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須通報

“殿下在忙，沒工夫見你，若是無事就請回吧。”侍衛面不改色的下了逐客令，態度很是堅決，完全不給對方面子。

“你，你，哼，不就是個攝政王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見就不見，本公子還不想見他呢！”這位公子爺似是從來沒有被人這么不客氣的對待過，抱怨了幾句后就憤憤的轉身離開了。

“語然，咱們應該不會也被趕回去吧？”看著吃了閉門羹的那個尚書之子，寧永沐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那侍衛看著可不好惹，尚書的兒子求見都不放在眼里，二話不說就給趕回去了，更何況咱倆呢。”

“沒事，別擔心。”

說罷，溫語然便拿出袖子里的那塊玄色鎏金令牌，遞給侍衛道：“麻煩閣下通報一聲，就說溫府溫語然和忠武侯府寧永沐求見攝政王殿下。”

那侍衛看了一眼令牌后，急忙向溫、寧二人行禮，道：

“不必通報，二位小姐直接進去就好，殿下一早便吩咐了，若是溫府小姐過來，不必通報。二位，請。”

侍衛忙打開府門，讓旁邊另一位侍衛馬上去稟告殿下，溫小姐和她朋友來了，并恭恭敬敬地把令牌還給了溫語然。

“在下紀遠，是攝政王府的總管，殿下還在書房辦公，二位請先隨我去偏廳稍等片刻。”一位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拱手行禮道。

攝政王府偏廳

“二位稍等，我去請殿下來。先喝口茶，休息一下。”說著，兩個小廝就端上了兩杯茶，手腳很是麻利，放下茶后便退了出去。

“這茶聞起來好香啊，語然，這是什么茶啊？”

“廬山云霧，綠茶中的名品，以‘味醇、色秀、香馨、液清’而聞名天下。作為進貢給皇族的貢茶已經有幾百年了。”

“貢茶？那豈不是整個天曜就只有皇族才有？”

“這倒也不是，市面上也可以買到，不過品質最好的廬山云霧都進貢給皇族了。”溫語然說這話時，語氣里頗有些遺憾。

“喜歡的話，待會兒我命人拿兩罐給你。”

溫語然下意識的以為是寧永沐在說話，便回道：“沒事，我就是說說而已。”哎，好像哪里不太對，“云啟哥哥！”

“嗯。茶怎么樣？喜歡就拿兩罐回去慢慢喝。”夜云啟走到正座上坐下，看著溫語然的眼神里滿是寵溺。

“皇族貢茶怎么可能差，云啟哥哥的好意語然心領了，就不用麻煩了。”

“好，隨你。”

“忠武侯府寧永沐見過攝政王殿下！”寧永沐沒想到夜云啟這么快就過來了，聽到他和語然的對話，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攝政王殿下，急忙拱手向夜云啟行禮。'

“免禮，既是語然的朋友就不必多禮了。”夜云啟淡淡開口說道。

“是，永沐謝過殿下。”這是寧永沐第一次見到夜云啟本人，雖說大軍回城那日已然見過，可當時離得比較遠，看不真切，今日一見——攝政王劍眉星目，身材高挑，而且看起來比她兄長還要再高些，一身墨色藍領的銀龍王袍，周身都透著一股肅殺之氣，不愧是在北境血戰十余年的三軍統帥。

“剛剛聽紀總管說你還在忙，我們來沒打擾你辦公吧？”雖說溫語然很想來見夜云啟，但她可不想夜云啟因為要招待自己和朋友而耽誤了公事。

“無妨。既然來了，想不想看看我這攝政王府？”

“好啊好啊，不過，真的不會打擾你嗎？”溫語然還是有些不放心，雖說夜云啟回京不過才三日，應該沒什么太多的事要忙，但夜云啟畢竟是攝政王，就算他不參政，朝中之事也還是要了解的。

“不礙事，這幾日正好無事，之后就要開始忙了。”

看到溫語然松了一口氣，夜云啟繼續說道：“走吧，帶你們四處看看。”

“嗯嗯。”溫語然乖巧的點了點頭，就連一向隨性不羈的寧永沐也乖乖的答應了一聲。

看著一向任性的好友此刻無比乖巧的樣子，溫語然不禁失笑，果然啊，不是寧永沐的問題，而是之前那些人沒有夜云啟的震懾力強。

三人從偏廳出來，沿著青石路面走了大概半刻鐘，就到了攝政王府的花園。

“云啟哥哥，你這哪里是王府的花園啊，明明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御花園。”看著花園里遍地的各種名貴花草，溫語然不禁感嘆道。

“差不多吧，宮中御花園里有的攝政王府都有，就連宮中沒有的攝政王府也有。”

“哎？什么味道啊？聞起來還挺香。”從走進花園后，空氣中就一直有股濃濃的花香，但花香清新并不會讓人反感，寧永沐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依蘭香。”

“嗯？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啊？”這顯然觸及到了溫語然的知識盲區，她抬頭看向夜云啟。

夜云啟淡淡一笑，說道：“這花產自南邊的元佑國，是元佑國獨有的花卉，算不上名貴，但僅在都城云川周圍一帶生長，數量比較少，你不知道也正常。”

“那殿下您怎么會有呢？”寧永沐問道。

“母妃年少時曾去過云川，很喜歡這花散發的花香，便帶了幾十株花苗回來，大部分都種在了東宮，還有一些在毅遠公府。父王薨逝后，東宮的那些都移植到了攝政王府。”

夜云啟淡淡開口解釋道，神情中流露出一絲傷感。

“對不起啊，云啟哥哥，永沐她不是故意的。”寧永沐敬佩夜云啟完全是因為夜云啟那足以彪炳史冊的赫赫戰功，對于夜云啟的家事，她是全然不知。可溫語然卻知道，夜云啟的母妃在他五歲那年就病故離世了，五歲的孩子能記得多少事？對于夜云啟來說，母妃的早逝是他一生的痛。

過了片刻，夜云啟開口說道，“無妨，都過去這么久了，沒什么不能提的。”

那一刻，溫語然仿佛看到了十三年前那個獨自在東宮大殿中的夜云啟，就像一只受傷的猛獸，遮住傷處獨自忍耐，不讓任何人靠近。溫語然心中止不住的心疼，但她知道夜云啟的性子，便不再多言。

既然什么都不能說，那就轉移話題，溫語然看到前面的池塘，故意問道：“云啟哥哥，前面那個池子里是什么啊？”

寧永沐見溫語然如此，就知道剛剛自己的問題怕是觸及了攝政王的傷心往事，便附和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看著兩個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樣子，夜云啟不由覺得好笑，方才有些低沉的情緒便一掃而空，跟在她們后面往池塘的方向去。

其實說實話，對于母妃的事，夜云啟這些年早就放下了，他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了，他很清楚，生死有命，誰也不能強求。不過剛剛突然提及，心情難免有些波動。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急匆匆跑來，“殿下，忠武侯府的寧公子來找寧大小姐，說是有急事需要她現在回去。”

“哎呀，我怎么忘了，今日還要去軍營呢。殿下，永沐就先退下了。語然，回頭見。”寧永沐向夜云啟拱了拱手，就跟著侍衛匆匆出府了。

“云啟哥哥，你這池子里可都是當世名貴的蓮花啊！這里面隨便一株的價格都在百金以上。攝政王的俸祿這么多嗎？這一池的蓮花怕是要花我爹十幾年的俸祿才養得起。”溫語然看著池子里正開得繁盛的蓮花，不禁感嘆道，看向夜云啟的眼神就像在看神明一般，眼睛里充滿了抱上大腿的欣慰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