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看什么呢？”

“婚禮儀式啊。”

“呵呵，你蒙誰呢？后悔了吧……”

“胡說！”

王奇星的婚禮，如期而至。單位里，大部分同事都來了，秦奉靈坐的這一桌，有徐霜，張滬立，王武興，以及新到單位的同事。

婚禮儀式開始的時候，秦奉靈和徐霜，水眸月，周默，楊雨珊，趙啟悅，一起去看。

秦奉靈，瞧著，齊凌風和王奇星，在司儀的主持下，按部就班走流程，多看了兩眼，立刻，遭到徐霜的調(diào)侃。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盯著紅毯上的新人，沒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后悔？也許吧……秦奉靈，回到酒桌，看著滿桌子的喜糖，有那么一瞬間，仿佛，時空錯亂，也許……

倏忽間，到了敬酒的環(huán)節(jié)，王奇星身著旗袍，喜笑顏開，也許，她真的找到了歸宿，幸福……溢于言表。

這個時候的酒，應(yīng)該多喝一點，沒有人會在意，誰在喜宴上喝醉了，因為，醉的人，太多……

秦長河，為秦奉靈買的房子，長期空著……

單位的工作，有序進展，沒有新的改制，大伙的生活，就是如此平淡。

“水眸月，下班有事嗎？一起出去？”秦奉靈，在營業(yè)廳交了工單，問水眸月道。

“額……我今天有事，周五吧。”水眸月，說道。

“哦……”秦奉靈，失望道。

“我妹妹來了，我出門不方便。”

“好吧。”

“明年，她就到城里上學了，沒事，總愛來玩，說要提前熟悉環(huán)境。”

“哦，說到這里，我倒想起一件事，我先走了。”

“嗯。”

秦奉靈，匆忙地走出營業(yè)廳，看看時間，不用上樓了，下班。

昨天晚上，祁小舞，找到家里，說快畢業(yè)了，想找實習的地方，請秦奉靈幫忙。

老廠房，李秋芳，拉著祁小舞，坐在屋里閑聊，但是……好像，她把她當成了小鳳。

“媽，我回來了。”秦奉靈，走進屋子，說道。

“奉靈哥，你可回來了。”祁小舞，說道。

“奉靈，你坐，媽給你和小鳳炒菜。”李秋芳，說道。

“媽，她是……咳，算了。”秦奉靈，嘆氣道。

“對了，菜不夠，我先去買菜。”李秋芳，說著，拿了一個菜籃子，出門了。

“奉靈哥，李姨，這是怎么了？”祁小鳳，瞧著李秋芳出門，問道。

“沒事，時好時壞，一時間，說不清楚。”秦奉靈道。

“昨天，我來的時候，她沒在，今天，剛進門，她就喊我小鳳。”

“你和你姐姐，本來就長得像，我媽這腦子，上次住院后，一直這樣。”

“她獨自出門，安全嗎？”

“沒事，她記得事，只是，有時候糊涂。”

“哦，實習的事情，有進展嗎？我在家閑著沒事，隨便來問問。”

“你去我們單位吧，營業(yè)員，招聘實習崗位。”

“行啊，主要是干什么的？”

“在柜臺辦理業(yè)務(wù)。”

“好吧。什么時候去？”

“隨時可以，你安排好時間，到單位找我。”

“嗯。”

聊到這里，秦奉靈和祁小舞，相互留了聯(lián)系方式。要說，這么近的鄰居，平時沒有聯(lián)系，有兩個原因。第一是秦奉靈回到山城的時候，祁小舞在上高中，家里不許她用手機。其次……他一直當她是小孩子，所以……

“奉靈哥，我先回去了，我爸還在家，腿疼的毛病又犯了。”祁小舞，起身說道。

“哦，我媽還說留你吃飯呢。”秦奉靈，說道。

“不用了，家里早就做好飯了。”

“行，那你回吧，閑了再來坐。”

“嗯。”

“對了，你姐，最近怎么樣。”

“她呀，在坐月子。”

“哦……男孩兒，女孩兒？”

“唉……別提了，女孩兒。”

“怎么了？女孩兒不好嗎？”

“你還不知道，我們這里的人都什么樣，她婆家想要男孩兒。”

“這都什么年代了。”

“就是……不說了，我走了。”

“好吧。”

