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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二劈鎖

比起敖閏等人長松口氣,哮天犬的反應要平淡許多。在他的觀念中,雖然知道造成災禍不好,概念卻不強烈。而且,在哮天犬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并不希望寸心重獲自由。這分損人不利己的希望生于楊戩見到寸心后的激動表現。老實說,看楊戩見到寸心后便激動到破籠而入,將寸心緊緊擁懷,他本能擔心楊戩再度敗在歉疚中,重新回到寸心身邊。

將金鋼石斧抬起翻過,楊戩手蕩斧刃悠悠思索:“金鋼石斧雖然至堅、至硬,鋒銳程度卻不如沉香的開天神斧。切金斷玉還是要鋒銳才好,或許用開天神斧,無需撼動西海就可以將咒鎖砍斷。”說到這,楊戩轉向哮天犬喚道:“哮天犬!”

“汪!”哮天犬興奮地以狗叫回應。楊戩進入牢籠后,他也想跟進去,卻被聽心生生拉回,還不讓他亂出聲。他知道聽心在給楊戩和寸心制造說話空間,但他認為,聽心完全沒必要這么做。因為楊戩已經對嫦娥做出昭示三界的表白,而嫦娥對楊戩的態度也明顯比以前親近。楊戩被法咒反噬元氣未復,嫦娥還經常來看望,帶來桂花玉露等補品。這些聽心也是知道的,故此不明白聽心為什么要攔他給楊戩和寸心制造空間。

平心而論,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寸心。楊戩和寸心和離,他頭一個高興;嫦娥對楊戩態度轉變,他比楊戩還高興。他一直認為,三界之中,配得上楊戩的只有嫦娥。看楊戩和寸心吵了一千年,他更加認為,只有美麗溫柔的嫦娥才能給楊戩一個幸福的家。

但作為一條忠狗,他最關心的還是主人的安危。楊戩元氣未復,他由衷不希望楊戩做勞力費神的事。更何況是為他討厭的寸心做。要不是聽心一個勁兒瞪他,還對他死抓不放,而他也感覺到楊戩全部的注意都聚中在寸心身上,他冒然說話會惹楊戩不快,他早對聽心嚷出“我主人已經有嫦娥了,不用給他和三公主制造空間”。

別人看了半天言情戲,為西海差點毀于楊戩手里心驚肉跳;哮天犬是無聊半天,為楊戩會不會和寸心舊情復燃擔憂。不過,哮天犬知道楊戩不是那種信口雌黃、輕易亂作宣言的人,因此估計,楊戩這回如此執著地要救寸心脫囚,應該還是出于恩情和歉疚。

聽見楊戩自言的話,又聽見楊戩叫他,哮天犬斷定楊戩肯定劈鎖不成準備派他去劉府找沉香幫忙,不禁為終于可以離開聽心的鉗制和無聊地方興奮地叫。

“我命你,以最快速度去劉府,把沉香帶到這來。”楊戩對哮天犬沉聲道。

“啊?主人,你不和我一起去呀?”哮天犬滿目失望地說。在這站了半天,他都餓了。本以為和楊戩就此離開,去劉府找楊嬋要點好吃的,歇一會兒,或者干脆暫放為寸心解鎖之事,過三過五想出解鎖的妥善辦法再去西海,卻沒想到楊戩居然讓他一個人去,而且是速去速回。

“沒必要兩個人路途輾轉。你自己去,我就在這等著。切記見到沉香就立刻帶他過來,詳細情況,你可以在路上講給他聽。”看出些許哮天犬的心思,楊戩微冷下臉,話里帶著命令和警告。

無奈地點點頭,哮天犬雖然心里不愿,卻沒有絲毫遲疑,轉身一溜風消失在眾人眼中。作為一條忠狗,對主人話,他再不愿意也會認真遵從。

劉府,沉香正和小玉像模像樣地做飯。與母親分開近二十年,如今一家人團聚,沉香除了幸福滿滿,也感覺相聚的日子無比珍貴。

楊嬋被壓在華山十六年,劉昌一人帶著沉香,又當爹、又當媽。如今沉香取了媳婦,一家人相聚一堂,沉香覺得應該好好孝敬爹娘,于是和小玉商議,今天的飯菜由他們包攬。

哮天犬來到時,沉香正在廚房和小玉忙活,劉昌和楊嬋在院中修剪花草,笑著竊竊私語。聽見敲門聲,楊嬋放下剪刀,款步來到門口,將門打開。

“哮天犬?你怎么來啦?快進來。”一看是哮天犬,楊嬋立刻露出微笑。

“不進去了。我主人讓我來找沉香。”哮天犬喘息著說,而后鼻子翹了翹,用力吸了吸氣,頓時現出一抹垂涎之色:“三姐,你家正在做飯么?”

