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再敢罵一句,老子就……”蕭澤被梅兒罵的火起,用手在齊小姐的手背上輕輕一掐。
齊小姐的緊張情緒剛剛隨著蕭澤的離開而略略平穩了一些,這時候再次不由得發出一聲嬌呼。
她手上的皮膚極嫩,身為將軍府家的千金,她自幼就是別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哪里受過這般的羞辱和輕薄?一時間又羞又惱,又毫無辦法,只能回頭看向了梅兒,用目光制止她不要再和蕭澤斗口。
梅兒不敢再說話。
蕭澤卻并未收回手來,不過,他只留下了一根手指,輕輕按壓在齊小姐的手背上。
這時候,帳篷外面忽然傳來一個人的慘叫聲。緊接著而來的,是一陣嘈雜的狂笑。
一定是這些瘠國人在對幾個大沃的俘虜動手。
窗口就在兩個人不遠的地方,蕭澤下意識地把身子向窗口靠過去。
齊小姐不得不倒退著跟在他的身后。
外面,篝火把整個天空都映紅了一大片。
幾名大沃的人并未被捆住手腳。
這些人已經瘦弱不堪,腳上的鞋子都已經不在了,可以想見在這樣的草地上,即便放開他們,也不可能逃掉,何況這里到處都是瘠國的士兵。
剛才的慘叫聲出自一個大沃的女子之口。
篝火的上面分別放置著被掏空了內臟的整只的羊,大概是她在給火堆填柴的時候不小心燒到了手,一名瘠兵大笑之后,忽然抬腿踢在了她的身上。
女人一個踉蹌,竟然一頭撲進了火堆里。
隨著火星飛濺,火苗頃刻間燒著了她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
女人翻滾著從火堆里滾出來,一邊拼命拍打著身上的火苗,一邊低聲哀叫著。
瘠人們再次發出哄笑聲。
在火堆的不遠處,分別放置著兩把木制的椅子,常寧公主和金奐咕力坐在上面。
金奐咕力的椅背上斜披著一張很完整的野狼皮。
瘠人統治時期,這里的大片土地還呈現一種荒蕪的狀態,除了瘠人的聚集地之外,到處都有各種野獸和飛鳥,野狼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長期的游牧生活,造就了瘠人的彪悍。
只是后來由于和南人的不斷接觸,這些人才慢慢學會了一些東西,養殖不再是唯一的生存方式。
常寧公主作為老王爺最寵愛的小女兒,其封地也非常大,連這位駙馬爺也跟著沾了好多的光。
青菊和青蓮兩個人站在常寧公主的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公主殿下,你抓來的三個人是不是也該出場了?”金奐咕力手里拿著一個鹿皮酒囊,粗聲粗氣地對常寧公主問道。
常寧公主的臉上看不到喜色。
“青菊,你去把那個蕭澤帶來,本公主要拿他開開心。”
“是。”青菊答應著,向關著蕭澤和齊小姐的帳篷走來。
沒多久,蕭澤被帶到了常寧公主和金奐咕力的跟前。
常寧公主看著臉色發白的蕭澤。
“本公主要你想的事情可曾想起來了?”
蕭澤沒想到常寧公主會當著金奐咕力的面問這個問題,自己的頭腦里一片空白,曾經發生在這具皮囊身上的事情實在是沒有半點記憶。
常寧公主冷笑。
“給他一張羊皮,本公主好久未曾射箭了,今晚本公主要玩個盡興。”
蕭澤沒明白常寧公主的意思。
可是,沒多久,他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一張完整的羊皮被扔到了腳下,上面還殘留著尚未凝結的血漬,散發著濃烈的膻腥味。
青菊和青蓮兩個人走過來,不由分說就剝掉了蕭澤的上衣,把他按倒在了地上,隨后,羊皮被披在了身上,再用幾根皮條勒住。
蕭澤還想著站起來,卻被青菊用另一根皮條把手腳連接在了一起。
手腳之間的距離大概只有一米。
也就是說,蕭澤根本不可能站起來,除非他四肢著地,或者蹲在地上。
常寧公主看著蕭澤滑稽的樣子,臉上忽然間就爬滿了微笑,她走到蕭澤的跟前,蹲下身子,用手里的馬鞭把蕭澤的下顎向上掀起來。
“臭小子,本公主給了你這么久的時間,你卻依然想不起該想起的事情,卻還有心思跑出去喝花酒,這就休怪本公主無情了。”
“公主、給、給個提示嗎?”蕭澤徹底沒有了氣勢了,慌亂地叫道。
看到常寧公主說道“喝花酒”的時候,那咬牙切齒的樣子,蕭澤斷定此事一定和男女之事有關,說不定身上這具皮囊早在自己沒來之前,就已經和公主有過肌膚之親,這樣美妙的事情居然不記得,想來還真是跪了。
“呸,還是叫本公主的弓箭給你提示吧。”常寧公主冷冷地說道,然后,回頭吩咐道,“把本公主的黑云帶過來。”
一陣腳步聲響起來,一名瘠兵從帳篷后面的馬棚里牽來了一匹通體黝黑的戰馬。
此馬的身上幾乎看不到一根雜色,在火光的映襯下,就像是一塊落地的烏云,修剪得十分圓潤的馬蹄不停地在草地上踢踏著。
所有人都明白了常寧公主的用意。
“來人,拿本駙馬的弓箭來。”金奐咕力似乎為了討好常寧公主,抹了一把油光光的大臉,說道。
“不必勞動駙馬,還是要青菊來給本公主做好準備。”常寧公主說道,來到了那匹被稱作黑云的戰馬跟前。
只見她嬌小的身子輕輕一躍,猶如一只騰空而起的燕子,穩穩地落到了馬背上。
此時,青菊也已經騎著一匹馬來到了跟前。
常寧公主在青菊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青菊點頭。
馬蹄聲驟然間響起,還沒等蕭澤作出反應,青菊的戰馬已經來到了跟前,只見她在馬上一俯身,一只手抓住了捆在蕭澤后背上的皮條,單臂把他拎了起來,橫放在了馬背上。
戰馬如箭一般圍著篝火奔跑起來。
圍攏在篝火四周的人們隨著馬匹的旋轉,不停地變換著方向。
蕭澤覺得骨頭都要被顛簸得散開了。
“臭無賴,你聽好了,我家公主在給你機會。”青菊一邊不停地催促戰馬,一邊低聲對蕭澤說道,“只要你能夠圍著這篝火跑上三圈,而不被公主的箭射到,公主就會放你回去。”
“青菊姐姐等等。”蕭澤狠狠地抓著馬的鬃毛,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力氣根本無法和青菊抗衡。
青菊單臂一揮,蕭澤在半空中翻滾著被摔到了地上。
“想活命,就按照本姑娘的話去做,快跑。”青菊的聲音落地,戰馬已經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