祁小舞，回家了。秦奉靈，送她到門口，轉(zhuǎn)身回到屋里，坐在沙發(fā)上，再次，想起水眸月，她家也是兩個女孩兒，也沒什么不好。

他拿出手機，給她發(fā)了一條信息。誰知，許久沒有回復。

李秋芳，回到家里，聽說“小鳳”走了，也沒在意，收拾收拾，開始做飯。也許，有些事，她是明白的……

夜，臨近午夜，水眸月給秦奉靈回復信息，兩個人閑聊著，不知不覺，都睡著了。

周末，水眸月，依然很忙，秦奉靈，獨自在山城圖書館待了兩天。

周一上午，祁小舞，來到單位，秦奉靈，帶她到后臺辦公室，辦理入職。然后，由王武興，開車送她去新區(qū)報道。

“小舞，你先去新區(qū)，樓下的營業(yè)廳，滿員了。”秦奉靈，送祁小舞到停車場，說道。

“沒事，都一樣。我下班，坐班車回去。”祁小舞，說道。

“奉靈哥，你放心吧，我會把人，親手交給王奇星。等到這里的營業(yè)廳出缺，她可以隨時調(diào)回來。”王武興，說道。

“行，你們路上小心。”秦奉靈道。

祁小舞，去新區(qū)營業(yè)廳，跟著王奇星，確實，讓人放心。可是，新區(qū)太遠，上下班不方便，將來再說吧……

眼下，還有一件大事。單位里，目前最重要的工作，既不是趕業(yè)績，也不是做活動。根據(jù)上級單位的政策調(diào)整，新一輪的編制定崗，即將開始，未來半年，什么人能確定崗位，什么人還會變動，還是未知數(shù)。

秦奉靈到這里上班，已經(jīng)三年，雖說，待遇穩(wěn)定。直到最近，他才了解到，沒有編制定崗，一切，白來！

具體原因，他還沒打聽清楚，只是，聽王武興說，這件事，非常重要，讓他留意。

好在，這些年，秦奉靈在單位，參加了不少比賽，拿了很多證書，也是一項優(yōu)勢。

辦公室，大伙都出去跑業(yè)務(wù)了，毛貴，還在，他做文件的速度太慢，由于不熟悉電腦操作，打字常常用“一指禪”。

“領(lǐng)導，您又趕什么文件呢？”秦奉靈，走進辦公室，說道。

“奉靈，你來的正好，剛才開完會，沒見你。”毛貴，說道。

“有一個新同事入職，我?guī)胶笈_辦公室。”

“什么人？你們認識。”

“鄰居家的小姑娘，剛畢業(yè)，咱們這兒，正好招聘實習生。”

“哦……挺好。你坐，幫我打兩份文件。”

“唉。”秦奉靈，說著，坐下來，打開電腦。毛貴，口述，他編輯。

“小秦啊，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毛貴，看文件做完了，突然，問道。

“領(lǐng)導，謝謝您關(guān)心，我也不知道。”秦奉靈，尷尬道。

“唉，本來以為，你和小王會有個好結(jié)果。”

“她都結(jié)婚了，以后，我們只有同事之情。”

“小秦啊，你不知道，當初，胡主任把王奇星分到你的辦公室，就有點兒意思。”

“這事兒，您怎么知道？您還認識胡主任？”

“呵呵，他可是我的老領(lǐng)導。”

“哦……”

“你倆挺合適，如果，你們結(jié)婚，對你很有利啊。”

“什么意思？”

“唉……算了，都過去了。以后好好干，機會很多。”

“嗯。”

新一周的工作，大伙，似乎都不在狀態(tài)，也許，心思早就不在工作上了吧。周五下午，秦奉靈，獨自坐在辦公室，整理業(yè)績報表。

“老秦，下班，我們一起出去。”水眸月，到后臺交接業(yè)務(wù)，路過秦奉靈的辦公室，站在門口，悄悄說道。

“去哪兒？”秦奉靈，說道。

“一會兒，走的時候，我給你發(fā)信息。”

“好。”

周五，單位如果不開大會，大伙，下班都很早。秦奉靈，收到水眸月的信息，在大門口向東的小街，等她。

“老秦，走吧。”水眸月，走過來，說道。

“你今天，下班也很早啊。”秦奉靈，說道。

“我是上午班，下午在整理活動物資。”

“哦。去哪兒？”

