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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蘇子還朝,王弗病逝

蘇軾到了華州(今渭南市華州區),遇到少年時曾師從父親蘇老泉的蜀中士子胡允文。

到了華陰,正值歲末,就在華陰度歲。這是蘇軾第二次在旅途度歲中了,我們前面說過,第一次是在出蜀赴京時在荊州度過歲。

華州華陰縣,在華州東五十里。漢屬弘農郡,因太華山在縣南八里而得名。

在華陰縣安頓好后,蘇軾就給弟弟蘇轍寄去一首詩。在詩中,蘇軾向弟弟訴說了外任三年期間,沒有一天不在思歸,有時候夢里已回到了家里,可夢醒后卻發現是一場夢。

從鳳翔府返京的路上,太華山的三座峰,蓮華、松檜、毛女均已路過,路上用于記錄里數而封土為臺的“堠”,也一只又一只的擦肩而過了,可是與家人相聚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在回京師的路上,行至華岳地界時,還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件。

蘇軾一行中的有一位隨從兵卒,突然像是遇到了邪祟而發起狂來,不斷地撕扯掉自己的

衣服,蘇軾命人將其綁縛,但綁縛的繩子卻自行脫落了。隨行的人都說,這是附在他身上的岳神在發怒。

蘇軾于是就到岳神廟里,說我蘇軾三年前從此處過時沒有祈告,近日又從此路過還沒有祈禱,因此特來到祠里作揖禱告。我隨行的一個兵丁突發狂祟,不知是不是岳神因這位兵丁身上暗藏的過失在震怒。還望岳神不要因為一個小人物的過失而再發怒,請原諒我等凡人的過失吧。

誰知當眾人出了廟宇,馬前卻莫名突來一陣旋風,繼而狂風大作,震天動地,沙石亂飛。蘇軾大聲說道,看來岳神是越來越憤怒了,不過我卻不懼。

蘇軾只管冒風即行,風卻越來越大,人馬就連邁步都感到困難。隨從們都勸蘇軾說,不如再去岳神處祈禱一番,多說些好話吧。

蘇軾卻說,禍福,天也!岳神發怒,他怒他的,我行不止,看他拿我如何?

話音剛落,旋即風止,竟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件事不是今人杜撰的,而是被以文字記錄在后來成為“蘇門六君子”之一、宋時華州人李廌撰寫的《濟南先生師友談記》中的。

蘇軾本來有二十來名負責防衛的士兵隨行,但在華州時離開了十名,于是只得給自己大堂哥不欺的妻哥蒲誠之寫信求助。其時蒲誠之在華州東某縣做官,蘇軾就請求老蒲增派十數名兵丁負責護衛,因為蘇軾一行的行李在途中已出現了丟失的情況。

治平二年(1065)二月,蘇軾還朝,被任命為登聞鼓院判官。

登聞鼓院,于闕門懸登聞鼓,許人鳴冤。唐于東西朝堂分置肺石下或擊登聞鼓。宋初,立登聞鼓于闕門之前,置鼓司,先以宦官,后以朝臣主管。

哥哥蘇軾還朝,蘇老泉身邊有了侍子,弟弟蘇轍就被外任為出任大名府留守司推官。不及一月,蘇轍就升任大名府路安撫都總管司管勾機宜文字。

大名府是北方的軍事重鎮,慶歷二年(1042)五月建為北京。

推官,宋朝時三司下各部每部設一員推官,主管各案公事。開封府所屬設左、右廳,每廳推官各一員,分日輪流審判案件。

這一年,臨海(今浙江省臺州市代管縣級市)人陳貽序登進士第。

這個人為什么要在此處被提及,是因為若干年后在蘇軾自海南北歸時,陳貽序給蘇軾介紹過舒州(今安徽省安慶市縣級市潛山)氏名醫李惟熙。

這位叫李惟熙的醫生為人清妙,善于談論物理。他說,菱角與芡實都是水生植物,藥理上講的菱寒芡暖,其實是因為菱角開花時背著陽光,芡實開花時對著陽光之故。還說,草木的花朵大都是五瓣的,只有梔子花與雪花是六瓣的,所以六瓣的花可致人死命。以及果實沙爛的樹木,不易被蛀蝕等。蘇軾后來曾專門驗證過,瓜果特別甜而不被蛀蝕,大抵就是李醫生所謂的因為它比較沙爛吧。

不過,蘇軾后來還給李惟熙去過信。

四月,陳希亮(字公弼)病逝。

說起陳希亮這個人,前面我們已有較多的筆墨加以敘述。

值得注意的是,在蘇軾后來給死后的老陳做的傳記中,我們可以看出,蘇軾對自己此前的年輕氣盛感到了由衷的歉意,在內心深處蘇軾是真心佩服陳希亮這個人的。陳希亮為人清白剛勁,清心寡欲,士大夫們相邀宴飲游覽,聽說老陳要來,就會感到言語無味,連飲酒的興致都沒有了,在座的人悄無聲息的一個個離去。

