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我跟你說的事，想明白了嗎？”

“什么事？”

“你又裝蒜?！?

“我不明白?！?

“好吧，再見?！?

王奇星，再次，對秦奉靈，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揚長而去。

這一次，秦奉靈，完全明白，王奇星說的話，什么意思，他在裝糊涂。

不知道，在哪一天。也許，上次送水眸月，回家的時候吧。秦奉靈，突然意識到，王奇星，對他的感情，他為什么，一直感受不到。

其實，他知道。只是，一直在否定。他和她的社會差距，太大了。

王奇星的家庭，她的朋友，她的交際圈，每一項，都和秦奉靈，不在一個維度。

有人說，嫁入豪門和入贅東府，能夠少奮斗二十年，甚至，一生。

這樣的情況，確實存在。這樣的愛情，通常建立在雙方初次戀愛，或者，雙方家屬，態度開明的情況下。雖然，王奇星的父親，對秦奉靈的印象還好，可是……

秦奉靈的家庭，不是一般的普通，連普通，都算不上。這就是他，經?；乇芡跗嫘堑脑?。

自卑，不一定是自己覺得不足，而是，與生俱來的差距，造成的卑微感。比如，老鼠見到貓，豺狼遇見虎。

再過幾個月，齊凌風和王奇星，就要結婚了，這是一個不錯的結果，至少，是門當戶對的結合。

“老秦，你想什么呢？”徐霜，走進毛貴的辦公室，瞧見，秦奉靈，坐著發呆，說道。

“沒什么，你又怎么了。”秦奉靈，回過神兒，說道。

“咳，哪個……去我辦公室，說吧?！?

“呵呵，好吧。”

秦奉靈，跟隨徐霜，走進對面辦公室，說道：“是不是，你和劉飛飛的事，又有新的進展?！?

“你怎么知道？”徐霜，驚訝道。

“除了這件事，你從未問過我，關于工作的問題?！?

“是嗎？好吧?！?

“說吧，什么情況？”

“劉飛飛，跟我說，他要和我結婚?！?

“什么？他向你求婚了？”

“嗯?！?

“什么時候？”

“昨天晚上?！?

“你答應了！”

“沒有。”

“唉……”

“你嘆什么氣。”

“有些事，還是……”

“什么？”

“算了，我自己的事，都沒鬧明白?！?

“你覺得，我應該答應?！?

“我沒有答案，這是你的終身大事?！?

“好吧，我明白了，我再想想?！?

“嗯，沒別的事，我去忙了，爭取，年前有大單業務的突破?！?

“別走啊，你的事，怎么樣了？”

“什么事？”

“你又裝蒜，你和水眸月的事。”

“我們沒事，只是，經常相遇，一起吃飯?！?

“緣分啊……王奇星呢？很少在單位見到她?！?

“她快結婚了。”

“好吧，時間過得真快?！?

“是呀，你到單位幾年了？”

“兩年多?！?

“呵呵，我們都成老師傅了。”

“唉……”

徐霜，平時的工作量很多，她問完一些八卦，再次，趕走秦奉靈。

年前，剩下的時間不多，王奇星，沒來上班。不知道，這一次，她如何請的假。

水眸月，又變得很忙，沒再喊過秦奉靈，一起出去。

毛貴的女兒，提前放假，再去他家喝酒，很不方便。

張博，倒是很閑，秦奉靈，幾乎，一有時間，就去找他。

“胖子，你回家這么久，不著急工作嗎？”秦奉靈，坐在張博家的客廳，泡了一壺茶，說道。

“不急，我媽也回來了，我們打算，歇到明年春天，再去打工?！睆埐?，說道。

“你沒想過，自己做生意？”

“沒有……老秦，這個主意不錯，我怎么沒想到。”

“呵呵，你是懶散習慣了。”

“胡說，你知道，這些年，我多辛苦。”

“我知道，你都變成黑胖了。”

“呸！這不是最重要的。算了，艱難的事過去了，人要向前看?！?

“嗯，胖子，你就這點好，拿得起放得下?！?

“你說……我做什么生意好呢？”

“明天，我們出去轉轉，看看山城，最近需要什么行業?！?

