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可別死在車上啊,不然我可逃不脫關系!”
看到蘇長嘔出了鮮血,
鳶尾花的臉上露出慌亂。
他來到蘇長身邊,伸手觸碰著地上的鮮血:
“這是……”
鳶尾花揉捻著手上粘稠的血,卻露出玩味的神情。
鳶尾花從領口摘下方形的通訊器,稍微調整上面的轉輪,朝著通訊器發出聲音:
“紫薇花,紫薇花,這里是鳶尾花,請幫我連接一下杜鵑鳥。”
“紫薇花收到,正在為你進行轉接,請稍等。”從通訊器中傳出溫和的女聲。
從通訊器中傳來短暫的忙音,隨后從通訊器中傳出另一個女聲:
“你好,哪位?”
聲音溫和而嚴肅,聽起來彬彬有禮。
“鵑呀……是我啊。”
聽到鳶尾花的聲音,通訊器之中的女人沒好氣地說道:
“有事說事,沒事掛機,沒事不要和我套近乎,我很忙,上次不是和你說過,我們要保持距離。”
代號杜鵑鳥的女人發出冷漠的聲音,好似有些不大耐煩。
鳶尾花連忙說道:“誒誒誒,你先別掛,我這個時間找你,肯定是有事情和你說嘛。”
“什么事,有屁快放!”
通訊器中傳來杜鵑鳥抓狂的聲音。
“我這里收了一個被污染的小鬼,感染源應該來自圈外。”
圈外!
蘇長在戰栗之中,聽到鳶尾花所說的話語。
這個詞,他很熟悉。
白女巫也曾經和他提過。
“這種事情你應該找句芒說,該走流程就走流程,找我做什么,你以為我現在很閑么?掛了……”
“等一等,阿鵑你聽我說!”
鳶尾花提高音量,臉上露出苦楚的神情,一時之間甚至讓蘇長以為他實在表演某種悲苦的愛情戲碼。
雖然此刻蘇長由于后遺癥難以歡呼,但是他依舊不得不佩服鳶尾花的演技。
“好吧……”
杜鵑鳥的聲音稍稍遲緩些,并未掛斷通訊,
“給你三十秒的時間……”
“好嘞……”鳶尾花開口回應。
“二十九!”杜鵑鳥倒計時著。
鳶尾花連忙開口說道:
“這個小鬼是我們昨天收押的,現在我們剛到龍場,他所接觸的并非尋常感染源。”
“地點呢?”杜鵑鳥開口問道。
鳶尾花眉飛色舞地說道:“東巴站,黃泉的靜默區出現泄漏,這個小子和一列被血肉焊機操控的列車一起沖到了東巴。”
“血肉焊機……還有呢?”杜鵑鳥追問道。
“你就不能給我點回饋,表現出驚訝的樣子么?”鳶尾花舉起手中的通訊器,朝著代號為杜鵑鳥的女人開口說道。
“你再不說我真的掛了。”杜鵑鳥冷漠說道。
鳶尾看了一眼蘇長,開口說道:“在我的硬漢審問下,他吐了很多的血,但是他卻無法說出某個人的真名……”
“拘禁的術式是什么,‘獵魔人的火銃’還是‘月光下的以太’。”
鳶尾花開口回應道:“不清楚,不過對面應該是個沉默術士,在宿主的體內灌注自己的血與肉,對自己的真名進行封閉。”
“什么序列途徑的?”
“不知道……”鳶尾花訕笑道。
“廢物?要你何用!”杜鵑鳥大怒道。
“我只是個一階的窺伺者,你知道的,我沒辦法進階到洞察者,你以為我是卷毛狒狒那個變態?”
“我會幫你轉達的,一字不漏。”杜鵑鳥滿懷惡意地說道。
鳶尾花哭喪臉:“別啊……”
“說正經事,你找我是為了權限?”杜鵑鳥一針見血地說道。
鳶尾花突然沉默片刻,然后說道:
“是的,雖然我無法分辨具體的來源,但是我能夠感受到,上面的味道來自圈……黑區,
可能需要高級階段的檢測才可以,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你知道的,我沒有權限提請這種事情。”
“我可以考慮給你提供三級檢測的權限資格,不過你要提前提請完整的申請報告,不要讓我天天追在你后面擦屁股。”杜鵑鳥說道。
“我潔身自好!”
“我掛了!”
