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大星海:變革的世界
- 南方虎鯨747
- 4248字
- 2022-11-05 16:25:50
“沒門!”拉套爾·斯底留夫元帥扯著嗓門沖電話咆哮道。
電話機上的全息人影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整了整禮服,對元帥再次解釋道:“這些飛船每一艘都是9000萬狗幣,沒有說哪一艘能單獨給您打折的,我已經(jīng)重申了四遍了,閣下。”
元帥氣得直跺腳。他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但膝蓋看起來沒有任何毛病,無論他怎樣跺腳、踢東西都沒事。在他還有左臂時,錘東西是他暴怒時的常事,但在攻打火星時他失去了它,而新的左臂能把純鋼的柜子打爛。元帥現(xiàn)在只能邊使勁把地跺得“咚咚”響,邊朝電話對面吼著:“我也重申一遍!‘南野海’級的飛船絕對值不了這么多!什么錯過打折時間,滾!你不打折,我還不買你的呢!什么玩意!”
“不買您別老賴著,閣下,我們有很多客戶,又不巴著您一家。如果您不買,反正運輸隊這會已經(jīng)快抵達銀河系了,我們直接賣給松井星域的汁源由鳶將軍。”
元帥此時極其憤怒,但他很快也想出了威脅的方法,于是惡狠狠地說:“你以為我這就會妥協(xié)了?錯!你們這群白眼狼,忘了是誰把你們養(yǎng)大,現(xiàn)在翻臉不認人了!好!我告訴你,我們既然一刀兩斷,我也不必要手下留情!如果你們敢賣一艘飛船給松井星域的那個鳥屎將軍,我就要動用武力封鎖你們的公司總部!”
接下來的談判簡單了許多。貝塔共和國的艦隊,對任何一個飛船公司都是很大的威脅。這個只有不到四萬億人口的太陽文明區(qū)小國,之所以能在雞鳥兩大霸權(quán)的進攻之下扛三年多,和其近兩百艘戰(zhàn)列艦的龐大艦隊,以及那艘遠征級飛船“曼拉鐵夫號”脫不了關(guān)系。23年前,曼拉鐵夫總統(tǒng)親自指揮著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飛船,粉碎了火星人從鳥國租來的艦隊。雖然戰(zhàn)爭失敗了,但“曼拉鐵夫號”擊毀了二十多艘鳥國戰(zhàn)列艦,向冰球列強展示了貝塔共和國的力量。此后的二十年間,來之不易的和平籠罩了太陽系,直到1757年,李特夫·祖農(nóng)什夫總統(tǒng)再次挑起爭端,派艦隊去圍攻了火星人的太空要塞,戰(zhàn)爭又開始了。
在戰(zhàn)爭的第一年,鳥屬松井星域的汁源由鳶將軍上書給鳥國皇帝,取得了向貝塔共和國出兵的許可。汁源由鳶將軍是松井星域最大的領(lǐng)主,祖上靠著回收利用糞便的產(chǎn)業(yè)發(fā)家,他便得了個外號叫做鳥屎將軍。他早就看上了太陽系區(qū)域,并為此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建立起了實力相當于貝塔軍兩倍的龐大艦隊。他二十多年前敗在曼拉鐵夫的手下,但這回他面對的是自大的貝塔總統(tǒng),便旗開得勝,打進比鄰星省。比鄰星的艦隊被擊潰,整個星省都被占領(lǐng),貝塔共和國不得不抽走諾布納特安星郡的駐軍來支援,才止住鳥軍對阿爾法省的攻勢。
第二年,戰(zhàn)爭更加激烈。第一年年末,雞國人在馬奧格地區(qū)扶植了一個軍閥,并派遣了銀河艦隊第19、20兵團援助軍閥奪回馬奧格星郡。貝塔共和國腹背受敵,不得不花更多的錢在戰(zhàn)爭上。他們賣掉了許多科技專利,在第三年的時候,開始賣股份,并最后出手了阿利希爾飛船公司持續(xù)增長的股份,得到了用來買新一批戰(zhàn)艦的錢。
但這依然無法阻止雞軍的侵略,在賣了股份之后,貝塔共和國又選舉了一個新的總統(tǒng)。李特夫,這個與貝塔同歲的總統(tǒng)和貝塔本身一樣熱情而急躁,被更沉穩(wěn)的安德魯·盧斯庇夫替代。安德魯總統(tǒng)主張與狗國合作,在走進總統(tǒng)辦公室之前,便搭上了飛船趕赴冰球。隨他征戰(zhàn)數(shù)十年的老友,拉套爾·斯底留夫元帥也一并前往。
元帥一邊整理軍服,一邊對西欽說:“阿利希爾公司真混賬!這些公司的人全是幫無恥老賊,我們一手扶植起他們,就希望培養(yǎng)一個自己的星際企業(yè)。等我們賣了股份,這幫家伙就拿我們當傻瓜來忽悠!才幾天就變臉,這些白眼狼的良心全都被資本吃了!”
