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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悲劇

  • 噩夢永生
  • 星夜流離
  • 2834字
  • 2022-12-06 11:37:09

這是僅僅那一瞬之間,薩拉·肯托通過接觸克萊因所獲悉的真相。

那些屬于克萊因的記憶,猶如電流噴涌般在腦海中閃過。曾經(jīng)的堅持和隱忍,曾經(jīng)的恐懼和煎熬,以及墮落到現(xiàn)在,專門為了解脫自己而設(shè)法陷害別人。克萊因的一生,毫無疑問是個悲劇。

但無論她再如何悲劇,也絕對沒有資格,能把更多,更多的人拖下水,迎來和她一樣的命運。

這并不是渴求解脫。這是報復(fù)......對所有人的報復(fù)。乃至對自己的報復(fù)。

當(dāng)薩拉·肯托有如親身經(jīng)歷般地踏過那段故事的殘照后,他不由得嗟嘆著,重新返回了現(xiàn)實。

而現(xiàn)實中,他的自我意識已經(jīng)督促著他,用那把左輪手槍,死死頂住克萊因·海茵的頭頂。這是面對危機時的本能反應(yīng)......薩拉多年的刑警經(jīng)驗,已經(jīng)告訴了她,眼前之人并非善輩的真相。

他隨時可以打開保險,扣動扳機。他隨時都可以給這個虛偽的護士,一個徹底的解脫。

盡管方式和她想象的并不一樣。

“這位警官......能把槍放下嗎?被這樣瞄著我很害怕......”

她的身子雖不自主地顫抖著,瞳孔中卻散發(fā)著一種陰郁冰冷的死氣。光是跟她對視著,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一種極度的不安。

一種眼前之人并非活物,而是如機器般空洞虛無的錯覺。

“請給我機會好好解釋。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危險人物,我只是一個目睹了兇案發(fā)生現(xiàn)場的護士......我真的,我真的會盡全力幫你們調(diào)查真相。”

“你們也只有靠我,才能把兇手和受害者的身份都找出來不是嗎?拿槍指著證人,并不應(yīng)該是警察該做的事吧。”

“可是你并不是真正的克萊因·海茵。你雖然長得和她一模一樣,你雖然有著她那樣的聲色和聲調(diào),有著同樣的標(biāo)志性玫瑰紋身,穿著也是一樣的性感暴露......但你的內(nèi)在,卻冷峻低沉得像個垂暮老人。”

“你只是個取代了她靈魂,假借她的身份在這里興風(fēng)作浪的惡棍。而你卻連一丁點都不了解她。我也曾熟悉過她,我知道她的語言和行為方式。她的虛偽......即使我并不認可,但那也是她為人處世的獨特方式。一旦剝奪了那個特色,她就不再是她了。”

警長瑪爾·夏特靜靜抽著雪茄,這般低語道。

這是十余年刑偵工作的直覺。他近乎能對遇見的每個人都保留下某種印象。而這些留在他們骨子里的特質(zhì),就能很好地讓瑪爾對他們的人格進行判斷,從而讓他在和這些人相處時,顯得格外游刃有余。

放在這個時候也一樣。這神秘偽裝者刻意隱藏自己性格的行為,恰恰是一種欲蓋彌彰。當(dāng)克萊因·海因那股狡猾又精明,喜歡妥協(xié)卻有的時候又非常執(zhí)拗的沖突勁兒煙消云散的時候,眼前之人,就不能再被稱為那個名字了。

“你活的還真是通透......你所敬仰的人性這般丑惡和卑劣,卻還當(dāng)個寶貝緊緊握著。看來是我想錯了......我還以為你們追求的,是某種真善美呢。”

被識破了的女人,無奈且不屑地搖了搖頭,卻是猛然揮掌,將薩拉·肯托的槍打翻在地,旋即右腿發(fā)力,轟然起躍,一記猛踹以肉眼難捕捉的速度,將依舊有些茫然的薩拉打飛了出去,狠狠撞擊在墻上。

什么......?光靠體術(shù)就——

突如其來的反擊,讓瑪爾·夏特愣在了原地。女人身上所蘊含著的氣息......所掌控的力量,已完全達到了一名專業(yè)搏擊手該有的水平。那驚人的速度和力道,連薩拉·肯托,都完全無法招架。

他一介年老體弱的老警長,又能如何對付......

他掏出配槍,快速瞄準(zhǔn)了女人的額頭。只要她敢再動一下,立馬開槍射殺。

“別再動了。一下子都不行。如果還想挑釁,且看看這么遠的距離,是你跑動得快,還是我的槍快。”

“這樁案子,恐怕也是你精心謀劃好的吧?你精心布局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又想得到些什么?”

