒學得辟邪劍法的精髓，反而成了小兒手中的赤金，叫人垂涎。”

“我找你，也正是為了此事。相傳七十二路辟邪劍法與魔教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有相似之處，掌門師兄打算看看是否屬實，以此找出對付東方不敗的方法。你現在正好已經覺知氣感，剩下的就是不斷修煉，適應在各種環境下驅使內力。所以，明天開始，我正式教你運氣法門，然后你就下山去福建看看能不能取得辟邪劍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