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堡壘,擺渡船又載著人們到了那個太空城。云星太空城與上銀河天城相比差不多大,但云星太空城更厚,更立體。擺渡船停在了一個飛船場的一角,乘客們立刻被帶下來,在進行一番安檢和登記后,又立刻被送上另一艘擺渡飛船,向云星的方向駛?cè)ァ陌⒙蹇裁壮霭l(fā)的第九個時辰,他們終于到達了云星外環(huán)的一顆行星——商星上,并乘地面車到達了商星的力斯克市,在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商星比冰球小不了多少,但表面很荒涼,植被稀疏,而且只有矮小的草葉。商星的土壤大部分是沙土,又很少降水,冰球上的植物到了這里基本都活不了,除了辣翅沙漠中的小草。因此,商星上唯一的花就是紅色的七瓣花。
商星上除了廣闊的沙土平原,便是一個個環(huán)形山,它們由巖石圍成,大的有數(shù)千里的直徑,力斯克市北方的力斯克環(huán)形山便是其中之一。力斯克市南方兩千里處,有一個大湖,那里集中著商星上80%以上的水源。湖面有八千里寬,水里有本地生物,不過據(jù)說是佐吉斯人帶來的。商星的大氣極其稀薄,本地幾乎無法自行發(fā)展生命。不過很難想象,在荒涼的外表背后,真正的商星是一個擁有九千億人口的地下世界,繁華無比。地下城終年燈火通明,日夜不休。
力斯克市的地上部分有2億居民,地下卻有800億人,比烏寧福特市還大。西欽有辦公務(wù)的特權(quán)證,但還是等了一天才到冰球。一個標(biāo)準(zhǔn)日在商星只有從地平線上發(fā)白到云星露出一半的時間那么久。力斯克市沒有什么可看的,斯威德爾便下到地下城去轉(zhuǎn)轉(zhuǎn)。兩個時辰后他回來了,手中拿著一本古老的書:《沙漠之苦》。西欽一看封面,是卡爭塔·以斯個斯寫的。
“好看嗎?”西欽問道,希望能得到對方的評價。
“有意思。一本五十塊,印刷書店里最多人買。我只看了兩頁就決定了。”
接下來的時間,斯威德爾一直在看書。他時不時就評價道:“冰球和銀河系真像。交通不便、老是打仗,還有一群該死的強盜。”
“哪兒都有強盜。”那個老人說。
“這兩個地方的強盜簡直一樣!那里的強盜劫火車,這里的強盜劫飛船;那里的強盜在酒館里喝酒,這里的強盜在酒吧里喝酒;那里的強盜在大沙漠中搶落單的商車,這里的強盜在太空中搶落單的貨運飛船。”
斯威德爾對“那里”越發(fā)感興趣了。在他們乘擺渡船前往冰球時,他對坐在后座的西欽說:“誒,你知道大力騎士團嗎?大力騎士可威風(fēng)了,舉著三叉戟,一下就能挑飛敵人!”
“再厲害的大力騎士也打不過激光炮。”
“那時也沒有激光炮啊!連機槍也很差,射速慢得不行。人們都列起長隊,舉著火槍,半天才打一輪。大力騎士就舉著三叉戟沖入隊伍里面,一排兵就全散了!大力騎士打勝仗,可是要許多賞賜的!”斯威德爾說。
“太陽歷520年有一場決斗,四個鳥國黑甲騎士干掉了七個大力騎士。”
“那七個人是新手,只訓(xùn)練了幾個月,那些鳥國騎士都是精銳,而且裝備更好。
“但不可否認的是,姚狄大刀武士在集體鋒中比大力騎士更強。”
斯威德爾一皺眉:“你從哪兒知道這些的?”
