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悲喜重逢
- 寶蓮燈:我是二郎神楊戩
- 斷千金
- 3506字
- 2022-09-21 20:17:15
放屁!玉帝差點罵出聲,幸好愛尊如命的性格和三界之主的身份令他及時閉嘴,才使他形象未失。只是他的臉色已經不是青紅紫白能形容的了。若非也有著萬年金身圣體,被楊戩這番脅迫、嘲諷又無可奈何,非氣得血管爆裂不可。
如果南郡一事被三界人知曉,玉帝就會大失人心,那樣就與他封賞楊戩、沉香,好不容易博回人心相違;他這番委曲求全、收買人心的努力就付之東流;更糟糕的是,此事如果曝光,楊戩對他如何強硬都將師出有名。
(難道,就只能受楊戩威脅,放了敖寸心?)玉帝不甘地在心里喊。
突然,玉帝因“放”字心頭一動,已經棄于掙扎的神色又重新明亮起來。望著楊戩,玉帝妥協中充滿狡黠道:“楊戩,算你厲害!朕可以答應你,赦免敖寸心。只是,你得保證不讓朕的天旨落空。否則,若朕的天旨發出,敖寸心卻依舊未得自由,那不知實情的,還以為朕放空炮呢!”
“您若真心赦免寸心,又何來空炮一說?”楊戩冷哼著問,眼里浮出一絲迷惑。
“朕乃三界之主,說放就放,自然無假。只是,敖寸心身披咒鎖,而那咒鎖是娘娘一手包辦,連朕都不知道解咒之法。而若沒有解咒之法,即使朕赦免敖寸心,她也得不到實質的自由。”玉帝長眉微揚,擺出一副無奈相。
“沒法解,就劈開它!”視玉帝的話為垂死掙扎,楊戩答得輕松,但字里行間的硬氣卻愈加濃重。
“你想得太簡單了。那不是普通的咒鎖,而是經過千錘百煉、融入諸多法咒的神鎖。朕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沒有任何兵刃能劈開它。”斜視楊戩,玉帝的語氣充滿信心、
“您確定?”楊戩不屑一顧地反問
“朕確定。”玉帝咬著字眼說。
玉帝的話音剛落,就見楊戩把手一張,金鋼石斧頓時出現在手,嚇得玉帝忍不住向后靠了靠,左右天奴急忙沖過來擋在玉帝前面,望著楊戩直咽吐沫。
“楊戩!你要干什么?”玉帝瞪著楊戩怯聲問。
對玉帝驚弓之鳥的反應心里好笑,楊戩的表面跟沒事人一般,坦然自若地把玩著手里的金鋼石斧,像在自言,又像在對玉帝說:“這金鋼石斧乃三界至堅至硬之物,劈得開九大金烏的仙身圣體,劈得開桃山的根深蒂固,臣就不信,會劈不開一條小小的咒鎖。退一步講,就算金鋼石斧威力略欠,還有沉香的開天神斧作備用。”
無語,此時此刻,玉帝愈發后悔自己為赦敖寸心一事跟楊戩不依不饒。楊戩這句話不只是在答復他開鎖之法,更多是在警告他,別杞人憂天,能否開鎖是一回事,他赦不赦是另一回事。
再拖下去,楊戩的耐性恐怕就要耗盡,到時誰能保證他玉皇大帝的萬年金身就禁得起那金鋼石斧一劈?楊戩一個人就夠讓他頭痛,何況楊戩還有沉香那個本領超凡的外甥?這舅甥倆要是聯手鬧起來,天庭恐怕就不存在了吧?
