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龍場悟道
- 深黑詠唱
- 王夜宵
- 3379字
- 2022-10-26 15:00:00
“有什么問題么?”
可是杜鵑鳥的話語,卻讓蘇長有些哭笑不得:
“他……他什么時候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
“他是我的養父?!?
這個代號杜鵑鳥的女人,和蘇白樓大抵是相識的,而且可能關系匪淺。
只是從她嘴里說出的話,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明明死亡是一件值得敬畏的事情。
“那他現在……過得還好么?”杜鵑鳥朝蘇長開口問道。
“他已經死了?!?
蘇長說出有些沉重的話。
可是當他開口,心情便舒緩許多。
看來女人對于蘇白樓的死,并不知曉。
“怎么會……什么時候的事情?”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隨后變得平靜下來,話語間仿佛攜帶些許的遺憾。
“今年春天,兩三個月之前?!?
蘇長開口朝著女人徐徐說道。
“抱歉……我不知道……”
“你認識他么?”蘇長問道。
“我們……是朋友?!?
蘇長想起白女巫所說的,關于蘇白樓十幾個紅顏知己的言論。
如果……那天的事情沒有發生的話,有沒有可能自己會多出好幾個小媽?
蘇長突然有些羨慕,
看來還有那么多人掛念他。
“鳶尾!”
蘇長突然聽到通訊器那一側的女人,平靜地開口說道。
“小的在!”鳶尾花應答道。
杜鵑鳥繼續說道:“通過你剛才的描述,天網系統分析出,在四條序列中,只有深黑和受膏兩條序列符合你所說的言論,我希望你能夠以此作為基準,對靜默區周圍的事物,進行一定的探查,并且查看一下,最近是否有類似要素的大群,在黑區的淺層活動,我們需要獲得更多的信息?!?
“你怎么又錄音啊?我們之間就不能有點私人空間么?你看你能不能把我們談話的內容刪……”
“不可以?!倍霹N鳥決絕果斷拒絕了鳶尾花。
“鵑啊,我這個月的假期還沒休,我能不能……”
“不能,到年底一起休,我和句芒打了招呼,她讓你放手去做,但是,你不能出圈?!?
鳶尾花露出慘兮兮的神情,開口說道:“你這不是難為我……”
“我記得你的積分好像已經扣光了,你現在沒有理由去拒絕任何任務了?!?
杜鵑鳥的話語依舊強硬,但是稍許給出一些空間,
“但是你可以破例,免積分申請使用節點艙?!?
聽到杜鵑鳥的話語,鳶尾的眼里亮起閃亮的光芒來:“行吧行吧,那鵑子你記得我……”
“嘟嘟嘟——”杜鵑鳥掛斷了通訊器。
“鵑,你還是那么的冷漠……”
鳶尾花說著,將蘇長從地上拉扯起來。
“不過我喜歡!”
“……”
蘇長有些無力地靠在鳶尾花的胳膊上。
身上的束縛大多已經解除——
除了手腕上的鐐銬。
顯然由于之前的異變,鳶尾花為他更換了一副更好的手銬。
這副手銬看上去比之前堅固,并帶有更好的延展性。
哪怕蘇長由于剛才的暴動,掙脫掉大部分束縛,但是依舊無法從這副手銬中掙脫。
“喂,你們到底有完沒完?”
黑人保安敲了敲再次朝著車內探入頭:
“別打擾我們下班的時間!”
“這就好這就好……”鳶尾花訕笑道,隨后望著蘇長一眼,
“走吧,別想著逃跑……”
“沒興趣跑?!?
蘇長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雖然這個男人偶爾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卻給人一種腦干缺失的美感。
好像一條哈士奇啊。
蘇長在內心不禁想道。
蘇長忽然想起過去有過想要養狗養貓的想法,
但是隨著蘇白樓死去,
這個想法也隨之熄滅了。
在鳶尾花的帶領下,蘇長邁出車廂。
這里是一處視野開闊的校場,周圍是黑色的鐵墻,鐵墻上面拉著電網,身著制服的安保在鐵墻上巡查,在停車場的不遠處,有一棟小白樓。
“走吧?!?
鳶尾花開口說道。
穿過校場,蘇長跟隨鳶尾花走進了小白樓。
電子大門應聲打開,樓內空空蕩蕩,見不到活人。
但是卻不意味著沒有足夠的安保。
半人高的機械人,依靠滑輪在走廊內滑行。
它們體態近似于人,通體是黑色和銀白色調,臉上沒有五官,由攝像鏡頭取而代之。
這是機械與科技所構成的機械行者,在人口缺失的后九州時代,它們得以取代人力,完成巡查的安保任務。
蘇長曾經在醫院看過這種高科技產物,它們能夠通過天網進行報警,讓城市的維護人員獲得信息,及時處理異常事件。
一些人流大且復雜的場所,便會啟用這種設備。
比如學校、醫院、或者一些高端私人會所。
不過……既然這里已經使用機械行者作為安保,那么外面還要啟用人力呢?
蘇長心中思索著,他忽然想到剛才所見到的,那兩個兇神惡煞的保安。
可能……是用來壓縮成本?
或許是這樣。
“滋滋滋——請標明身份,計時三十秒。”
一只通體雪白的機械行者朝著二人滑了過來,
鳶尾花朝機械行者的攝像頭展露出左手處的黑色腕帶。
蘇長注意到了這一情況。
白女巫在偽裝成劉公瑾時,也做出過這樣的行為。
兩人通過了幾道電子閘門,在走廊中穿行,來到了一扇用油漆涂成紅色的鐵門前,蘇長朝著鳶尾花開口問道:
“這里就是龍場?”