“卡爭塔的另一本書,”西欽向前探了探頭說,“專門講大力騎士的。知道嗎?騎士的榮譽是他們很大的一個弱點,這就是為什么他們比不過大刀武士。大力騎士用胸甲對抗子彈,而姚狄人用計謀。”
“計謀是卑鄙的。這些人因此才被稱作蠻人。”
“好吧,”西欽看了看四周,“但有時,想要勝利就必須用計。你坐在這里不要動,我去前面確認一下票。”他起身向前走去,經(jīng)過一位坐在靠過道座位上看手機的老者時,他拿出刑警證,說道:“根據(jù)荷斯奇福自治政府的法院判決,您因涉嫌詐騙被逮捕了,史丹夫恩·芝秋芬先生。”
老者慢慢轉(zhuǎn)過身來,突然一把扯下胡子,隨即跳起來,用膝蓋一下頂開西欽,飛速逃往救生艙的方向。他跑得極其快,西欽也追不上。他在一個門那里拐了進去,西欽剛要跟上,卻被飛船安保人員攔下了。“那人要跑了!”西欽一邊出示刑警證,一邊大喊道。
“對不起,根據(jù)規(guī)定,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不得進入緊急避險艙,除非有特許證。”飛船安保人員很堅定地說。
“什么特許證?那人可是個逃犯!”
“芝秋芬先生擁有船長頒發(fā)的特許證,他認為他的人身安全受到侵犯,就有權(quán)利進入避險艙。”
西欽沖安保人員大吼道:“我有冰球通用刑警證和逮捕令,有權(quán)力進行執(zhí)法!你們這是藐視法律,包庇逃犯!”
“這是私人飛船,注冊為云星聯(lián)盟籍,并不受冰球或荷斯奇福的法律干涉。我們只遵守《聯(lián)盟艦船航行公約》。”在他說話時,又有幾個安保人員圍了上來。“現(xiàn)在,請您回到座位上安靜坐好,否則我們將強制拘禁您,并交給聯(lián)盟警方按照違反公約的行為處理。”
當(dāng)飛船降落在狗國中都府飛船場時,西欽已經(jīng)郁悶到了極點。當(dāng)時,他只要伸手抓住史丹夫恩,一切事情都解決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史丹夫恩動作這么快,像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似的。現(xiàn)在,史丹夫恩可能在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因為他是從避險艙室坐著逃生艙跳出飛船的。
斯威德爾倒不在乎。“失敗是成功之母,”他說,“而且,冰球有無限可能。”
他說得對。冰球,這個宇宙的中心,也是宇宙中最大的住人行星,在它兩千八百億平方狗里的遼闊大陸上,生活著來自六十四個國家的兩百萬億人。“相當(dāng)于四百個烏寧福特星或一千個布棱福特共和國”,斯威德爾如此評價道。然而無論是遠銀河系的首都星球還是上銀河系的加盟共和國均無法與冰球相提并論。這里是大航天的發(fā)源地,是文明的中心,是跨越宇宙的偉大帝國之都城。這里孕育了數(shù)億光年之內(nèi)最偉大的動物文明,散發(fā)出了宇宙時代的第一縷曙光。無數(shù)的歌謠都在贊頌冰球,然而若不親自去感受,便無法體會到那種震撼。
那個雞族老人到中都就要轉(zhuǎn)乘去雞國的飛機,而西欽和斯威德爾要去車平府。老人在機場分別時說:“有緣再會啊,二位,您們真是幫了我大忙。”
他們幫他去辦手續(xù),斯威德爾臨走前還不忘說了一句:“其實是你幫了我們,沒有你的那飛機,我們可能沒到冰球就成兩個窮光蛋了。”
狗國,或稱狼狗帝國,是冰球上最大的國家之一。一百年前,新小雞帝國四分五裂,帝國的主體部分自成一國,隨即迅速超越了其它的兄弟們,完全代替了新小雞國在國際上的地位。如今,它已擁有人口十五萬億,是曾經(jīng)帝國人口的數(shù)倍有余。它的首都中都府,就有兩千多億人,相當(dāng)于半個烏寧福特星。在前往綠州省的飛機上,西欽看到下面的中都府中穿出許多大廈,形成一座數(shù)里高的巨城,一眼望不到邊,“太大了!”西欽驚呼。然而從地圖上,他又發(fā)現(xiàn)這好像不是一座城,而是幾座城。
“那座山的北面是陽久市,九山的首府,‘瘋狼狗’司馬長吠公爵的故鄉(xiāng)———他家那座塔好像不見了。‘瘋狼狗’對中兔王瑞比斯七世說,陽久城有上千萬人,但我看這數(shù)至少還要翻個上千倍呀。”斯威德爾說。
“中都的南邊好像有個橈山,還有兩個胃?”