“行，可惜，我的皮卡賣掉了，不然……”

“沒事，騎車也一樣，還方便?！?

“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你什么意思。”

“哪有談生意，騎車去的，掉身份?！?

“呵呵，好吧?！?

第二天，周末。秦奉靈和張博，騎電瓶車到商業街，然后，步行，轉遍山城老街和新街。

“老秦，我沒看到，有什么商機?！睆埐?，說道。

“開個小菜館吧。”秦奉靈，說道。

“額……我們一家，都不會做菜。家常菜還行，可是……”

“嗯，請廚師，不劃算。這樣吧，我教你幾樣小吃?！?

“老秦，我知道，你家有傳統手藝，現在的人，嘴很刁，萬一……”

“咳……菜品的花樣再變化，也離不開根本。”

“什么是根本？”

“民以食為天。”

“不明白，你別說得這么高深，講人話?！?

“所有的食材，做出來要好吃。材料復雜，有復雜的做法，小吃，有簡單的做法。”

“你繼續說?！?

“學習廚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果，你有資本，就請廚師?，F在的話，你只要掌握幾樣小吃的做法，注意材料的選用和健康飲食，這兩個原則，開個小店過日子，就行。”

“老秦，你說的這么有道理，你怎么不做廚師?！?

“呵呵，太累，我家長輩，后來，都改行了，所以……”

“哦……那你干嘛，勸我干?！?

“你有更好的選擇嗎？這不比你打魚強，再說了，干兩年，有了錢，你可以轉行?！?

“也是，就這樣說吧，走，去我家喝酒?！?

“不了，明天上班，要開會?！?

真正的朋友，在一起時，從不勉強對方。張博，沒有勸秦奉靈，再去家里，于是，二人各自回家。

老廠房，李秋芳，正在做飯。突然，她又提起王奇星的事情。

“媽，這件事……”秦奉靈，無奈道。

“怎么，小王的家里人，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崩钋锓?，說道。

“唉……怎么說呢，明天上班，我再問問。”

“好，沒事，真的不行，你再找?！?

秦奉靈，也是試探著說，希望母親能夠，漸漸淡忘這件事。還好，李秋芳的態度，有所轉變。

年關將近，單位的會議，不再枯燥冗長。領導也知道，大家有事，他自己也有事。

徐霜和劉飛飛的事，好像……沒了結果。

因為，劉飛飛，調走了，調回老家的郊區。徐霜，沒有對任何人，再說這件事，包括，秦奉靈。

有一件事，不好不壞。水眸月，在一個周五的中午，再次，喊秦奉靈吃飯。

吃飯之前，水眸月，要去唱歌。

“既然這樣，多請幾個人吧，人多熱鬧?！鼻胤铎`，說道。

“嗯，你喊吧，你覺得誰合適，就喊誰?！彼?，說道。

“行。”

秦奉靈，想了想。方霧和王奇星，一個結了婚，一個不在單位。只好，叫上徐霜，周默，楊雨珊，趙啟悅。

奇怪的是，大家，好像都有心事，唱歌的時候，情緒飽滿。

徐霜心情不好的原因，可想而知。周默，楊雨珊，大概，也在為結婚的事發愁。秦奉靈，問她們，為什么沒帶男朋友來，她們，擺擺手，沒有直接回答。

趙啟悅嘛……一直存在感不強，這一次，卻……

“奉靈哥，你什么時候結婚？”趙啟悅，拉著秦奉靈，坐在包廂一側，說道。

“額……不知道。說說你吧，怎么回事?！鼻胤铎`，說道。

“咳……我和周默的事，不順利。”

“什么？你和周默？我怎么不知道?！?

“她不讓我說。”

“好吧，我只知道，你們倆都有對象，想不到……”

“呵呵，都是一個單位的，沒有結果，不便張揚。”

“哦……地下戀情，保密工作，做的不錯?！?

“咳……有苦難言?！?

“怎么了？還有，現在，你為什么說。”

“家里定下了我們的婚事，但是……”

“什么？”

“彩禮的事，談不妥。”

“哦……我看，你們還得溝通，別在這件事情上，過分矯情?！?

“為什么？”

“她若愛你，不會過分逼你。你若愛她，不必過分計較?！?

“明白了?！?