“元帥閣下,”西欽等元帥發(fā)完脾氣后說,“您對我的事怎么考慮?”
“考慮什么?先生,我還有一場仗要打吶!”元帥邊戴上帽子,邊沖二人大聲叫道。他的這身軍服可謂樸素至極,帽子是平的圓軍帽,衣服中等下擺,是狗式禮服的藍灰色。整身服除了元帥軍銜的肩章外,看起來和普通大兵的正裝沒什么兩樣。他只在肩帶上別了兩枚紀念章,分別來自馬奧格戰(zhàn)爭和火星戰(zhàn)爭。元帥付出了包括一整條胳膊在內(nèi)的那么多東西,不應該只獲得這些回報。但西欽知道,元帥心中的榮譽并不體現(xiàn)在他胸前佩戴的勛章上。
“您覺得您的事兒多重要,不妨看看我的,”元帥告訴西欽,“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果,關(guān)系到貝塔這個國家的存亡。戰(zhàn)爭一旦失敗,鳥國人和火星人肯定不會像上次那樣手軟,他們會合伙將貝塔共和國肢解。如果談判失利,有可能狗兔也會來分一塊肉。哪怕那位什么芝秋芬騙了你們一百億,也比不上一個國家的存亡來得重要!”
“您就幫我個忙,幫我找人也行,幫我去求其他人也行,這件事很重要,”西欽急了,“我這一路上……我總覺得這事遠不止十六億狗幣和一個騙子那么簡單。”
“您怎么就這么覺得呢?”
“這個騙子為什么非在冰球取錢呢?還辦冰球的卡,他要把錢轉(zhuǎn)出去,不是更費事嗎?他要在冰球上把錢花了,花到哪里去?他要是想賺錢又不想被抓到,應該逃到外圍去,怎么非得鋌而走險,往冰球走?我越發(fā)確定地認為,他準備參與某種以干涉冰球為目的的活動,有可能還是和上銀河系、復興組織什么有關(guān)的,而那十六億,是他們的資金。”西欽推理說。
“這有可能,但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元帥說,“貝塔又不在冰球上。”
“但您在用冰球作武器。單憑您自己,是打不過鳥國人和火星人的,這點安德魯總統(tǒng)很明白。”西欽說道。
“我在用冰球作武器?那我咋不知道這玩意怎么個用法?”
“您知道。安德魯總統(tǒng)和汁源由鳶兩人,都是在利用冰球作武器。汁源由鳶借助雞國和鳥國,這對安德魯總統(tǒng)有很大不利,因此他也想借助冰球霸權(quán)的力量。”
“那您說的案子和這件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我想到一種可能,您也好好想一想,那個芝秋芬為什么偏在冰球談判這個節(jié)骨眼上來到冰球呢?我估計他做出要騙這筆巨款的決定的時候,正是貝塔共和國內(nèi)主張去冰球談判的人勢力越來越大的時候吧。”
“聽著,”元帥指著西欽說,“我認為您在胡說,但是我也受夠了您在這里煩人。看在你費了老大勁兒來冰球跑這么一趟,我現(xiàn)在指派一個情報軍官去參與這項事務,全權(quán)交給你們?nèi)マk,從此之后不要來煩我了,明白不?”元帥一邊說著話,一邊掏出手機點了幾下。
“感激不盡,閣下。”西欽趕忙作揖道。
元帥嘆了口氣:“好話就免說了,也不要這樣拜我,我可不是那什么米諾利克大人。您今天可算把我給煩得夠嗆,您的祖父諾爾萊登先生,可沒您這么煩人。”
“您認識他?”
“當然,諾爾萊登是比鄰星郡一個行商商會的會長,我去訪問的時候,和他談過。他也是個人才,只是……”元帥嘆了口氣。
“只是什么?”