“胃腔省和腥胃省,”斯威德爾看了看地圖,“誰起的這么惡心的名字。橈山也在那里,好像是‘短尾巴’諸葛犬正公爵的封地。”
在飛機降落時,西欽實在搞不明白,這里為何叫做綠州省——所到之處皆是鋼鐵的堡壘和數(shù)里高的大廈,絲毫沒有“綠”這種顏色。他們擠出人山人海的機場,便來到了外面的大街上。街有數(shù)十丈寬,被劃分為一條條人行道、傳送道、車道、軌道車道和管道。街道的上方只有一線狹窄的天空,幾乎看不見,因為樓有數(shù)里高。樓的四周都顯示著各種廣告,樓本身就是一個大型的電子顯示屏。街道的中央有一個小公園,里面有幾個人在表演戲劇,西欽走近一看,卻是全息投影。在軌道車上有更多投影和廣告,但聲音卻不大,因為人走近了才能聽見。西欽不禁想起了在荷斯奇福星上,用大擴音器日夜播放的廣告有多煩人。
車到達了車平府,一出車站的門,又成了另一種景象。仍有許多數(shù)里高的大廈,仍是花花綠綠的投影與廣告,仍是數(shù)十丈寬的大街和狹窄的天空,甚至在樓與樓之間還有平臺與管道……但路上多了許多綠色,街邊種著兩排大樹,墻上也種了許多花,還有一個更大的街心公園,使人忘記了身處一個大城市的中心,那個城市的人口相當(dāng)于奧亞奇的近百倍。公園里有一個大噴泉,里面的水因四處光影的折射,呈現(xiàn)出繽紛的顏色。噴泉的臺子上立著一棵仙人掌的金像,底座上寫著“歡迎來到車平府”。
兩人花了半天時間才找到了知府衙門。這個詞的字面意思就是“市長辦公室”,但很難使人相信市長的辦公室是一百層高的大廈。這里面不僅有知府的公堂和邸宅,還有車平府的議會以及各種辦公部門。知府辦公室在樓的最頂上,一出電梯,西欽就看見了一片沙漠布景,非常逼真。這不是全息投影,而是真正的一小片沙漠,被貼在了大廳的地板上。沙土上長著許多仙人掌,開著名種顏色的花,旁邊還投影著一片假沙丘。一棵仙人掌下有一只節(jié)肢動物,西欽驚訝于它的逼真,直到看見它開始動了起來,并沿著沙堆的側(cè)面爬著,再到地板上,再到大廳的另一側(cè)。
沙漠布景旁邊有道大門,上面有一個金仙人掌標(biāo)志,門前的座位足有上百個,幾乎全部坐滿,西欽只排到了第九十多個位置。他們坐了半天才得到接見,門一打開,他們便被這里面的一切驚呆了。整個“辦公室”的穹頂高達數(shù)丈,頂上一個玻璃大吊燈,閃著五彩斑斕的光芒。四壁皆用金色、綠色和藍色粉刷,顯得富麗堂皇。門前鋪著一條精致的絲毯,一直鋪到房間盡頭的辦公桌前,金仙人掌的雕塑一個個列其兩旁。辦公桌用木材制成,顯得莊嚴(yán)、高貴,桌邊有一尊龍的雕像,以及幾個投影機器。桌子正后方的墻上掛滿了各種字畫,有山水,有植物,還有沙漠的日落,以及一幅車平府十縣三十一鄉(xiāng)鎮(zhèn)的地圖。桌前坐著一人,正伏案辦公。
西欽走近前去。那人個子極高,從投影看不出,但目測至少三尺二寸,身體瘦長,胡須花白,頭戴黑色金邊禮帽,身著綠藍五畜官袍,胸上有一個金仙人掌徽章。欽要開口,只見那人抬起頭來,用極其威嚴(yán)的聲音說道:“您有二十分之一時辰的時間,西欽·士契夫先生。”
西欽一時語塞,斯威德爾搶先張口:“知府大人,這西欽乃是您十九代祖宗,您可知道?”