“來，喝一杯，然后，我給你們點首歌，你倆合唱?！?

“唉?！?

秦奉靈，幫周默和趙啟悅，點了一首合唱的情歌。除了水眸月，大伙，都靜靜的坐下。看來，楊雨珊，早就知道，周默和趙啟悅的事。

“水眸月，你過來，我有事問你?！鼻胤铎`，瞧見，水眸月，拿起話筒，打算跟唱，喊她道。

“老秦，什么事。”水眸月，坐下后，說道。

“沒事，人家小兩口合唱情歌，你別打擾。”

“你是說……哦，明白了?！?

“呵呵，我也是剛知道?！?

“好吧。對了，老秦，我問你，為什么，你唱歌的時候，比我放得開?！?

“你試著，喝點酒，微醺的時候，再唱歌。”

“哦，我試試?！彼?，說著，喝了一杯啤酒。

之后，再唱歌的時候，水眸月的狀態好多了。

天色漸晚，大伙商量著吃飯的事。周默和趙啟悅，都說有事兒，悄悄走了。楊雨珊的男朋友，也來接她。

最終，剩下秦奉靈和水眸月。

“走吧，老秦，我們去吃火鍋?！彼?，說道。

“你就不會，換個別的選項。”秦奉靈，郁悶道。

“你去不去，我請客。”

“去啊?！?

火鍋店，水眸月，點完菜，說道：“老秦，你說的方法，挺管用，我喝點酒，唱歌確實放得開?！?

“呵呵，少喝點，剛剛好?！鼻胤铎`，說道。

“老秦，你知道，我為什么，請你吃飯。”

“你說吧?！?

“家里給我介紹的對象，催我定下來?！?

“你怎么說?！?

“我沒同意?！?

“為什么？”

“我不想，為了生活需求，結婚。”

“明白了。”

“老秦，如果我喝醉了，你會送我回家嗎？”

“當然。”

沒過多久，水眸月，再次喝醉。秦奉靈，又一次，送她回家。

出人意料的是，秦奉靈將水眸月，扶進屋里，轉身要走。

“老秦，你別走，留下來，陪陪我?！彼?，突然說道。

“不合適吧。萬一……”秦奉靈，尷尬道。

“沒事，我家，就我自己?！?

“那也不行啊。”

“老秦，你怕我吃了你?！?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有些事，不應該發生，有些話，不應該說出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秦奉靈和水眸月，彼此，都很尷尬。

最終，秦奉靈，沒有離開水眸月的家。第一次，見到水眸月，秦奉靈，對她就格外注意。而且，她的話，他總是情不自禁的，相信，遵從。

水眸月，走回臥室，鎖上門，睡了。秦奉靈，待在客廳，迷迷糊糊，睡著了。

次日清晨，尷尬的氛圍，持續加劇。水眸月，羞紅雙臉，帶著秦奉靈，下樓吃飯，當然，她選擇了，天還沒亮，小區里人最少的時間。

之后一周，兩個人，很少說話。偶爾在單位碰面，水眸月，總是躲著秦奉靈。

然而，在秦奉靈的心里，有了一些想法。不知道為什么，他對水眸月的感情，在不知不覺間，變了“味道”。

年，又一年。如果，有一天，你發覺時間過得好快，每一個春節，都在轉瞬之間，接踵而至。這時，你已經老了，至少，你的心，不再年輕。

秦奉靈的父親，最近，特別風光。正月初四，秦悅云家，他告訴秦奉靈，買了一套房子，可以，隨時去住。

唯一的要求，這件事，不能告訴李秋芳。

至于，為什么。父子倆，沒有深入溝通。

秦奉靈，不愿去。他想自己買房子。

李秋芳的病情，很穩定，只是，偶爾會提起，秦奉靈，到底什么時候結婚？有沒有對象？還好，她終于，忘了王奇星的事。

李沐英家里，喜慶如常，一切，剛剛好。

秦奉靈，拜訪了，僅有的兩家親戚。坐在老廠房的沙發上，看著電視，發呆。

他想起了王奇星，很快，她就結婚了。就像，孔樂，早已淡出他的生活，小鳳，終于有了歸宿。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突然，他想起了水眸月，嘴角，有了笑意。也許，我的人生，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