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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認罪

“朕突然有些好奇,信上究竟寫了什么,讓蕭將軍這般驚訝?”祁淵邊說邊抬腳朝蕭素走去,走到他面前站定之后伸出手去。

蕭素沒的選擇,只能將那封信交給他。

祁淵打開,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隔了片刻,他似乎會過意來,突然朗聲而笑。

“厲害,果真很厲害。”他隨意地將那封信交到殿內的另一位大臣手中,那位大臣看了一眼之后又傳給其他人。

如此,殿內眾人很快幾乎都看了一眼那封信。

祁淵問道:“你們應該都看過了,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祁珩稍作遲疑,垂首道:“是父皇的字跡。”

“那你知道這個送信的人是要告訴朕什么嗎?”

祁珩抬眼瞥了瞥打開的畫卷,想了想道:“凌、凌柯將軍那些通敵叛國的密信很有可能……有可能也是這般……”

祁淵道:“朕是看出來了,今天這個想給朕講故事的人不單單是要講故事,他還要給他朕找證據,對自己所說之事一一進行佐證,這不,他輕而易舉地就臨摹朕的字跡,證實了凌柯當年的那些信都是偽造的,卻不知他下一步要給朕找什么證據來,若僅僅只是如此,還不足以證明這畫卷的后半段是真實的。”

眾人繼續(xù)沉默不語,殿外的內侍也沒有再進殿來。

等了會兒,已然沒什么動靜,祁淵不由皺眉,四下看了看,問道:“沒了嗎?”

殿內鴉雀無聲。

見狀,祁淵不由嘆息一聲,準備轉身回到座上。

祁珩眉心一緊,準備起身說什么,卻見祁淵的腳步突然又停下了,伸頭看了兩眼,而后又大步走到畫卷的后端,盯著畫里的一個人看了會兒,而后抬手指了指。

“這個東西,你是怎么畫出來的?”

畫師抬頭看了看他指的位置,是那些圍困殺害將軍一家的人身上所佩的令牌,忙道:“那塊腰牌就是那個孩子給我看的,他說那是他在將軍一家被滅的第二天,從將軍家人的尸體堆里撿到的,后來便一直帶在身上,他還說,那不是將軍家人的東西,草民想著,不是將軍家人的,那就應該是……是殺死將軍一家的那些人的……”

“蕭卿。”祁淵沉喝一聲打斷了畫師,他似乎已經漸漸失去了耐性,“你來瞧瞧。”

蕭素閉眼深吸一口氣,離開座位走了過來,站在祁淵身后抬眼仔細看了看祁淵指著的位置,當他看清那畫中之人腰間所佩腰牌時,頓覺心頭一凜,隱隱覺得有些事情快要瞞不住了。

祁淵問道:“蕭卿認識這腰牌嗎?”

蕭素握了握拳,“是西嶺……總兵府。”

“那這上面還有一個‘晏’字……”祁淵伸手指了指,“這種腰牌應該不是所有人都能佩的。”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坐在距離蕭素不遠處、方才慌亂間打翻杯盞的晏安,“晏大將軍,你說呢?”

晏安聞聲,立刻起身,走到殿中央跪地行禮,“圣上,微臣惶恐,微臣不知這畫卷中的故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祁淵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做了這幅畫來誣陷你們?”

畫師一聽,連忙伏地道:“圣上明察!草民就是個游離在外的畫師,怎么可能會……會想要害幾位大人,又怎敢在圣上面前說謊?草民畫的畫都是聽來的或者經歷過的故事罷了……”

祁淵道:“若不是你害他們,那便是跟你說這個故事的那個姓凌的人要害他們,只可惜,那個姓凌的孩子不在這里,否則,朕真的很想當面問他一些問題。”

畫師聞言,理了理自己的衣著頭發(fā),抬眼瞄了祁淵一眼,小聲道:“不瞞圣上,那孩子倒確實說過自己會到帝都來。”

祁淵眉峰一挑,問道:“何時?”

畫師連連搖頭,“這個他沒說,他只是說,待得需要他帶著證據出現(xiàn)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xiàn)了。”

祁淵道:“他手里還有證據?”

“聽起來應該是有的,只不過被他藏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他說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草民,以免給草民惹來麻煩。草民當初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還以為他是隨口說說的,現(xiàn)在看來……”

現(xiàn)在看來,那個孩子說的是對的。

祁珩起身道:“父皇,兒臣總覺得此事有詐,若那人手里真的有什么證據,他早就帶著所有的證據來面見父皇了,又何必要搞得這么麻煩?”

