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景昱皺了皺眉,伸手準備撩起簾子,卻被蕭令言抬手攔住。
她沖景昱搖搖頭,又朝馬車的門簾瞥了一眼,景昱會意,撩起門簾對車夫道:“改道,去大悲寺。”
接下來一路上,蕭令言都有些沉悶,不怎么說話,像是有什么心事。
景昱問道:“你知道是什么人嗎?”
蕭令言淡淡一笑,搖搖頭,并不多言。
這幾日天氣好,又將近仲秋,大悲寺內香客絡繹不絕,遠遠地就能聞見陣陣焚香的味道。
兩人本無意到大悲寺來,所以并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簡單地進殿叩了頭燒了香,臨走的時候,蕭令言看到有許愿樹,便隨手寫了一個愿望裝進了樹下的錦袋里,瞥了一眼不遠處跟過來的那人,抿唇一笑,隨景昱一道離開。
她前腳剛離開,后腳就有人取走了她的錦袋。
入夜,茲洛城內一片沉寂,不見月色。
一抹身影疾行快走,徑直進了前面的竹林,她披著寬大的斗篷,帽檐蓋過頭頂,遮住了半張臉,即便手中提著燈籠也難分辨面容,只能憑身形和走路的姿勢推斷是個女子。
進了竹林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她腳步一停,朝身后瞥了一眼,回身一把銀針撒了出去,趁著那人躲開銀針的剎那,足下一點掠上前去,袖中短刀滑落,利刃出鞘,朝著那人刺去。
奈何來人動作遠比她快得多,身形一晃避開,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手中短刀掉落,被他用腳背一勾又挑起來,伸出一只手接住。
就在他面露笑意之時,被他鉗制住手腕的女子突然手腕一轉,從他掌心滑落,指尖點過他手臂上的幾處穴位,他頓覺手臂一陣酸麻,繼而女子奪過他手中匕首,架在他的頸間,逼著他往后接連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沒想到,三小姐的身手這么好。”那人發出一聲輕笑,任由蕭令言拿刀架著他的脖子,“看來是我大意了。”
“一來,王爺從來沒問過我。”蕭令言挑眉一笑,收回匕首,往后退了兩步,“二來,我也從來沒說過自己不會武功。”
“我倒是想問,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光顧著看戲了。”祁曄話中有話。
“那王爺覺得,這場戲看得可還盡興?”
祁曄點點頭,抬手輕輕擊掌,“我只能說,三小姐不僅僅會編故事,還很擅長演戲,若不是我提前知道一些內幕,險些就信以為真了。”
他說著太息一聲,有些感慨,“三小姐著實很聰明,聰明到我現在有些后悔跟三小姐做交易,我擔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三小姐算計進去,可是想來想去,我又實在舍不得,畢竟如三小姐這般機敏、聰慧、理智,最重要的是醫術高明的女子,實在是世間罕有。”
頓了頓,他瞥了一眼蕭令言手中的燈籠,“只是,這眼神似乎不大好。”
“王爺說對了,我雖然嗅覺極好,可眼神卻是真的不好,尤其是入夜之后,稍微暗一點的地方別人能看得到,我卻看不到,也就是所謂的夜盲。”
“那倒是巧了,我與三小姐恰恰相反,我這個人眼神極好,就算是現在你滅了手中的燈籠,我也一樣能看到你。”
“你以為我會真的聽你的,滅了燈籠?”蕭令言往后退了退。
“你不會,我會。”話音落,祁曄身形一晃到了蕭令言面前,翻掌一推滅了蕭令言手中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