此前,有人說老陳是一位武官,不通文墨。其實不然,在蘇軾自己寫的傳記里,說此人著述頗豐,對于《易經》的研究尤為精深。

也許正是這么一位嚴謹內斂的人,與蘇軾這樣的喜形于外的人,兩相互補,才成就了這樣的一段友情。老陳死后,其四子陳慥有成了蘇軾的莫逆之交,也算是追隨父志了。

五月二十八,蘇軾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女人王弗在開封病逝,享年二十七歲。

此時的長子蘇邁,才年方七歲。

關于王弗的修為與品性,我們在前文中已有描寫,這里不再贅述。

王弗死后,就連蘇老泉都對蘇軾說,你夫人是在你最艱難時跟從你的,你不能忘了她(婦從汝于艱難,不可忘也),以后你一定要把她安葬在你母親墓旁。

王弗死后,被歷朝歷代的朝廷追封為魏城君、崇德君、通義郡君,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處理完亡妻的喪事,將王弗的遺體暫埋于京城以西,要等日后運回巴蜀安葬。

這時候,呂公著舉薦蘇軾應試館職。

到學士院試策后,宋英宗在做藩王時就已經聽聞過蘇軾的大名,因此有心將蘇軾招入翰林院,授知制誥。但相國韓琦卻有意磨練一下蘇軾的秉性,認為蘇軾年輕資歷尚淺,沒有經過試用,并不妥。英宗又問,授予其修起居注如何?韓琦說道,記注與知制誥相鄰,不可。于是,乃授予蘇軾直史館職。

直史館,官名。宋朝初年置,為館職之一,任職一至二年,然后委以重任,并可超遷官階,可見也是一個肥缺。

七月二十三,在陳公弼死后三個月,又出了一位牛人呂公弼,并且還被授予樞密副使(國防部副部長)。蘇軾曾供職于其門下,因此上了賀啟。

呂公弼,字寶臣,壽州(今安徽鳳臺)人,為呂夷簡次子。

九月初三,蘇老泉為朝廷修撰的《太常因革禮》修成。

蘇洵被禮部抽調纂修《太常因革禮》,因為這不是常設機構,工資無處開銷,就把他的職銜轉到霸州文安縣,按縣主簿待遇領工資。這部宋代禮典,共一百卷。

禮書修成后的重陽節,宰相韓琦在私第置酒,邀請了歐陽修等幾位要人,蘇老泉亦在邀請之列。席上韓魏公做了《乙巳重九》詩,老泉也敞開心扉,和詩一首。“不堪丞相延東閣,閑伴諸儒老曲臺”。在蘇老泉有限的生命里,這次修撰禮書雖然不是自己最大的抱負,但也是他引以為傲的一件事。

皇祐年間,仁宗皇帝親自下詔讓廬山高僧五十四歲的懷璉來到京城,住在十方凈因禪院,并召他到化成殿對話。

大覺禪師懷璉(生卒年月不詳),俗姓陳,福建漳州人。

仁宗問他有關佛法的大意,懷璉回答得很符合天子的心意,天子就賜給懷璉大覺禪師的法號。當時北方那些講論佛法的僧人,都只是在法界形相上用功,拘泥于因緣果報之說,所以,士大夫中那些聰明練達之人常常對于這些說法不屑一顧,斥之為蠻夷之邦的奇談怪論。而懷璉卻能指出佛理中那些與儒學、道學的相同之處,他的話既有文采又很信實,他的行道,既嚴謹又曉暢,所以一時間士大夫都喜歡與他交往。遇上休息的日子,懷璉還沒有起床洗漱,門外就已站滿了等候他的人。至和年中,懷璉曾經上書過仁宗皇帝,請求回歸山寺以終余年。仁宗說,山也就是常在的法相,你還能回到哪里去?沒有答應懷璉的請求。

如今,大覺禪師懷璉再次提出同樣的請求,且態度十分的堅決。仁宗間挽留不住,就下詔準許了他的請求。走之前,懷璉還專門與蘇軾互相道了別。

送走懷璉,蘇軾與父親等人到歐陽修處,聽聞了歐陽公談論吏事。

歐陽修認為,文學止于潤身,政事可以及物。后來蘇軾一直覺得自己能夠勝任自己的工作,主要是從歐陽修與陳公弼那里學來的。

閑暇時,蘇軾給杜沂(字道源)寫信,訴說了最近因妻子病逝,公事家事的繁雜,精神極為疲憊。杜沂的兒子杜傅,字孟監,后來在黃州某地任縣令,父子倆常與蘇軾有交往。

蘇老泉在京師編修《太常因革禮》的時期,在京師但凡演習過古禮的人,大多會前來討論請教。

其中,孫鼛(音高)(字叔靜)兄弟特別踏實好學會寫文章,常得到蘇老泉的稱贊。后來,蘇軾被貶黃州時,孫叔靜從京師去往湖北蘄州時,還專門繞道黃州去看望蘇軾。到了黃州,孫叔靜還取出了蘇老泉手書給自己的書信。蘇軾因先父平生自己動手寫信很少,一般都是由后輩代勞,所以見到了父親的手跡非常激動,想要回來收藏,但孫叔靜卻不同意,可見孫叔靜對于蘇老泉的賞識也是念念不忘的。

這時候,蘇軾認識了王素的侄孫王震。王震,字子發。

蘇軾還把前些年從一位道人手中得到的一個藥方,送給了另一位好友單驤,單驤后來又把此方給了蘇軾的表哥文與可,文與可試了之后覺得還是有些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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