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言只覺眼前一黑,突然間什么都看不到,緊接著燈籠的提手被從手中抽離,下一刻她身子一輕,雙腳離地,不知朝著什么方向掠去,耳邊的風(fēng)呼呼掠過,一只手掌貼在腰間,掌心溫柔。
“王爺這是做什么?”蕭令言試著動了動,卻又不敢太過劇烈掙扎,若是平日里也罷,可是現(xiàn)在是深更半夜,她什么都看不見,連自己現(xiàn)在在什么高度都不知道,更是無法判斷落腳的著力點。
“不是三小姐說要與我談一談嗎?”
“我可沒說要這么談。”
“怎么談無所謂,談出來的結(jié)果才是最重要的。”
“這和你滅了燈籠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有。”祁曄的聲音離耳邊近了些,他似是往自己靠近了點,“都說眼睛是一個人靈魂的窗子,透過眼睛可以看透一個人的內(nèi)心,可是很奇怪,我在不同的情況下見了你那么多次,每一次的你都完全不一樣,我根本看不透你的眼睛,看不透你的心思,既如此,這燈籠留著還有何用?”
“無賴!”蕭令言有些無奈地輕輕嘀咕一聲,“我點燈籠不是給你看你什么心思靈魂,我是用來照路的。”
“沒關(guān)系,我看得見就行。”話音落下,人也跟著落下,祁曄攜著蕭令言緩緩落地。
待她站穩(wěn)腳,定了定神,突然覺得身后不再似方才那般漆黑一片,隱約有些光亮。
回身一看,他們此時正站在河邊的木臺上,木臺走到頭,河中有一艘小船,船尾挑著一盞燈籠,平板上擺著一張小幾和兩塊蒲團,小幾上是兩壺酒。
蕭令言看了看小船又看了看祁曄,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由輕笑一聲,足下一點,率先掠上船去,身后的祁曄一臉幽深難測的笑意,緊跟著掠去。
“玉髓?”蕭令言打開一壺酒聞了聞,突然面露喜色,“此方不是已經(jīng)失傳十余年了嗎?這酒從何得來?”
祁曄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喜歡?”
“何人不愛酒?”蕭令言挑了挑眉,仰頭大口喝了幾口,只覺那酒香像是在喉間化開了一般,上下蕩漾著,回味無窮,感覺妙極了,那模樣像極了一個精于此道的酒鬼。
可據(jù)祁曄所知,她明明是個鮮少踏出府門的閨閣女子,傳聞中的賢淑靜雅之輩,怎會與傳聞中差了這么多?
“三小姐還真是讓人難以琢磨。”祁曄打開酒壺,并不像蕭令言那般大口大口地灌,“眼下我已經(jīng)做了我該做的,不知三小姐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蕭令言喝酒的動作停了停,瞇眼笑著看向祁曄,對于祁曄提出的問題并不奇怪,一把抓起祁曄的手握在掌心里,另一只手探上他的寸關(guān)尺三部。
須臾,她收回手,神色認真地看著祁曄道:“給我點時間,我需要收集一些難得的藥材。”
“多久?”
“看運氣。”
祁曄面上的笑意僵了一下,眸色漸漸變得陰沉詭譎,微微瞇著眼睛看著蕭令言,眼底殺意漸起。
“你想反悔?”
“我只是陳述事……”
話未說完,蕭令言突然只覺身體一輕,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去,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卻在后背碰撞到甲板之前被人伸手撈起而后又輕輕放下,一道黑影欺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