“去唱歌。”

“就咱倆？”

“你想喊別人，我沒意見。”

“呵呵，不用了，他們都忙。”

有人說，音樂是全世界共通的語音。有人說，昏暗的燈光下，看什么人，都是越看越漂亮。包間里，水眸月，點了一打啤酒，自斟自飲，秦奉靈，在唱歌。

“老秦，你唱歌，真好聽。”水眸月，坐在沙發(fā)上，瞧著，燈光映照下的秦鳳靈，說道。

“還好吧，你不唱嗎？”秦奉靈，說道。

“我想聽你唱。”

“好吧，看來，你的煩心事不少。”

沒多久，秦奉靈也唱累了，水眸月，快喝醉了。兩個人，靜靜地坐著。音樂，還在，燈光，昏暗。

水眸月的雙頰，暈紅，秦奉靈的眼，一直盯著她。忽然，他情不自禁地親在她的右臉。她的臉是滾燙的，這是秦奉靈的第一感覺。

“老秦，你干什么？”水眸月，嗔怒道。一把推開秦奉靈。

“我……”秦奉靈，一時語塞。然后，他笑了……

水眸月，也笑了……笑完，點了一首歌，唱起來。

“你唱歌，也很好聽。”秦奉靈，說道。

“呵呵，都是老歌，平時跟別人出去，他們都笑我，只會唱老歌。”水眸月，說道。

“我喜歡老歌，非常經(jīng)典，現(xiàn)在的人，唱不出那種感覺。”

“老秦，你會唱粵語歌嗎？”

“你想聽什么。”

“我點，你先聽一遍。”水眸月，說著，點了一首粵語歌。

“這首歌，很生僻。不過，我聽過，就是上一次，我們聊的武俠小說，電視版的主題曲。”

“呵呵，還不錯。你會唱嗎？”

“應(yīng)該會。”

“會就是會，不會就不會，什么叫應(yīng)該會。”

“我偶爾清唱過，一般人不喜歡這個，我沒試過在公開場合唱。”

“你現(xiàn)在唱。”

“好。”

“老秦，你唱得真好。”水眸月，聽秦奉靈唱完歌，說道。

“第一次唱，我也覺得還好。”

“你這人，真不經(jīng)夸。”水眸月，說著，居然，也偷偷親了秦奉靈一下。

世間，唯有你情我愿的感情，最動人。可以害羞，別矯情。可以不見，別吊著。可以不愿，別裝冷。

秦奉靈，不是圣人，他也有對于愛情的憧憬。只是，無法找到真正的靈魂伴侶。

他和祁小鳳之間，總是隔著什么，也許是追求不同。他和孔樂之間，曾經(jīng)，一起打拼，最終，敗于理想。他和王奇星之間的差異，是無法擺脫的出身家世。

唯獨，他和水眸月之間，有太多的相同之處。音樂愛好，讀書見解，生活追求……似乎，每一點，都合適。

春天，還沒來，但在秦奉靈和水眸月的心中，春天，來得剛剛是時候，大概，早就來了……

夜，不知不覺，到了午夜。

秦奉靈，送水眸月回到家里，獨自，走回了老廠房。

幾天后，單位樓下的營業(yè)廳，方霧和周默都請長假。祁小舞，調(diào)來上班。

“奉靈哥，你有事兒嗎？”祁小舞，跑到秦奉靈的辦公室，說道。

“我沒事，你……剛調(diào)回來，不適應(yīng)嗎？”秦奉靈，說道。

“不是，我想問你點事情。”

“公事還是私事。”

“私事。”

“好吧，下班我請你吃飯，在這兒說，不方便。”

“行，老廠房門口吧，老陸家的菜館。”

“好。”

老廠房門口，老陸家菜館，秦奉靈和祁小舞，點好菜。

“說吧，小舞，什么事？”秦奉靈，說道。

“奉靈哥，你有女朋友嗎？”祁小舞，說道。

“還……就算沒有吧，怎么了。”

“你可得注意了，要么趕緊找一個，要么……”

“怎么了？”

“單位里，有人在背后議論你。”

“他們說什么？”

“咳……反正不是好話。”

“明白了，我會注意的。吃完飯，一起回去。”

“嗯。”

老廠房，秦奉靈和祁小舞，各自回家。他們似乎忘了，以他們的身份，一起下班，依然，會遭人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