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和親公主
- 未央夢
- 隨風飄零一
- 2732字
- 2014-12-03 23:36:28
第二十三回和親公主
走到城門,哪知城門門已經關了。長安城雖有各坊,還有市場,誰都可以去做買賣,但是胡人是住在城外的,日出開城門日落關城門。
既然無處去,病已于是回到了接待外賓的寺院,這并不在城里面,典史國蘇武所管,自己好歹是與那些人打過交道的,那就打算在那邊蹲上一夜,只要自己開口,屋檐下總有蹲的,現在小虛一定和蘇大人回城里了,再去衙門用找蘇大人的借口也不好,那衙門里的看門人也看不起自己,這好歹自己也知道應該……
他胡亂地在街上買了兩個餅子填飽肚子,在寺院門房里找了個角蹲了下來。門房里擠著的還有些遠道而來卻沒有資格住在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人。這里畢竟是人雜得很。這里的雜役也不便趕人,這些人中藏龍臥虎也不是怪事。
昏暗的燈光下,再嘈雜的聲音也擋住病已的困意,他這折騰了一天……他很快靠著墻睡著了。
綠樹如蔭,遍地都是花,望不到邊際……口好渴,甘甜的泉水……在哪邊?病已感覺自己在尋找……可是怎么也沒找到,卻看見漫天黃沙……
黃沙漫天中,他看見了一位美麗的漢家公主,在那邊哭,他于是跑向了她,她哭著對自己說:“病已哥哥,我不要遠嫁和親,在那邊我吃不慣住不慣,沒人理我。”
病已這才發現這位公主打扮的女子原來是王嫣。
他很無奈,握著王嫣的手說道:“不要哭,哥哥一定接你回來。”說著他的淚水流了下來。
“不要走病已哥哥,他們都說我克夫,只有胡人要我,回去我也沒法活!”嫣兒哭著,放開了他的手。病已再伸出手去,卻再也沒抓住,他醒了。
原來這是場夢,夢中那位姑娘會是王嫣嗎?自己怎么會做夢做到她,多半是被王奉光嚇的,其實胡人沒那么講究。
“有水嗎?”病已問道。
“水井在那邊……”有人說道,“小子,沒人替你半夜燒水……”
病已跑出了門廳,朝著那人指的方向走去,那是一個堆滿柴草的院子,白天做飯的。病已拿起了瓢在水桶里舀了一勺水,一口氣喝了下去。水中……這水不算味道太好,有點味……
夜已深了,很靜很靜,但是一陣琵琶聲,琵琶的聲音由高而低,又由低到高,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廚院通往里面有道門,只是鎖著,他從門縫中往了進去,里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孤單坐在月光之下,撥動著手中的琵琶,月光照在這個小女孩身上,她很孤單,真的很孤單。她怎么會一個人在這里?她的親人呢?為什么那樂聲那么悲,自己好歹也該做些什么。
病已是什么人,他想接近那個女孩,他大搖大擺走到看門人面前說道:“彈琵琶的弟史小姐要我來這里,你幫我通傳一下。”
那看門人認得他,瞪了他一眼:“病已,你胡扯吧!你知道彈琵琶的弟史小姐是什么人嗎?這種胡話你也能說,她怎么可能認識你這種小混混?”
病已一下愣住了,他只想去看看那個女孩,沒想到看門大叔還不給進去。于是做哀求狀:“大叔,我就是想和弟史說幾句話。說完就出來。”
“不行,讓人發現了,我可要丟飯碗的,到時候你能養我嗎?”看門人說。
病已知道他將自己一軍,說道:“大不了明天等她出來我再說。你和我說說看弟史小姐是什么人?”