畫師道:“那個孩子說,他不能隨意亂走動,有人一直在抓他,想要將他斬草除根,他只能到處躲藏,而他手里的東西也必須要在最后一刻確保能切切實實地呈現(xiàn)到圣上面前,到那時候他才會出現(xiàn),因為那些證據不僅能證明究竟是誰害死了這位將軍一家,還能……還能證明幕后指使這一切的究竟是何人……”

這話聽來,似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也要做最后一戰(zhàn)。

祁婳輕呵一聲,冷冷一笑,喃喃道:“如今這幅畫在機緣巧合之下呈現(xiàn)在了父皇面前,這臨摹筆跡也好,獨有的腰牌也罷,一個個也都出現(xiàn)了,照他的話來說,他也該現(xiàn)身了才對。”

她說著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朝四周看了看,對祁淵道:“父皇,你說這個人會不會已經混在這些人之間?今晚宮中設宴,今天一天出入宮中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還帶了不少下人,他若真的混在其中,還真不好找出來。”

一番話讓原本死氣沉沉的麟德殿驟然熱鬧起來,所有人都在互相打量著,雖然祁婳的言論聽來有些荒唐,可是見了這幅三丈長的畫,聽到了這么一個驚天大秘密,現(xiàn)在再有其他的荒唐事,他們也不會覺得有多荒唐了。

甚至于,殿內有不少人開始在期待,期待那個姓凌的少年帶著他的證據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只認出兇手,說出一切真相。

從這幅畫到臨摹筆跡,再到那枚指向晏安的腰牌,這個布局的人頭腦很清醒,他在一步一步引人深思,一點一點解釋佐證。

眾人不由在心里默默地猜著、念著,兇手究竟是誰,幕后主使又會是誰,若蕭素或者晏安當真是那個兇手,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背后的指使之人是身份地位更高一層的人……

“稟圣上……”殿門口終于再一次傳來內侍惶恐的聲音。

祁淵霍地一記冷眼掃去,“說。”

“宮門外來人傳話,有一名少年持……持西嶺總兵府的腰牌來求見,想要見圣上一面,他說……他有很重要的事要稟告圣上,若宮門守衛(wèi)不替他通報,等日后事發(fā),所有人都是死罪……”

祁淵覺得自己的心態(tài)也有些荒謬可笑,他竟然和殿內的其他人一樣,開始期待事情接下來的走向。

若一切真的是順應著,那這個手持西餅總兵府腰牌、口出狂言要求面圣的少年,他倒是真有必要見一見了。

這么想著,他點點頭道:“好,朕今日就帶你們好好聽聽這個故事。放他進來,朕就在這里等著他。”

聞言,內侍連忙躬身退下。

蕭素和晏安面色已經由蒼白變得灰土,只見蕭素深深吸氣,又長長吐氣,看了看座上的祁穆和文臣之首的洛相,他微微搖了搖頭,不等兩人做出反應,他便走到殿中央跪了下去。

“回稟圣上,微臣有罪,微臣認罪。”

殿內一片嘩然,同時也開始緊張起來,目光齊齊落在蕭素身上。

祁淵附在身后的手緊緊握起,冷眸盯著蕭素,他期待得到結果,可很顯然,不管哪一個結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蕭卿說什么?”

“微臣……有罪。”蕭素俯身伏在地上,“凌柯將軍一案,是微臣做了假,那些叛國通敵的信函與罪證都是假的,微臣當年……并沒有找到凌家叛國的真正證據。”

祁淵抬手指了指他,而后又放下,“這么說,這畫卷中所述都是真的?”

蕭素起身,瞥了一眼畫卷,垂首道:“基本都是真的,唯一的錯漏之處便是那枚腰牌,當時前往凌家的人所佩的腰牌就是普通的西嶺總兵府腰牌,并沒有多余的字。”

腰牌上沒有字,就沒有人知曉這件事和晏安有關,縱然能查出凌家的案子有人動了手腳,能想到的也只有查辦此案的蕭素。

可那人卻很肯定地在要排上刻了個“晏”字,很顯然,他一定知情,也許當時殺人時他就在場,也許,他就是其中的漏網之魚。

而當年晏安不慎丟失的那枚腰牌,此時此刻應該就在宮門口的那個少年手中。

蕭素方才也想過,他要不要再等等,等那個孩子來了在跟他當面對質,可是事情一步步走下來,他將一件件分開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等不及——他賭不起,萬一來人真的拿出所謂的證據,證實了他當年作假事小,牽涉出后面的人可就麻煩了。

畢竟當年從一開始,他們就把凌家的所有人和親眷都處死了,西南鎮(zhèn)軍府上下連一只鳥兒都沒有放過,所以照理說,如今這世上不可能有活人在凌家見過晏安,不可能還有人知道凌家還有一個幼子,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在追殺這個孩子,更不可能有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名字。

除非,是這個孩子自己。

如今這個孩子抱著玉石俱焚的必死決心來了,此時想要確保萬無一失,唯一的法子便是棄車保帥。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想對了,這一切就是一場很大的局,從晏安接到那張寫著那個孩子名字的字條被引回帝都開始,這場局就開始真正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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