“現(xiàn)在對復活人的限制太多了。在比鄰星地方法律里,復活人不得擁有被選舉權(quán),名下的私人財產(chǎn)也不得超過一百萬狗幣。諾爾萊登是個好人,他把超額的錢都捐了,但他的才能卻白白的浪費了。唉,當年在那么多的大貴族面前他沒有機會當官,但在現(xiàn)在這個平等的時代中,他反倒又成了二等公民了……”
“他以前當過奧亞奇星議員,但也不是很突出。”西欽說。
元帥搖頭道:“不,你不了解,他的才能超過了我們所有人。若他能當上貝塔共和國的……就算他只當個郡長,那他肯定也會讓比鄰星發(fā)展得更好,而且絕不會落在鳥國人手里。”
“但比鄰星軍隊不足,自然會陷落。”
“唉,要是比鄰星真是被征服的,我們也不會有如此多的哀怨了……”元帥沉默了一會兒,說:“行了,我現(xiàn)在得去那邊了,談判還有四個時辰開始。我說的那位軍官,是布連祁夫上校,他是情報人員,應該會對你們有幫助。他己經(jīng)在門口等候著了,再見吧,二位。”
布連祁夫上校個子矮,年齡大概有五十歲,不蓄胡子,頭發(fā)綁成一個小辮,像荷斯其福新狼狗一帶的一個游戲走私犯一樣。他不怎么說話,但也不失禮貌。在車上的時候,上校一直看手機,西欽忍不住湊過去瞄了一眼,竟然是一片白屏,然而看布連祁夫上校那種認真的表情,那屏幕上好像是有字的。
“你在…做什么呢?”西欽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我在向總部發(fā)送最新戰(zhàn)報,你們要看嗎?”
“這……能看嗎?”
“當然能看,因為這是一則在半天前就被鳥國人刊在報紙上的‘最新’戰(zhàn)報”,上校苦笑道,“汁源由鳶的一個特戰(zhàn)隊此時正在進攻濟萊溫和摩克夫,而我們對此毫無辦法,只能看著鳥國人在那里耀武揚威,俘虜我們的守軍。”
“為什么呢?貝塔的軍隊呢?”
“現(xiàn)在一面在打馬奧格,一面在防阿爾法,沒空救援天狼省,火星人也派了艦隊來,恐怕阿爾法要守不住了。這次談判至關(guān)重要,本來我要旁聽的。但這不是又來了新的事情嘛,兩個警官和十六億狗幣。”上校拿出一個平板電腦,說道:“不過,我認為這事和鳥國人也許有關(guān)系,因此是我主動來的。說實在的,關(guān)于這個人的線索實在太少了,只知道他籍貫在秀泉縣的金海村,只能先在那找了。”
“這個村子可足有50萬人吶!”斯威德爾喊道
“的確是50萬人,但史丹夫恩·芝秋芬只有一個。”
車到了清泉鄉(xiāng),他們便換乘鄉(xiāng)內(nèi)軌道線,去金海村的秀水銀行。這個銀行建在一個叫做吾夷寺的廟邊上,很大,有半里長的樓基,寺廟與其相比便顯得小了,只有銀行建筑的一半大,也沒那么高。秀水銀行門口人山人海,他們在椅子上坐下,等待了幾個時辰才到號。
“您要辦理什么業(yè)務?”機器用一種自然的女聲問。
“我查詢一個賬號,該號近期疑似導入大量非法獲得資產(chǎn)。這是刑警證。”西欽把證件給機器掃描了一下。
“賬號所有人姓名?”
“史丹夫恩·芝秋芬。”
機器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此人于太陽歷1740年1月10開戶,最近一次存款是在1742年12月31日,共5020狗幣。現(xiàn)賬戶內(nèi)總計存款1萬6千狗幣。”
“你確定是這個賬號嗎?我這里有相關(guān)文件,請對比一下。”
機器掃描了文件后說道:“該賬號的所有者就是此人,但他所獲得的資金并不是在本銀行存儲的。”
西欽失望地離開了。他們漫無目的地走在村子里的大街上,布連祁夫還在看手機。西欽決定回去找拉套爾元帥,但上校卻說:“現(xiàn)在談判開始了,回去找他也沒用。”
斯威德爾開始抱怨:“什么屁冰球,人這么多,混進去還找不到他了。”
上校拿出一個平板電腦,說:“我剛才查找了一下,史丹夫恩現(xiàn)在在鳥國。我訂了飛機,一個時辰后起飛,就在清泉鄉(xiāng)。冰球的人固然多,但它依然是顆行星。”
“你……你怎么做到的?”西欽驚訝地看著電腦。
“這星球上有一張網(wǎng)。”上校平靜地說。
在清泉鄉(xiāng)坐飛機很容易,他們在十分之一時辰內(nèi)便到了飛機場。狗國的飛機很小,但很舒適,有單獨的隔間。他們?nèi)齻€人坐在隔間里等待起飛,到了起飛時間,飛機卻突然宣布晚點了。
“鳥國蘇海的機場臨時出了一些問題,我們將在四分之一時辰后起飛。”
斯威德爾捶了一下隔間的門板:“什么玩意兒!”
“請不要激動,這位先生,我們四分之一時辰后就會起飛的。”廣播說。
“我……什么叫我不要激動,你這……這也太過分了!”斯威德爾沖門外喊道。
“你跟個機器人較什么勁呢?”布連祁夫拍了拍他的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