“她是烏孫國回來的,大漢是她母親的故鄉,說是來這里找親人的,解憂公主的侍女馮夫人交待了要好好照顧她,直到她的親人把她接回去。只不過一直沒有人來接小姐。”
“我看沒有人回來接她了,她的親人一定是出事了,前段時間京城里有事聽說關了不少人。”病已說道。
“我也知道,不過馮夫人要求的事,蘇大人一向要求我們不能輕慢,這小姑娘也可憐。”
“馮夫人是誰?”病已并不知道馮夫人,但是聽了看門大叔這般說,這位夫人一定是位奇人。
“夫人是遠嫁烏孫的解憂公主的侍女,一直來往烏孫與大漢,如今的烏孫國王因公主與我們大漢關系很好,我們聯手對抗匈奴,所以這個馮夫人的功不可沒。”
“弟史小姐要回去嗎?”病已問道。
“既然找不到親人,當然要回去,人家是西域的貴人。”看門人說道。
“她好像不開心。”病已說道,“那樂聲……”
“一個姑娘離家尋親,卻無人接納……能不傷心嗎?”看門人說道,“你以為這世上都是無心無肺的人嗎?你聽不出來嗎?姑娘在思念父母……”
樂聲停了。
病已偷偷看了一眼門內,弟史已經不在院子里了。
“小子,你再去睡一會吧,再過兩個時辰,天就亮了。”看門人說道,“你沒爹娘,是不懂父母親情的。”
不懂父母親情……怎么感恩父母呢……這里人知道自己是個孤兒……是個死皮賴臉硬要跟著蘇武蹭吃的野小子。
天才發白,病已就離開了迎賓館(寺院),離開西郊,回到了許家,平君娘水娘烏了個臉,她不可能開心,昨天病已沒回來,許廣漢擔心了一天。
“我昨個玩過頭了,城門關了,就在外面窩了一夜。”病已說道。
“你這小子……就這么輕描淡寫……”水娘拿起笤帚往病已身上打去。
許廣漢要去當班,也就沒什么心情聽他解釋。任由老婆打病已,就像沒見到一般。
“氣死我了……你傻了,怎么不躲了……”水娘說道。再看病已,他在笑,笑得那么開心。
“三娘……我喜歡被你打,我錯了……應該受罰……”病已抱住了水娘腿。
“誰養大像誰……你果真就是個奴才命……”水娘嘆了一口氣。
病已回應道:“我大娘還是個殺人犯二娘是賊,三娘是奴才,我是什么……”
水娘忍不住了:“小賊……快去收拾下,要是先生知道了還不罰你抄書……”
“那正好……和我心意……”病已說道,這與水娘對著干……是常態了。
病已收拾了一下,要去上課了,等一下彭祖的馬車會經過這里。只是他心想著昨晚見到的弟史,這個女孩真是聰慧之人,但是也揮之不去的是嫣兒,自己惹人家生氣了,不管怎么說王嫣也是個善良的女孩。
彭祖今天一直沒來,于是病已自己獨自一人去了學堂,彭祖并不在學堂。過了午后,彭祖才姍姍來遲,還帶來了一個老者。這老者身著綢衣,身材并不算特別高,也就是個中等個,其貌并不揚,身邊跟著一個小伙子,病已認得出這人是金賞,皇上的近臣。可是誰能讓他做跟班呢?
“他是誰?”病已問彭祖。
彭祖神秘地笑笑:“他可是個大人物。”病已看夫子帶著他們進了內室談話,知道必定是個尊貴的人,彭祖家世也非同一般,但是張安世確是低調之人,讓自己兒子能在市井求學。而彭祖帶來的人一定是想請夫子出山。病已不敢多想,如果夫子也去當官了,自己就意味著要失學,但是夫子如不當官,恐怕也難在長安立足,因為那位老者看上去有一種王者的威嚴,如果夫子想躲他呢?夫子不愿意入仕為官,而老者不會答應。
“彭祖,是你害夫子,你難道不知道夫子不喜歡與當權者交往嗎?”病已說道。
“不是我,不是我,我哪有這能耐?”彭祖被冤枉了。
史丹湊過身來,狠狠丟了一句話:“就算不是你,也和你家脫不了關系,夫子最不喜歡和權貴交往。”
這句話倒還是真的,霍光會來這種小孩讀書的地方與張家必定有瓜葛。其實最在乎夫子的應該是史丹了,他終日與夫子做伴,也不會瞎混,書數他讀得最好。夫子常夸他,年齡不大,卻是文采不錯。
夫子待人和氣,什么都不會流于表面,對待人總是不失禮節。霍光走后,夫子看上去卻有些不同了,眉頭也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