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84章 囚禁夏日

蘇妄終是沒忍住,湊近又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一觸即分。

捏在后頸的手指揉搓著肌膚,嗓音嘶啞得不像話,鉆入她耳里時激起一串電流,酥麻感霎時間襲遍全身。他反問:“你說呢?”

“我覺得是……”小鹿般濕潤的眼看向他,陳希輕聲低喃,語帶點不確定,看起來有些傻乎乎,像是森林里迷路了的小鹿誤闖獅子的領地。

蘇妄看著她這模樣,被可愛得眼尾不易察覺地彎了一瞬,附和她的話應道:“嗯,那就是?!?

呆滯了數秒后,陳希臉上陡然間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兩只眼彎得瞇成一條縫隙,嘴角幾乎咧到耳根子,傻了吧唧地嘿嘿笑了兩聲。

這一刻,她又成了以前的陳希,兩人還未經歷過巷子那一次爭吵的陳希,總是能夠對著他笑靨如花。

星辰又墜落到了她的眼里,無需光的照耀也熠熠生輝。

陳希只覺一切都恍若做夢一樣,虛無縹緲得不真實。她甚至連做夢都沒敢夢到過這種奢侈至極的場景,但事實卻恰恰相反,以為不真實的正在眼前發生。

見她傻笑,蘇妄也忍不住低聲輕笑,眉角眼梢不經意間流露出在他身上極少見的柔情。

他的笨蛋又有病同桌終于回來了。

不僅回來,還徹底地屬于他了。

經歷過無數日夜的掙扎,與分裂成兩半的自己做了無數抗爭,甚至一度下定決心將那唯一的一道光從她陰暗的世界驅逐,可最后的最后,一切仍然走到了眼下這一步。

不知道是命運既定的安排,還是她在違抗命運時做出了不懈的努力才得以迎來這種對他們兩人而言都稱得上不錯的結局。

但既然是她“主動”請求的他,那他便不會再給她逃離的余地。

他曾給過她一次機會了,就在這里,同樣的巷子,同樣的位置,他往自己心上狠狠捅了一刀,給她換來一個決絕離去再不回頭逃離他身邊的機會。

那時的她選擇了離開,卻在不久后又反悔,甘愿將自己獻祭般主動找了回來,并自愿踏入他為她建立的囚牢——

她注定再無逃脫的可能。

哪怕她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以此為要挾,他寧可互相折磨到死去,也絕無再有放她離開的可能。

他可是歷經千辛萬苦才把她禁錮在了自己的領地,怎么可能再將來之不易的寶貝輕易放走,恨不得用無數道有形或無形的枷鎖,把她牢牢囚困在囹圄里,哪里也不準去。

眼前笑容似是能把漆黑巷子都照亮的人猝不及防撲進他懷里,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脖頸,柔軟的臉頰在頸窩處輕蹭,像只小狗,上揚的語調是掩飾不住的喜悅:“蘇妄,我真的……真的好高興啊嘻嘻嘻。”

乖小狗總是能得到主人憐愛的摸摸腦袋,陳希如愿以償了。

“陳希,”蘇妄的語氣卻與她的截然相反,異常低沉平穩,仿若對于兩人關系的陡然轉變未產生任何情緒,但說出口的話卻讓陳希無比清楚地意識到——蘇妄是認真的。

揉著她腦袋的動作那么溫柔,說話時卻帶著一種偏執的瘋狂:“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選擇回來的?!?

陳希想張口解釋,蘇妄卻很快接著道:“答應了……就不能反悔,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

小幅度搖了搖頭,她毫不猶豫道:“不反悔。”

兩片唇貼在她耳廓,蘇妄嘶啞得可怕的嗓音一點不落地傳入她耳中,將她蠱惑得暈頭轉向:“你是我一個人的,只能看我,只能對著我笑,只能抱我,只能蹭我,只能讓我碰你,懂嗎?”

最后兩個字被壓得極低。

若是她往后退,便可看見蘇妄的臉色有多陰鷙可怖,那雙眼里又翻涌著怎樣足以將她吞沒的瘋狂。

陳希聽著這些有些瘋狂得可怕會令人畏懼的話,反而笑得愈發眉眼彎彎,心情更好了的模樣,在蘇妄話音落下立刻乖巧點頭,在他頸窩又蹭了蹭:“嗯,我本來就是你一個人的!”

蘇妄從來都喜怒不形于色,這些話反而清晰地向她傳遞他對她的情感。

她不害怕蘇妄,無論什么模樣的蘇妄都不害怕。

她是那么喜歡他。

她甚至愿意主動給他遞上枷鎖,讓他將自己囚禁起來——如果這么做能讓他感到安心。

她確實也是有病的,她同意。

幾乎噴薄而出的情緒被她一個動作一句話安撫,堪堪鎖在了軀體里。他斂下眸子調整情緒,藏好自己那全無理智的模樣,獎勵似的在她耳垂附上一吻:“真乖?!?

