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德生遭冤

中元節到了，這是古時候傳承下來的一個節日，也就是農歷七月十四日，俗稱“七月半”節日。相傳，七月半是民間初秋慶賀豐收、酬謝大地的節日，有若干農作物成熟，民間按例要祭祀祖先，用新米等其它糧食作為祭供，向祖先報告秋成，是追懷先人的一種傳統節日，其目的是為了敬祖盡孝。

而被稱為“中元節”，相傳是源于東漢后道教認為七月半是地官誕辰，祈求地官赦罪之日，陰曹地府將放出全部鬼魂，已故祖先可回家團圓，因此將七月半秋嘗祭祖節稱為“中元節”。

后來，從唐代開始逐漸將“中元”固定為節名而代代承襲。中元節與上元節、下元節合稱“三元”，也稱為“鬼節”。

羅德生一家雖然沒有置辦什么敬鬼神的貢品，但他還是到鎮上買了一些香紙蠟燭，并抓了一只叫雞公。

中元節在當地稱為鬼節由來已久。農歷七月十四的晚上，家家戶戶要燒香化紙殺雞殺鴨招待那些孤魂野鬼，以免餓鬼擋了碼頭作祟自己，它也是祈福消災的節日。

在家里的家神前敬的是壽終正寢的列祖列宗神位，在門外敬的是那些險遭不測喪生在外無法回家孤魂野鬼。羅德生一家做完了這些規矩，吃過晚飯過后，英子問父親：“爹，哥已經去了一個多月了，怎么還沒有回家呢？”

“說來也應該快到家了，可他們這趟腳，一去一回都有是滿擔。路上夠累的。但如果路上遇上其它事情，這回家日期也是說不準的。”德生告訴女兒。

妻子也琢磨說：“天氣這么炎熱，挑擔的事上磨肩頭下磨腳，很辛苦的，他們在店鋪多呆幾天，時間一緩就過去了，這到家的日期誰說得準呀，拖長時日也是可以理解的。”

德生一家正在議論兒子的行程，羅長生卻帶著兩個家丁不聲不響進了門。德生見了趕緊站起身來，招呼說：“東家來啦，你是來叫茍子去當差的吧？可他挑腳還沒有回來呀。”

“是呀是呀，等他回來了再叫他去答謝你吧。真的是太謝謝東家啦。”德生妻子受寵若驚地附和著丈夫說。

可是羅長生卻沒有理會，他陰沉著臉，搜查巡視了一下德生的家內家外后，狠狠地說：“你們想得美！我真心實意的要幫助你們，可你家的窮小子卻不識好歹，把我的好心當作驢肝肺，你們竟然還打起了我的主意！”

“東家，我們沒有做過不講天理良心的壞事呀，你這到底是為了啥呢？”德生不知羅長生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羅長生憤恨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說你裝什么蒜呢？！”

“東家，我真不明白你說的是什么呀。”德生一頭霧水說。

羅長生問：“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東家說的是什么呀。”

羅長生說：“哼，你家那個不知好歹的臭小子！這次他要落到我手上，我羅長生說什么也不會放過他的。”

“我家茍子他怎么啦？”德生夫妻疑問。

羅長生恨恨地說：“你家茍子不是人！”

“東家，他到底做錯什么事啦？他挑腳下潮洲都已經有一個多月啦。”德生分辨說。

羅長生猜想德生一個老實巴交的人不可能裝瘋賣傻，說不定真的不知內情，只好實話告訴說：“他把我家四小姐給拐去賣了。”

“啊？！”德生夫妻吃驚不小。

英子反駁說：“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們一家人還在狡辯，平白無故，我羅長生什么時候找過你們的麻煩？”

“東家，我們雖說是貧富相差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我家再窮，也不會干這種雷打火燒絕門敗祖的事，你一定是聽了誰的誣告吧？”

“無風不起浪，無云不下雨。等那臭小子回來了，你們可以去問他。要是真有這回事，你們仍然包庇他的話，我絕不會饒過你們的。”羅長生說完恨恨地耀武揚威走了。

“他爹，茍子他會做出這樣的事嗎？”妻子問。

德生回答：“我怎么知道呀？”

“他這是無中生有，他認為四小姐以前幫我們說過公適話，現在找不到四小姐就來誣陷我們！”英子否定說。

德生詢問女兒：“四小姐為了逃婚，不是早就失蹤了嗎？現在怎么又說成是你哥拐賣了她的女兒呢？”

“村里人還傳說四小姐被老虎吃了呢，三太太還為她立了靈牌，這東家到底是聽了誰說的瞎話，又要來加害我們啦？”妻子不平地說。

“四小姐沒死是不假，但我哥決不會拐賣她的呀！”英子挑明了說。

德生吃驚地問：“你怎么知道四小姐沒有死？你是聽誰說的？”

英子想了想，還是把實情告訴父親為好。過了一陣后，她對父親說：“四小姐她跟著哥哥挑腳去了。”

“你說什么？四小姐跟你著哥挑腳去了？空口無憑是誰看見的？”德生夫妻驚得目瞪口呆。

英子不得不告訴父母說：“四小姐因抗婚而逃出家門，住在我們原先住過的山洞里，我和哥哥上山砍柴時遇上她了，我們還為她送過吃的和用的東西去。一個姑娘家白天黑夜的躲在外面，那日子多難過呀！”

“你們都是豬腦殼！為什么不跟我商量呢？”德生責怪女兒。

英子說：“跟你商量又有什么用，你是觀音菩薩嗎？”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我們可以叫她去投親呀，投親不行的話，我們還可以收留她呀。現在你說怎么辦？人家找上門來了，說你拐賣娘家女子！”德生氣憤地說。

英子分辨說：“開始的時候，我和哥哥也勸過她去投親，可她說沒有信得過的親戚可投，我還想讓哥哥娶了她呢，我和哥哥商量時，反被他兇了一頓！”

“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們家哪配得上她呀！虧你想得出。”英子母親插話說。

“后來，哥哥告訴了四姐挑腳去潮州的事，四姐要求哥哥帶著她一起去，哥哥哪敢答應呀？四姐也是走投無路了，后來哥哥與伙計商量后，才答應帶她去的，可是哥哥決不會做這種拐賣娘家女子的事！”

“唉！四小姐跟著你哥去挑腳，路途那么遙遠，她一個千金小姐能受得了這份罪嗎？”德生擔憂說。

“要是四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拿什么去交待！”妻子附和說。

德生說：“你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無人知道，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現在東家就來找我們要人了。”

“我也不知道這事是怎么走漏風聲的。”英子莫名其妙。

德生沉默了好一陣后，說：“茍子他若能把四小姐平安地帶回羅長生家，那這事還好說，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家又會大禍臨頭的！”

德生妻子心急如焚，不知所措。英子安慰父母說：“爹，娘，哥哥會照顧好四小姐的。”

“你是吃了燈草說得輕巧！這種事是鬧著玩的嗎？”德生一時想不出什么應對的辦法，只能等著兒子回再作打算，便再也沒說什么，他心里焦慮地想著茍子能平安地把四小姐帶回來，不然的話，自己一家將永無寧日，也無法在村里安身立命了。

第二十八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