“這里只是中轉站,還需要進行手續的登記?!?
鳶尾花回過頭,朝著蘇長叮囑道,
“我去見個人,你在這里面稍稍等一會,我會安排你進行檢測?!?
“好吧?!碧K長點頭回應道。
漆紅的大門被打開,腳臭撲面而來。
門內是一處不大的房間,看上去有一間小教室般大小,不過并未擺放桌子,在房間周圍,是一拍被焊接在地上的長椅。
和車廂中的設施如出一轍。
在房間的角落里,躺著一個高鼻梁的大光頭,正在酣然大睡。
聽到大門打開,光頭抬起朦朧睡眼。
“進去吧……過一會我來接你……別鬧事。”
鳶尾花拍了拍蘇長的肩膀,將他推進了房屋,關上了漆紅的大門。
“咔噠——”
大門當中暗藏的電子鎖扣自動上鎖。
……
蘇長拘謹地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由于之前鳶尾花的經歷,他下意識離得那個光頭很遠。
可是那個光頭卻緊緊地注視著蘇長,蘇長看著他錚亮的頭皮,沒有開口。
可是光頭卻已經動了。
“誒呀媽呀!總算有活人啦!”
他連滾帶爬地朝著蘇長沖過來,
蘇長差點以為他會這么撲倒自己身上!
“咔啦——”
光頭低頭一看,腳下的鐵鏈被繃得筆直。
“嘿嘿嘿……”
光頭不好意思地撓著頭,朝著蘇長露出人畜無害的憨厚笑容來。
“我在這里待一整天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都快悶死我了,看到活人有點激動,小兄弟多擔待,多擔待……”
光頭熟絡地朝著蘇長的方向湊了湊,從口袋里取出硬盒香煙。
“小兄弟,來一根不?”
“咔啦——”
男人腳下的鎖鏈再次繃直,和鐵椅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蘇長有些警惕地注視這男人,開口說道:
“不會……”
光頭見到蘇長不接,只能悻悻地將煙盒塞入褲兜,隨后又從其中抽出一聯袋裝的月餅,朝著蘇長遞了過去。
“小兄弟,吃月餅不!今天是月餅節啊,大家都得團團圓圓吃月餅?!?
“不吃……”
“小弟,哪里人。”
“本地的。”
“我叫拉姆,大寒的?!?
光頭男人熟路地和蘇長打著招呼,倒是令蘇長生出些許不適。
不過處于禮貌,蘇長還是勉強接受了男人的善意,開口問道:
“其他城市的?”
“對,最北邊?!?
“我就說聽著名字不像是驚蟄的,那你……怎么來這里啦?”
“害,這你就別提啦,大寒太冷了,凍得我老寒腿都犯了……俺不是尋思著,這邊的龍場暖和么,就申請調到這邊來了?!?
拉姆一拍大腿,開口說道:
“誒呀那你可不知道,俺們那嘎達可老冷了,賊冷,一到那個冬天啊,就凍得我直打哆嗦?!?
“你看過下雪沒有,嘩嘩的,跟鵝毛似的。”
“這還真沒有,那,有機會你帶我去看看?”
此刻蘇長倒是忘記了自己階下囚的身份,他以前倒是沒見過雪的。
“得嘞,等有機會的……”
拉姆突然哭喪著臉:
“誒呀我都這么大歲數啦,就是不知道我啥時候能出去,可沒頭啦。”
“誒,兄弟你年紀輕輕,怎么就到龍場悟道來啦。”
蘇長并未開口。
拉姆卻好像看出他的疑問,一拍大腿,開口說道:
“害,就是犯事蹲笆籬子……啊,我這么你可能聽不懂,就是坐牢的意思?!?
“那我明白了?!碧K長開口回答道。
拉姆朝著蘇長娓娓道來:
“這傳說啊,是老九州的時候,這個通遼可汗金口玉言,給獄所題名龍場,來此渡劫之人,就稱為龍場悟道,這口口相傳啊,從那以后起就一直延續下來了?!?
“哦……是這樣啊。”蘇長不咸不淡地接著話,“沒聽說過?!?
雖然蘇長并未表露熱情,但是拉姆臉上卻依舊熱情不減:“看你的樣子,是第一次來吧?”
“嗯……”蘇長卻不好打擾他的熱情。
拉姆問:“那大兄弟你犯啥事啦?”
拉姆接著問:“強暴婦女啦?”
“沒有”蘇長答。
拉姆問:“那拍花子啦?”
“也沒有”蘇長答。
“那你干啥了?”
“你聽說過……大源么?”
蘇長沉默了片刻,然后開口問道。
拉姆的臉色突然一驚:“沒有沒有,沒聽說過,俺啥也不知道,恁別找我,別找我。”
“怎么了?”蘇長的心中泛起波瀾。
他很確認,眼前的人,一定知道什么。
可是拉姆的大臉卻變得通紅:“別逼逼,咱不管這個,你犯了啥事都別賴上我,咱倆井水不犯河水,沒見過啊沒見過,啥都沒聽見,啥都不知道。”
原本一米八的光頭大漢,竟然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吱嘎——”漆紅的電子門被推開。
“哪個叫蘇長,出來?!?
門外的警員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