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婉瑩聽他這么說便瞪了他一眼說:“你以為呢?新成要是不跟著你做這個好差事,現在起碼也是留洋博士了,就你非要讓他讀什么軍校。當初要是依著我,新成他......”
“行啦,行啦!你只要說起新成來這話就多的不行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家可以沒有我,但是不能沒有王新成!唉!他這救命之恩,我這輩子是報答不完了,下輩子繼續報......”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譚功壽的話,譚功壽看看電話沖任婉瑩努努嘴低聲道:“你接一下!”
任婉瑩皺了皺眉頭:“你的電話我接干嘛?你不是不讓我摻和你們站里的事情嗎?”
“唉!我的夫人,你就幫接一下嘛!”譚功壽說著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喂,這里是譚府!”任婉瑩接起電話說。
“譚夫人您好,我是岳知音,譚站長的秘書,我有要事找譚站長匯報!”
“他不在家!”任婉瑩說完“啪”的一下掛下電話氣呼呼的轉頭看著譚功壽。
譚功壽睜開眼睛看著她:“誰的電話?”
“你那個風騷女秘書岳知音的電話!”任婉瑩說。
“什么事情?”譚功壽問。
“不知道,我給她掛了!”任婉瑩說。
“你,你起碼聽聽她說什么再掛嘛!”譚功壽有些不滿地說了句。
任婉瑩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去問她唄!我一聽她的聲音氣就不打一處來,我還和她說話?哼!我告訴你,以后你別再讓這個女人往家里打......”
“叮鈴鈴!”電話再次響起來,任婉瑩生氣的接起電話厲聲道:“我說了他不在,你怎么還打過來?你再打過來我就......”
“嫂子,是我,新成!”電話里傳來王新成的聲音。任婉瑩一聽到王新成的聲音臉上立刻像綻開的花一樣笑起來:“新成呀,你咋不回家里來呢?嫂子給你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你也不回來,什么事忙成這樣,連家都不回了?我告訴你啊,今晚你必須回來,我請了人家楊司令母女來家里吃飯,你要是不在的話,你嫂子這臉可往哪兒放呀?所以你一定......”
“嫂子,我大哥在嗎?請他接電話!晚上我一定回去!”王新成打斷了任婉瑩的話說。
任婉瑩扭頭看看譚功壽:“新成找你!”
“問他什么事情?”譚功壽說。
任婉瑩臉色一變:“你自己問吧,我才不給當傳話筒呢!”
譚功壽無奈的起身接起電話:“新成,什么事情啊?”
“站長,我是知音,出事了,出事了,特派員把萬科長抓了!您還是來一趟看看吧?”
譚功壽眉頭一皺:“為什么抓他?”
“特派員在萬科長的住處找到了蘇震被殺那天丟失的那份潛伏名單!”電話里岳知音的聲音還有些顫抖,這不由得讓譚功壽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
“你不是說那是一份已經過期失效的潛伏名單嗎?上面的人不是已經都死了嗎?既然不重要了,他萬象輝為什么還要偷走它呢?”譚功壽一邊問一邊回想著那天的情形。
“譚站長,恐怕您不能躲清閑了,您得來一趟站里了!”電話里突然傳來余佩璇的聲音。
譚功壽放下電話就喊:“司機備車去站里!”
任婉瑩看著他冷笑道:“躲清閑?躲什么清閑,越躲事兒越多。晚上記得和新成一起回來呀”
譚功壽強壓著心中惱火點點頭,任婉瑩見他不說話便又喊道:“你別自己給自己憑添煩惱,有些事情就放手讓別人去做吧!歲數不小了,這么拼命黨國能給你什么呀?”
譚功壽聽到任婉瑩在關心自己,心中稍感溫暖,他回頭看看她說:“晚上回來好好陪你們喝一點。”
任婉瑩也笑了:“功壽,記得和新成一起回來,我在家等你們。”
當譚功壽趕回到站里的時候,余佩璇、岳知音、王新成、李滿倉等都在樓下站著等著他的車。
譚功壽下了車就問:“什么事情你們這么興師動眾的?”
余佩璇一臉嚴肅地看著走進來的譚功壽道:“譚站長,事關重大,我已經電話南京了,南京方面請您馬上回復電話!”
譚功壽一聽心中一緊看了一眼王新成,王新成微微點點頭。譚功壽轉向岳知音道:“給我要局座電話!”譚功壽說著騰騰邁步上樓去,岳知音等一眾人等跟在他后面。
岳知音和余佩璇跟著譚功壽進到辦公室去,李滿倉和王新成站在走廊上豎著耳朵聽著里面譚功壽打電話的聲音。
李滿倉低聲問王新成:“兄弟,看來這次事兒大了?”
王新成撇撇嘴:“不好說呀,我就納了悶了,老萬家里咋會找到那份名單呢?難道是......”
“不管怎么說,老萬這次算是完了,落在這個女人手上有他好受的了!”李滿倉說。
“哐當!”一聲,譚功壽推開門看著站在走廊上的王新成和李滿倉以及其他人喝道:“都在這站著干什么?為什么不去做事?散了,馬上散了!”
王新成沖李滿倉伸伸舌頭:“走吧!”
“你倆留下!”譚功壽說。
王新成停住腳步,這時岳知音和余佩璇走出來,余佩璇在譚功壽耳邊低語了幾句便走開了。
王新成和李滿倉跟著譚功壽和岳知音回到譚功壽辦公室。待岳知音關上門之后,譚功壽看著他們二人說:“你們再把那天蘇震被殺的經過回憶一遍。”
王新成看看李滿倉,二人一齊說道:“我們去的時候老萬就在場呢,我們沒看到什么呀?”