“是啊!沉香和小玉正在做飯。”楊嬋婉聲回答,臉上幸福洋溢。

“真香啊!”哮天犬誠切地夸贊。

“香就留下來一起吃吧!”楊嬋順情邀請。

“哎好!”哮天犬痛快地應聲,剛要隨楊嬋進去便嘎然止步,使勁兒晃晃腦袋,對楊嬋無比惋惜道:“不行啊!三姐。我得趕緊走!我主人還在西海等我呢?要是回去晚了,我主人肯定生氣。你趕緊叫沉香出來跟我去西海。”

“我二哥在西海?還讓你找沉香去?為什么?發生什么事了?”聞聽哮天犬所說,楊嬋的秀臉蔓上一絲疑慮。寸心為楊戩頂罪永禁西海,她十分感動、感激,但寸心那一千年的無理取鬧、刁蠻恣肆,她也不會忘記。在她眼里,寸心雖然夠愛楊戩,但卻不適合做楊戩的妻子。因為他們性格差距太大。所以和離,她給了楊戩勇氣。為此,寸心還和她大發脾氣。

重獲自由這些天,嫦娥、百花和聽心已將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摘要地講與她聽,其中包括寸心的狀況。所以她知道,楊戩這些年來并不曾去看過去寸心,再加上楊戩對嫦娥的表白,以至她認為,楊戩和寸心不會再有什么交集。她覺得這樣也好,免得見了會勾起楊戩對寸心的歉疚,影響和嫦娥的關系進展;而寸心見了楊戩也只會徒增思念,不易放下與楊戩的舊情,開始新的生活。

對于楊戩此去西海,楊嬋能夠猜到是趁天庭氣氛正佳,替寸心求旨解禁;但楊戩呆在西海不走,還讓哮天犬來找沉香,楊嬋就猜不出是怎么回事了。照理說,楊戩去西海就說明求情成功,那宣完圣旨就該走,為什么還要呆在那?當初楊戩搶親,把西海蝦兵蟹將打得滿天飛,這個過節從未得到化解,因此她不認為楊戩會在宣完圣旨后留下喝茶。而且留下喝茶也沒必要找沉香。一定是發生什么事,楊戩才需要沉香幫忙。

這么想著,楊嬋的神色不由漸漸憂郁。

瞧見楊嬋憂郁的神色,哮天犬連忙安慰地擺擺手,勸楊嬋別胡思亂想,沒啥大事,然后將來意簡要說明。

聽罷哮天犬的說明,楊嬋這才心安。喚來沉香,替哮天犬傳達了來意,然后囑咐沉香劈鎖時要小心應付,別傷了自己。

點頭讓楊嬋放心,沉香剛要和哮天犬凌空,就見小玉追來,要求和沉香一起去西海。

小玉要求同去的理由是擔心楊戩的身體,想順道過去看看。但沉香知道,小玉真正想看的是,當年親手拋棄她的真君妻子到底長什么樣。

關于小玉被拋棄過的身事,狐姥姥雖然講的簡單,但卻明白指出是楊戩的妻子親手所為。以前與楊戩敵對,沉香和小玉對楊戩妻子扔嬰兒這事從無意外。在他們看來,卑鄙的二郎神會娶一個冷血無情的妻子很正常;然而,當一切真相大白后,沉香和小玉就特別奇怪,那樣胸懷三界、豪情仗義的二郎真君,怎么會娶了一個將嬰兒拋棄荒野的狠毒女子?