“當(dāng)然知道,不過,就算我的親爹來了,他也只有二十分之一時辰。”知府說。
西欽趕忙拿出一份文件:“知府大人,我遇到了一些麻煩,有一名逃犯被控詐騙了十六億狗幣,該犯目前可能在狗國境內(nèi),并有可能將錢用于從事某些非法行為。因此我請您簽署這份協(xié)議,根據(jù)荷斯奇福的要求,在車平境內(nèi)通緝捉拿該犯,并……”
“我拒絕簽署。”知府打斷了西欽,“荷斯奇福應(yīng)該找使館。”
“可荷斯其福屬于地方自治政府,而通緝逃犯您也不需要付出什么呀。”
“你怎么知道他在車平府?光是狗國就有幾十個府、上百個縣,你要把協(xié)議給每個地方官員都看一眼嗎?”
“您是在狗國我唯一認識的人,是我的直系親屬,只有您才能幫我。”
“但我不認識您吶!我只知道您給一個強盜害了,生前是個員工。復(fù)活后的七十多年內(nèi),您也沒見過我,咱倆現(xiàn)在算剛認識。假如您剛認識一個人,后者在認識您的二十分之一時辰內(nèi)要您幫忙,您會幫嗎?對了,你們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半了。”知府指了指投影鐘。
“您怎么就這么不注重血緣關(guān)系呢?”斯威德爾高聲說道。
聽到這話,知府大人立刻怒不可遏,他竭力克制,但還是大吼道:“因為我們是現(xiàn)代人!我們是文明的種族,所以不要一有什么沾親帶故就來麻煩別人、沒事找事!要是我們生活在看重血緣關(guān)系的年代,就憑您是拉捷寧楚夫·史高威伯那老賊的孫子,就已經(jīng)活該被誅了!給我滾出去,包括您,西欽先生!”米諾利克·士契夫大人暴跳如雷。
“您怎么能侮辱我爺?!”斯威德爾也發(fā)火了。
“啊!這叫侮辱嗎,史高威伯家的小賊?要是您知道,您的祖父當(dāng)了二十八年逃犯,您會怎么想?要是您知道,他把我姑姑拐走之后,又把我父親給打成殘廢,您會怎么想?這老賊在銀河中游蕩,我父親花了十年找到他,結(jié)果卻被槍爆掉了一半!哼,他跑到烏寧福特去,以為能逃脫法網(wǎng),但就在二十年前,他的兒子卻送上門來了!”知府惡狠狠地說。
“是你把我叔給折磨成那個樣子!”斯威德爾指著知府大喊道。
“他不過只失掉了一些心智,而我父親,普伊兒自治邦最偉大的企業(yè)家南肯多史得坦·士契夫,卻只剩下一半兒了!”知府也大喊道。
“等等,你們是普伊兒亞人?”西欽問道。
“不然能是哪的人?幾百年前,卡扎耶夫·士契夫在即將成為奧亞奇州州長的前夜離奇失蹤,他的四個兒子們大吵一架,瓜分了家產(chǎn),分別去了達哥侯、非斯芬、昂列菇和普伊兒亞。我們是四個士契夫家族中最大的,阿更迪斯·士契夫一世國王帶領(lǐng)了對銀河系佐吉斯人的大戰(zhàn),取得了勝利……”米諾利克拿出一張古老的相片,上面有一個身穿軍裝的老者,正威嚴(yán)地注視著鏡頭。
“可……你們不是……世代商賈世家,怎么可能……”西欽驚訝得都結(jié)巴了。
“的確,我們家族的產(chǎn)業(yè)的確以商貿(mào)為主。但您是否知道,在六百年間,這些商人中出了五十位市長和郡長,十九位州長,十五位高官,八位星區(qū)總督、五位總統(tǒng)和四位國王呢?”