“等一下!這個小鬼是從血肉焊機上下來的,唯一的活物。”鳶尾花焦急地說道。
蘇長抬頭看了他一眼,靜靜地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
“……”通訊器的那一端,代號杜鵑鳥的女人突然沉默。
“喂喂喂,阿鵑你還在聽嗎?”
“等一下,句芒給我來消息了。”通訊器那邊的杜鵑鳥的聲音突然平靜,隨后傳來噼里啪啦的敲擊鍵盤的聲音。
片刻,從通訊器中傳出杜鵑鳥的聲音:
“鳶尾……你在么?”
“在的在的,阿鵑你有什么事情么?”
鳶尾花的臉上忽然露出了諂媚的神情,看上去像是一條東山細狗。
如果不是因為他長得人模人樣,蘇長甚至以為他會就此搖起尾巴。
杜鵑鳥嚴肅問道:“你說他是從血肉焊機上面下來的?”
“對啊,有什么問題嗎?”鳶尾花開口問道。
“你知道具體型號么?”杜鵑鳥說問。
鳶尾花大大咧咧地說道:“不知道啊,可能是α或者是β型號吧,你不是說句芒把信息發給你了?”
“是γ型號的血肉焊機,附屬要素是‘血肉煉獄’、‘賽道’,以及‘狂暴’從數據來看,應該是‘非淵’”
“非酋之輪?那個隨機性很強的無休止的輪回空間?”
“是的。”
聽到杜鵑鳥肯定的答復,鳶尾花收回臉上的玩味,表情開始變的嚴肅。
“句芒那姐妹沒寫錯吧?”
他低垂頭顱,然后注視著身旁的蘇長,然后大聲說道:
“那這條信息,可信度是多少?”
“這條信息是姑獲鳥小隊那個死胖子探出來的答案,是不是真的你得問他……不過,我現在還沒有辦法聯絡他。”
“他怎么了?”鳶尾花話語突然有些低沉。
“他還沉浸在‘閻浮獵艷錄’那個節點艙室,等他出來以后再我會和他核實。”
“毛!這你能慣著他……”鳶尾花勃然大怒,臉上露出掙扎的神情,
“讓他趕快出來,那個節點的所剩時間不多,我這個月還沒去過!”
蘇長看著神色焦急的鳶尾花,從他的語氣上來看,像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一般。
他們兩個人,說的是自己么?
自己身上的感染,是不是會很嚴重!
那……我會死么?
蘇長忽然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這個男人和那個代號杜鵑鳥的女人,當著自己的面說了一堆話,
明明每一個字都能聽懂,但是連起來,卻變成密碼鎖般的知識壁壘。
“你讓感染源報一下自己的姓名和證件號碼,我在后臺做一下記錄,他的情況我會進行重點關注。”
聽到杜鵑鳥的話語,鳶尾花將手中正方形的通訊器放置到了蘇長的跟前:
“喂,叫你呢,說吧。”
“你叫什么名字?”杜鵑鳥溫和地朝著蘇長詢問道。
語氣明顯比她和鳶尾花對話時候舒緩不少。
蘇長的嘴唇有些發白,他有些艱難地說道:
“蘇……蘇長。”
“蘇蘇長?還是蘇長,雖然我知道你現在可能很難受,但是還是希望你能夠說得清楚明白一些。”
通訊器那頭的女人溫和地詢問道。
蘇長提了一口氣,努力平穩自己的音調,再次開口:
“蘇長……后面的。”
“嗯,好,我記錄下來了,報一下你的證件號碼。”
“SC-PaperZerg23……”
蘇長朝著代號喂杜鵑鳥的女人報出了自己的個人信息賬號代碼。
“……可以了……”
杜鵑鳥發出了肯定的回復,可是隨后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有什么問題么阿鵑?”
“你別說話,把通訊器給他。”
通訊器對面的女人,話語間仿佛多出幾分驚訝,她朝著蘇長凱歐問道:
“蘇白樓,是你的什么人。”
“你認識他?”
蘇長開口問道。
在他的感知中,
這個代號杜鵑鳥的女人,
話語間的情緒,仿佛多了些焦躁。
她和蘇白樓是相識的么?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蘇白樓,是我的父親。”
“你說什么?”
從電話的那一頭,傳來長久的沉默,隨后蘇長聽到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杜鵑鳥顫抖地朝著蘇長發問道: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