一家人團聚后的這些天,沉香和小玉向楊嬋請教過楊戩的前妻是怎樣的人,她和楊戩是怎樣結合的;天篷和哪吒也向沉香和小玉透露了許多楊戩千年婚姻的八卦,所以對寸心,沉香和小玉的看法和楊嬋差不多,認為寸心夠愛楊戩,但卻不適合做楊戩的妻子。尤其作為被寸心親手拋棄、險些命喪荒野的小玉,饒是沒見過寸心,也認定寸心是個面目可憎的人;沉香則因為是小玉丈夫、深愛小玉的原故,對寸心的印象差評偏多。

老實說,幫差點害死妻子的人脫囚,沉香不太情愿。但沉香也沒表現任何執拗。一是因為讓他去幫忙的,是他敬重的舅舅;二是因為他了解楊戩對寸心歉疚,唯恐重情重義的舅舅在那拖久了,對寸心舊情萌動,想趕緊幫舅舅了這事,趕緊離開那是非之地。他不希望舅舅因為這事在前妻的地盤呆太長時間,惹出流言蜚語,影響舅舅和嫦娥的感情進展。他不知道嫦娥是不是最配舅舅的人,但他相信,嫦娥至少比寸心配舅舅。

小玉要求同去,沉香一口應成。他倒要看看,曾經親手扔掉小玉的寸心,要如何面對小玉,面對小玉丈夫的幫助。

三道云光自劉府飛出,直奔西海,最后一記扎進海中,化作沉香、小玉和哮天犬,疾速來到寸心關押的水牢。

遵照禮數,沉香和小玉向敖閏、聽心等人一一抱拳,又和楊戩打聲招呼,然后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都落向寸心。

“沉香、小玉,這西海三公主。你們應該叫她……叫她三姨母。”楊戩望著寸心,為沉香和小玉介紹,論及稱呼時忍不住遲疑一下。

看到寸心的憔悴和傷痕累累,小玉善良的心不由一揪,對寸心若有若無的恨當時淡薄,聽罷楊戩的介紹,連忙微笑著對寸心叫道:“三姨母!”

面對曾經被自己拋棄荒野、險些葬身獸口,如今卻對自己和顏悅色的小玉,寸心好像頂了重重的火盆,既抬不起頭,又臉燒得要命。小玉招呼完后,寸心強忍羞愧,望著小玉的腳下翹翹嘴角,夸贊的言語中含著五味俱全:“你就是狐妹的女兒啊!真是和你娘一樣漂亮。”

“您是我娘的朋友?”感覺寸心的話似乎和娘親交情非淺,小玉忍不住興趣地追問。

“我……”寸心剛想回答,就被沉香的話打斷。

“晚輩劉沉香,見過三姨母。”沉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搶言,沖寸心微微躬身,語氣表面平靜,細品卻冒著一絲冷風。“三姨母,舅舅叫我來的目的我已知曉。請三姨母凝息自護,晚輩這就用開天神斧為您劈鎖。”

常人看來,沉香好像是雷厲風行,十分熱心要救寸心脫囚;但寸心卻敏感,沉香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那么急切情緒隱隱透著趕緊了結委托之意。扔小玉這事,小玉本人似乎沒太掛心,倒是沉香心有怨恨了。

很多事,一旦錯了就再沒機會彌補。如果小玉當初被野獸揀食,那么多少對不起都于事無補。所以,見到小玉,寸心沒有說對不起。何況這個場合也不適合提新念舊。至于沉香對寸心抵觸,寸心知道那是沉香太疼小玉的原故,所以毫無怨言。

默默點了點頭,寸心凝息自護,等待沉香為她劈開鎖鏈。

信手一抓,開天神斧立刻出現在沉香手中。雙手捧斧,沉香凝聚元靈,在不撼動西海正常起伏的情況下,以最大力度,狠狠劈中脫落在地的鐵鏈。

刺耳的金鐵聲再次響起,眾人不約而同一皺眉,旋即定睛察看結果。只見一道無形氣浪自開天神斧與鎖鏈的接觸點生出,半環狀擴大,推著沉香后退數步。與此同時,整個囚室劇烈一顫。

“沉香!”小玉見狀擔心地叫道,忙步上前將沉香扶住。

“沒事。”沉香沖小玉擺擺手,盯著毫無損傷的鐵鏈,略帶稚氣的俊臉也凝重起來。顯然,他付出這般力道卻毫無效益的結果,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好堅固的鎖鏈!”沉香脫口感嘆,一縷不甘油然而生,推開小玉二次聚力,隨即二次劈在鎖鏈相同的位子,結果卻依舊如前。