“他們在……你們在……普伊兒亞……稱王?”
“普伊兒亞、勒射各和下銀河,當(dāng)年還是三個佐吉斯人的公國。阿更迪斯一世率領(lǐng)傭兵團征戰(zhàn)四方,一統(tǒng)三國,加冕為下銀河和普伊兒的國王。他的兒孫,阿更迪斯二世和阿爾奎-瓜爾坦一世,在與海盜團的戰(zhàn)爭中失去了下銀河。到了西欽一世……嗯,因為有您在先,所以他應(yīng)該是二世,他又把勒射各輸給了雞國人。這西欽國王干脆把普伊兒星區(qū)整個賣給狗國,脫下王冠,俯首稱臣,換了總督的頭銜、五百顆行星的封邑、每年一億狗幣的奉祿以及‘無脊國王’的稱號。”米諾利克斜眼瞧著西欽,“唉,可惜啊,西欽一世的兒子西欽二世,被反叛的傭兵團給宰了,西欽一世本人也暴斃而亡。從此之后,普伊兒再沒有一個西欽,我看到您的名字時,剛開始還以為是個不知道這典故的昂列菇人呢。”
“總督、國王……為什么后來就沒了呢?”
“這有什么用?無非是名號、頭銜……一百多年前,冰球殖民世界風(fēng)云變幻,自那之后,總督的俸祿從每年一億狗幣暴跌到每年一千萬狗幣,家族的公司在一個月內(nèi)的收入便抵得上這些……再說了,您覺得一個反對冰球的總統(tǒng)更愿意跟誰做交易,是士契夫總督大人還是士契夫總裁?”米諾利克拿出一張大殖民時代普伊兒星區(qū)的一狗幣鈔票,“頭銜不生頭銜,而錢生錢。”
“那既然這樣,您……為什么要當(dāng)官呢?”西欽問。
“當(dāng)官賺錢唄!我告訴您,車平知府的工資和星區(qū)總督差不了多少。”
“這么說來,您很富有了?”
“也不算是”,米諾利克捋了捋胡須,“家族的產(chǎn)業(yè)主要是我的叔叔、堂叔、堂弟和堂侄們在經(jīng)營著。不過,比起您來,我相信我應(yīng)該算富有的。”
“是的。我現(xiàn)在手頭沒錢了,大人,您看能不能借點,好讓我找別的大人幫忙去?”
“您想借多少呢?不多,我只借一千狗幣。”
“這么點錢還要借?算了,我送給您得了,看你們這窮酸樣,也沒法找別人幫什么忙了,”米諾利克拿出一了張卡遞給西欽,“您可以去找我的一個遠房堂兄,他叫拉套爾·斯底留夫,現(xiàn)在作為貝塔共和國軍隊的元帥,代表貝塔人在雄居府與狗兔兩國代表談判呢。”
“談判?貝塔跟狗國打仗了?”
“不是,貝塔共和國為了太陽系那地方,跟火星、雞國和鳥國打起來了,現(xiàn)在想要狗國支持。您要是早來點兒,興許還能見到安德魯總統(tǒng),他半天前剛從車平出發(fā)去雄居參加談判。您也動身吧,我一會兒給他們寫封介紹信,免得他們跟我一樣不認得您。”米諾利克打開電腦。
“可是……您為什么要幫我呢,您剛才……”西欽愣住了,不知該說么好。
“您卡里只剩下幾千銀河通用幣,卻要滿銀河系地找個人,您覺著您可憐不?”知府說,“好了,快走吧,時間早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