“不。警長大人。這樁案子是實際發(fā)生的。真的有殺手出現(xiàn),且這名殺手真的殺死了一位可憐的護士。這也是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你我之間本不該有任何交集。”

她玩弄著一把沾血的手術(shù)刀,隨手丟到了一邊。

“我本意是想將你們引導(dǎo)向錯誤的調(diào)查路線,來讓你們針對這件案子的走訪行動徒勞無功,所以才假借克萊因的身份,來跟你們匯報情況,讓你們?nèi)區(qū)尋找那個,壓根就并不存在的,被謀殺者。這樣的話,你們可就有的忙了。”

“并不存在的被謀殺者......可你明明說真的有護士被殺死了!這明明就是相互矛盾的!別撒謊了!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為什么要撒謊?我何必跟你們這群愚者撒謊?你們一直拒絕著神祇的恩賜......你們連永遠活在這片溫柔鄉(xiāng)中什么都不用顧慮,這種美事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唾棄。多么可笑和荒唐。”

“既然善意的謊言在你們眼里永遠都是病態(tài)的詛咒,那么就讓你們的夙愿,這般完美地實現(xiàn)不就好了?又為什么要有憐憫之意?又為什么要給你們一絲一毫的希望?”

“迎來你們的毀滅吧。試圖反抗夢境之人......絕不會成為主的信徒。”

她冷冷地說著。眼神中透出無盡黑色的幽光。

那是虛空的氣息。那是恐怖的噩夢侵染世間光明,所凝結(jié)的一片混沌。而她的面部,也逐漸在這幽光籠罩的昏暗中溶解。她的身軀和屬于她的一切,都在那黯淡的,不斷膨脹的異度空間中,化為一灘又一灘骯臟扭曲的肉沫。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你到底是什么!”

“所有試圖探尋奧秘之人......皆會淪為噩夢之神的養(yǎng)料。打你們迎回神祇的軀體,將祂的意志重新帶回世間的那一刻......人類的悲慘命運,就已然注定。”

瑪爾·夏特面對著這扭曲的肉塊畸變體,近乎理智全失。那刺骨的嚴寒伴隨著尖刀般猙獰的恐懼,一步一步將他的肉身徹底包圍。

他近乎本能地開了槍,可是這子彈卻難以穿透這層環(huán)繞著幽影的肉壁,只是被肉壁快速吸收,即使連射破開血洞,血洞也會快速愈合。

這是比噩夢世界更純粹的絕望之繭。它能極其高效地捕捉獵物,并用噩夢的源泉之力,迅速將人類等活物轉(zhuǎn)化為噩夢體造物。這也是那些克萊因所看到的噩夢生物的真相。

而被包裹體越是情緒不穩(wěn)定,越是理智下降,其轉(zhuǎn)化進程就會越快。對于現(xiàn)在的瑪爾·夏特來說,情況已岌岌可危。

究竟......為什么會這樣?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只是想結(jié)束掉這樁案子。

我只是想,不再做噩夢罷了。

他就好像是個失足落水的孩子,拼命地劃動身體,來讓自己不被水浪淹沒窒息。而這肉繭中那腐敗纏繞的觸須,卻一次又一次簇擁和攀爬著他的軀殼。

這是徹頭徹尾的絕望。一旦被轉(zhuǎn)換成跟噩夢生物一樣的家伙......就注定不會有醒來的那天。即使是那個偵探,也無法將自己從那囚禁的深淵中救贖。

他何嘗不明白這一點......但他現(xiàn)在,又有什么計策能施呢?

被殺的人究竟是誰?殺人的人又究竟是誰?

該不會——

瑪爾·夏特漸漸失去了反抗的力氣,繭中的深海之水已經(jīng)漫過了他的頭頂。窒息感讓他大腦充血,讓他渾身血管堵塞,無法流通。再接著,就是失去力氣,失去意識,迎來毀滅。

但即使在沉入一片虛無的那一刻前,他依然在想著那種可能性。

那種,克萊因·海茵已先他一步踏入這片地獄的......可能性。

她滿懷著詭計得逞的希望慢慢走上樓梯,一種劇痛感卻從她的背后襲來。

她難以置信地扭頭向后望去,當(dāng)年那個十四歲的小孩,正拿著手術(shù)刀站在他面前,目光冷峻。

“救——救救我——”

她那樣痛苦地呼喊著,帶著貫通傷爬行著。但回應(yīng)她的,只有病房里那些更恐怖的呼號聲。

于是,小男孩殺心又起,箭步上前。

一刀,一刀,一刀,又是一刀。

鮮血四濺,肢體零落。于是,再無陰謀,再無救贖,再無希望。

瑪爾·夏特以旁觀者的視角見證了這一切,終于,還算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而他也看不到繭外,一束光正輕輕照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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