二次被震開,沉香的眼睛不由瞪圓,骨子里的倔犟、驕傲漸漸泛濫:“我就不信,開天神斧連華山和乾坤缽都劈得開,會劈不開一條小小鎖鏈。”

此話一出,惹得除小玉外的所有人同時一愣。尤其楊戩,愣怔的同時,眼里悄悄生出一絲自豪和喜悅。沉香這話、這神韻,簡直和他剛才一般不二。不愧是他外甥。

雙手緊握開天神斧,沉香三次聚力猛劈,結果雖然被彈回來,但這次沉香沒有后退卸力,而是橫斧在前,將彈回的無形力道接住,試圖將其重新推回鎖鏈上。

這一舉動當時引起在場所有人聚精匯神觀瞧,因為楊戩剛才就想用這種方法劈鎖,只是楊戩剛才使的力道太大,會殃及無辜。如果沉香能將這道恰當的劈力強行推回鎖上,那即使不能將鎖鏈完全劈開,只要取得成效,就證明這算是一個劈鎖的辦法。

一雙雙眼睛期待地望著沉香,只見沉香橫斧和無形力道僵持,少頃后一猛勁將無形力道推回,撞在鎖鏈上。但可惜,劈力被推回鏈身后并沒融進鏈身,而是像球一樣彈出,從哮天犬的頭頂飛過去,撞在牢籠上方,將牢籠上面的鐵欄劈斷十幾根,余力繼續上躥,直到把牢室的天棚開出一個過丈長的大口,掀起一聲浪潮咆哮,方才化為烏有。

“嚇死我了!”哮天犬望著被劈壞的牢籠和天棚哭腔叫道。敖閏等人更是在心中念佛,幸好楊戩剛才沒用劈山神力試驗這法,否則,楊戩與己力抗衡失敗就會危及性命;若成功,則西海盡毀。

“看來,硬劈不是解鎖之道。”楊戩打量眼前的情景,略有所思地說。

“那,我和舅舅回真君神殿重長計議吧!”沉香殷勤地建議,虎目之中閃爍一股鬼靈氣。

“沉香,你腳程比哮天犬快。你拉著哮天犬,替我跑一趟玉泉山金霞山洞,將我師傅玉鼎真人請到這里。我師傅博學多才、見識深遠,或許知道解鎖之方。”無視沉香的建議,楊戩劍眉微凝,直接吩咐。

(你的飛行術比我快,你自己怎么不去?就非得呆在這里,陪著前任之妻?)沉香心里牢騷,隱隱替嫦娥不平。可是在這個場合,這些話,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故此眼珠一轉,另尋一個推托理由:“舅舅,我還沒見過玉鼎真人呢!冒然前去,人家能理我嗎?”

“所以我才讓你帶哮天犬同去。師傅不認識你,但認識哮天犬。你要是懶得動,就讓哮天犬自己去吧!”聽出沉香話含推托,楊戩的語氣當時清冷。

剛和舅舅冰釋前嫌,沉香著實沒想到楊戩會因他一句執拗的話便出言教訓,心里有些不愉。然而他也清楚,是他自己推托在前、不對在先,所以被訓也是自找。真正令他不舒的是,楊戩救寸心的態度,竟是那么執著,多等一天都不行。這使他忍不住猜疑,楊戩到底更在意寸心還是嫦娥。他是傾向嫦娥的,所以感覺楊戩對寸心如此在意,有點對不起嫦娥。

可是,不管楊戩更在意誰,那都是楊戩個人的事。作為晚輩,沉香也只能收住操心,沖楊戩訕訕一笑:“嘿嘿!舅舅你別生氣。我就是隨口一問,沒別的意思。我這就和哮天犬叔叔去玉泉山。”說罷沖哮天犬使個眼色,闊步當前。

見沉香要走,小玉自覺呆在這里無趣,所以跟楊戩打聲招呼,追上沉香要求一起。

無奈地看著走在前面沉香、小玉,哮天犬只能忍著饑餓,悻悻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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