刑天殺天帝的故事突兀闖進腦海,就算后來有人將刑天定為大逆,但天帝的命也沒了,這種玉石俱焚的事,他玉皇大帝可不干。
拳頭緊握半晌,玉帝深吸一下,驀然朗聲道:“好!楊戩。算朕瞎操心,忘了你一家子都有翻天覆地的本事。敖寸心,朕赦了,這就刷旨。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朕。”
“什么事?”楊戩冷著臉問。
“如果你無力劈開咒鎖,就得乖乖等娘娘投胎做人回來,不準擅改娘娘的陽壽,不準利用神職,做出干預凡間運數的事。”玉帝說這話時,倒是一副大義凜然。
“陛下放心,臣絕不會利用職權假公濟私。”對玉帝的要求,楊戩答得干脆利落。
“那就好。”玉帝點點頭,說罷不再拖延,提筆立書一道圣旨,蓋上大印,剛要交給一旁的天奴傳給楊戩,忽又止住動作,怨恨地落目楊戩,發泄似地一甩手,將圣旨朝楊戩撇去。
快、準、穩地接住撲面而來的圣旨,楊戩保險起見,展開速閱,見內容和他建議的一樣,沒什么不妥,才將其卷起收好,接著收起金鋼石斧,漸隱臉上的陰厲,沖玉帝平聲道:“臣謝陛下準奏!同時也代熬寸心謝過玉帝法外施仁!如無要事,臣告退!”說完也不等玉帝點頭,轉身就走。
望著楊戩桀驁不馴的背影,玉帝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自言出聲:“楊戩,你屢次以下犯上,朕豈能容你?”
此話才出,玉帝就見已經走遠的楊戩突然駐足,背對著他,拋回一句不軟不硬,卻令他心肝亂顫的話:“能不能容下楊戩,那是陛下的氣度;能不能讓陛下容下楊戩,那是楊戩的本事。”
為楊戩此言面皮一抖,玉帝咬牙切齒,瞪著楊戩消失的方向運了半天氣,最后一拳砸在龍書案上,結果把自己手震得生疼,連甩再揉,呲牙咧嘴,吟呻不停。
沒看到玉帝自作自受的模樣,楊戩疾速趕回真君神殿。此時,聽心早已和哮天犬候在正殿。梅山兄弟也已請來神醫,幫哮天犬治好腰傷。眾人正為楊戩擔心,商議要不要派人去南天門外探探動靜,就見楊戩闊步從門外走進。
“怎么樣?”見楊戩走進,聽心第一個沖到楊戩近前,一雙美眸既期待又緊張,望著楊戩急切地問。
“赦旨在此,我們這就去西海放人吧!”楊戩一邊說一邊將圣旨拿出來遞給聽心,而后片刻不歇,轉身又向門外。
“主人,你要去西海嗎?我的腰好了,帶我一起去吧!”哮天犬說著也不管楊戩答不答應便跟上前去。
對于哮天犬的要求,楊戩無言默許。
可以感受到楊戩不想再讓寸心多受一刻苦的心情,聽心由衷替寸心高興,忙步跟上去,和楊戩、哮天犬化作三道法光,直奔西海。
西海龍宮,水晶鋪砌、寶石鑲柵、珍珠穿簾、瑪瑙點綴,怎一句富麗堂皇就能概括?