“站長,你忘了,我和你一起過去的!”王新成說。
譚功壽回頭看看岳知音,岳知音點點頭:“那份名單當初是王站長給我的,他說是一份已經過期的名單,誰知道里面還有一個沒有暴露的人呀?他就說讓我封存,別的啥都沒說。我當時還問了句,既然過期了那就燒毀吧,王站長卻沒同意,我也就只能按他說的封存了。”
王新成看著譚功壽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譚功壽問:“你想說什么?”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新成問。
譚功壽嘆口氣道:“那份名單上我們潛伏在共黨身邊唯一的一名幸存者昨天殉國了!為此局座大為震怒,秘密就是從我們上海站泄露出去的,就是那份已經過期的潛伏名單惹的禍!”
王新成和李滿倉一齊點頭道:“難怪呢!看來此番特派員前來,不僅僅是為了程曉年一事啊,她身上帶著更加重要的任務啊!”
“站長,那接下來怎么辦?”岳知音問。
譚功壽嘆氣道:“能怎么辦,只能從萬象輝身上找缺口了,這份名單既然在他的家里,那他就要交代清楚,為什么會在他的家里?”
“報告!”門外一聲報告聲音震得譚功壽耳朵嗡嗡作響。譚功壽扭頭看了看岳知音,岳知音走過去打開門,只見情報科的一名叫謝冰寒的譯電員站在門前手上拿著一張電報紙。
譚功壽沖她招招手:“進來說。”
謝冰寒臉色冰冷,看都不看岳知音一眼直接走進來將手上電報紙遞給譚功壽,并向前一步在譚功壽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譚功壽的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看著她問:“確定嗎?”
“不會錯的,呼號、頻點、密碼、發電手法都一樣,應該就是漁夫。這個頻率我已經監視好久了,就在事發的當天晚上......”
“為什么現在才發現?”譚功壽看著謝冰寒質問道。
“您忘了,萬科長是情報科長,我......”
不等謝冰寒說完,譚功壽不耐煩地說:“行了,不要解釋了,你去吧!繼續監視,一有動靜馬上匯報!另外,盡快破譯這份密電!”
“報告站長,密電暫時無法破譯,這是一份加密的電報,共黨在密電碼的基礎上又......”
譚功壽揮揮手,謝冰寒敬禮后走出去。
看著謝冰寒走出去,王新成咧嘴一笑:“這個冰美人還真是冷啊?就沒見她......”
譚功壽瞪了他一眼,王新成趕忙閉嘴不說話了。
岳知音看著譚功壽,譚功壽拿著那份電報搖著頭說:“漁夫,漁夫出現了,深海里的漁夫,呵呵,共黨的深海豢養了漁夫和船長這兩個人,現在好,深海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漁夫又冒出來了,就差船長了。”
“站長,您是說老萬就是漁夫?”李滿倉問道。
“唉!誰知道他是不是呢?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譚功壽說。
“那老萬咋辦?”王新成問。
譚功壽看看他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站長,特派員已經開始對萬象輝展開訊問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岳知音問。
譚功壽點點頭:“局座剛剛大發雷霆,我還敢怠慢嗎?你們幾個跟我一起過去看看吧,都好好看看,最好趁機把自己摘吧干凈,這件事上頭是要一查到底的。”
王新成看看李滿倉,李滿倉低聲說:“老萬要慘嘍!”
四人來到樓下審訊室的時候,余佩璇正坐在桌前和萬象輝談著呢。
看見譚功壽進來,萬象輝立刻起身敬禮說:“站長,我正和特派員匯報呢,那天雖然我第一個到的現場,但是那份名單絕不是我拿走的,您想想,要是我拿走的,我能放在自己家里嗎?我不早就把他送出城去了,或者把它毀掉也可以啊,這不符合邏輯,太不符合邏輯了,所以,這是栽贓陷害,這是有人要報復我!”萬象輝說著瞄了一眼岳知音。
岳知音淡然一笑:“萬科長,你怎么不直接說是我陷害你呢?”
沒等萬象輝回答,譚功壽晃了晃手中的那張電報紙:“象輝,不,我應該叫你漁夫對吧?”
“什么?漁夫?站長,這玩笑可開不得,開不得呀!我怎么可能是漁夫呢?”萬象輝大聲說道。
譚功壽那手中電報紙遞給余佩璇說:“特派員看看吧!”
岳知音在一旁笑著說:“特派員要小心點,您眼前這個萬科長的手可不老實,他喜歡亂摸的,您可別讓他臟手摸到您的身上去!”
余佩璇冷笑道:“那是他不想要這只手了!”
萬象輝眼巴巴地看著譚功壽說:“站長,站長,這時候您得幫我說句話呀,我怎么可能是漁夫呢?這不可能,不可能,那份名單也不是我拿的。”
“你的意思是名單會自己長了腿進到你家的保險柜里去?你說有人陷害你,那你說是誰陷害你,這個人為什么要陷害你?又是怎么陷害的你呢?”余佩璇步步緊逼的問道。
萬象輝再次看向岳知音,岳知音笑了笑:“萬科長,你家保險柜的密碼你告訴我過嗎?你家的保險柜放在哪里你告訴過我嗎?”
余佩璇看完手中的電報遞還給譚功壽說:“確定了?”
譚功壽點點頭。
“萬科長,我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對大家都好,否則,你是知道我余佩璇的,你從今以后會變成一個男人不男人,女人不女人的東西,你說要是那樣你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余佩璇說著完往一旁挪了挪對譚功壽道:“譚站長坐下來聽聽萬科長怎么說吧。”
譚功壽本不想在這看那種血腥場面,但是一想起剛剛毛人鳳在電話里的喊聲,譚功壽只能不情愿地點點頭坐在了余佩璇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