然而,第二次來龍宮,楊戩依然對眼前富麗堂皇的景色毫無動容。西海龍王敖閏聽說司法天神駕到,雖然因寸心的事心有抵觸,但還是沖著司法天神這個官銜,沖著三界英雄的名號,假作熱情地迎接出門。
平心而論,楊戩對這個前任岳父的印象不太好。寸心因救他被天庭通輯時,敖閏居然不顧親情,率先出兵捉拿寸心。這與瑤姬、楊天佑當年拼死保護楊戩兄妹的情況形成鮮明反差,令楊戩頗感敖閏為討天庭歡心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小白龍的遭遇更令楊戩打心底對敖閏厭膩。都說天下沒有狠心的爹娘,但敖閏的行為卻生生打破這一事實。小白龍在新婚之日遭遇妻子紅杏出墻本就夠不幸,怨憤之下打破東西、燒毀龍珠本就情有可原。玉帝還不知道,敖閏便主動將兒子以忤逆之罪綁上天庭,害小白龍差點做了刀下鬼。這件事令楊戩直接認為,敖閏是個追功逐利到極點的人。所以寸心嫁他前回家被困,他闖龍宮搶親半無客氣,惹得寸心被搶出來時,還為他對西海出手過重十分不滿。
可是,縱然心里對敖閏印象極差,面對敖閏的熱情接待,楊戩也只能逢場作戲。畢竟不看別的,他還要顧及寸心的感受。盡管寸心現在已經和他沒關系了,但做了一千年的夫妻,分了就算不是朋友,起碼還是故人。
向敖閏家眾宣讀了赦免寸心的圣旨,楊戩隨即迫不急待地要求敖閏帶他去水牢肆放寸心。
女兒不再是罪人,可以恢復往昔一切,龍后喜得熱淚盈眶。這么多年,丈夫都不準她去看寸心,天奴偶爾偷閑又會在水牢外間設下屏障,害她想悄悄溜進去卻如愿不得;聽心來看寸心,她想跟著去,丈夫也不準。說什么像寸心這種忤逆之子不配他們關懷。如今寸心得赦,聽楊戩說要去放寸心,龍后不等敖閏說話便主動要求帶路。
白了龍后一眼,敖閏隨即也表態愿意親自帶楊戩去水牢肆放寸心。一行人在敖閏夫妻的引領下穿過曲徑游廊,來到一個珊瑚礁形成的堡壘。等跟把守的天奴說明情況將之遣退,楊戩再也按捺不住,箭步沖入牢獄中。
入眼的情形令楊戩忍不住呆愣,丈方的鐵籠內,一襲纖瘦的粉影卷縮在墻角,面容憔悴、美眸閉攏、呼吸微弱,四肢腰頸都拴著鐵鏈,衣服上血跡斑斑。
覺察有腳步聲響起,而且十分雜亂,可見不是一兩個人,正在閉目養神的寸心不由奇怪,隨即把眼睜開。
眼睛這一睜開不要緊,寸心整個人就像活生墜入夢境一般,明知清醒,卻還倍感虛幻。
籠外那個灶袍銀甲、英俊偉岸的男子是真的嗎?寸心懷疑,美眸克不住瞪圓。
因寸心睜眼并發現自己從呆愣中清醒,楊戩只覺對面的女子突然變成一只手,狠狠抓著他的心房,死勁兒向里扯,疼得他不得不順從,忘記叫敖閏打開牢門,直接聚力雙手,將擋路的鐵欄撕得粉碎,而后一躍來到寸心近前,蹲身扶住寸心的雙肩,恒星似的俊眼泛起若有若無的水光。
“寸心!”楊戩痛楚滿附地叫,隨即也不管有多少人在場,一把將寸心拉進懷里,健臂緊緊扣攏,仿佛害怕寸心被魔鬼搶走一般。
懷疑眼前的一切是夢,寸心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也不敢動彈分毫,生怕一動、一出聲,夢就醒了,期盼已久的幸福感就消失了。于是,寸心就那樣表情驚滯、渾身僵硬地被楊戩抱在懷中,直到真切地聽到楊戩的心跳,感受到楊戩的體溫,方才相信一切盡真,驚滯的表情漸漸被悲喜吞沒,淚水如珍珠斷線。
“寸心,對不起!”見寸心神情凝聚,楊戩腮抵寸心的香額,含恨道。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所遭受的一切皆心甘情愿。”壓著哭腔,寸心聲音沙啞,語氣卻異常平靜。
“你為什么不讓四公主告訴我你的狀況?早些告訴我,你就不必受這些罪。”不滿寸心逆來順受的說詞,楊戩的話不乏埋怨。
“我不想再讓自己的事打擾你,我只是想,多為你做些事。”寸心真摯地回答。
如出一轍的對白,似曾相識的場景,一切仿佛又回到西海訣別,令楊戩失神,心如刀拉鋸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