“那可不可以再要個吻?”陳希小心翼翼地輕聲提議。

于是滾燙綿密的吻再次鋪天蓋地襲來,卻不似第二回那么激烈,而是溫柔的,繾綣的,綿長的,珍惜的。

蘇妄看著懷中人的模樣。

……

眸色晦暗地用拇指揉搓她眼尾的紅,想——

下次該讓她親眼看看她現在究竟是一副什么樣子。

兩人緩了一會兒才站起身欲離開巷子。

站起身的蘇妄朝縮成可愛的一小團的陳希伸出手。

小狗卻眼巴巴地抬頭望向他,捏著他的指尖委屈道:“我腿軟,站不起來了?!?

蘇妄自認不是有善心的人,這輩子做的唯一好事大概就是把她這只小狗撿回了家。

他認命地背對著她蹲下身:“上來?!?

陳小狗趕緊手腳并用地往她以前總是只能在他身后隔著點距離仰望的寬闊肩背爬上去。

而此刻,她已經能伏在這堅實的肩背上。

下巴搭在蘇妄肩上,陳希側頭看向他隱在黑暗中模糊的側臉輪廓,兩條盤在他窄瘦腰上的腿在空中快樂地晃悠著,問:“我應該不重吧?”

蘇妄反手往閑不下來亂動的人的腿上拍了一巴掌:“再動就把你扔下去。”

這一掌沒多用力,陳希還是極其夸張地“哎喲”了一聲,對著蘇妄撒嬌:“疼死我了蘇同學~”

有恃無恐大抵就是她這樣的。

蘇妄刻意松開雙手,以至于背上還在嘚瑟的陳希沒反應過來,陡然往下一墜,嚇得她手忙腳亂地扒拉蘇妄:“我草我草我草我錯了蘇同學你別扔我!”

蘇妄本也沒有要摔著她的意思,就是想逗著人玩兒,剛松開又穩穩把人撈了回來固定在背上:“還亂動嗎?”

“不敢了不敢了嘿嘿!”陳希仗著自己現在身份晉升了一大級別嘚瑟又不怕死地狠,嬉皮笑臉態度一點也不誠懇地認錯,討好地用唇蹭他的耳垂,“你別扔下我嘛蘇同學,我不是你的嘛~”

身下人的身體明顯一僵,變得緊繃,似是在隱忍什么:“不想回去就直說。”

陳希這回不喊疼了,反而趴在他背上笑得肆意,整個人都一顫一顫:“蘇同學,我好像沒和你說過,你真的好可愛~”

蘇妄壓低聲警告似的喚她:“陳希?!?

“好好好我不鬧了!”陳希笑著哄蘇妄。

曾經寂靜的巷子里回響著他們打鬧的聲音以及她恣意的笑聲。

兩人的背影緊緊重疊在一起,仿佛天地間任何東西都無法將緊密相連的兩道身影分離。

他們朝著巷子口走去,離開了這條巷子——這條承載著他們生命中兩個巨大轉折點的巷子。

初見她時,她立于講臺之上,被窗外的陽光籠罩得猶如下凡的神明;而他縮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窗簾緊閉,猶如一只只能隱匿于黑暗的怪物。

光明與黑暗,兩個極端,從一開始就在他們之間劃上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界線,注定了是兩個無法融合在一起的世界,以及毫不相干的兩個人。

可命運總愛弄人,他們兜兜轉轉,跋山涉水,以為繞開了彼此的世界,最終還是誤闖了不屬于自己世界。

而此時此刻,他們都深陷于黑暗。

但他背上的卻是一縷能夠將黑暗撕裂開的光。

雖無法讓深淵驟然天光大亮,卻能照亮他腳下的每一步路,讓他無需再走得狼狽不堪跌跌撞撞。

他有了屬于自己的光。

他們相識于第一個夏天,又相戀于第二個夏天。

他們還會一起經歷無數個四季輪回,但在他建立的囚牢里只有長夏——因為本屬于夏天的烈日已經被他囚禁,只把光源與熱度獻給他一人。

他仍舊深陷于黑暗,不知何時才能走出這沒有盡頭的黑;仍是一只無法被常人理解,只能躲在黑暗里茍且偷生的怪物。

但那又如何?

他擁有了只屬于自己的光。

滿目瘡痍的廢墟只有他以及那朵頑強盛開的花。

他在廢墟之上重生。

疊在一起的身影拐過了彎,走出無邊黑暗,踏入朦朧光亮。

鬧累了的陳希側著臉靠在蘇妄肩上,背著她走了一段路的人也沒有要把她放下的意思。

盛夏的蟬鳴不知何時又響了起來,燥熱的夜風迎面吹來,黑色的發絲于空中糾纏在一起。

或許是酒勁上來了,或許是哭累了,或許是太過安心了,陳希只覺眼皮變得有些沉重,蘇妄棱角分明的側臉在她眼中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離她很近,只需稍稍往前傾就能吻上。

舒服又愜意的陳希幾乎快迷迷糊糊地在蘇妄背上睡過去。

她眨了眨眼,強撐著困意,看著那張臉,不自禁地開口,在晚風和蟬鳴中輕聲道:“蘇妄,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聲音輕得被蟬鳴掩蓋,被夏風吹散。

可還是被蘇妄一字不落地捕捉。

沉默片刻,一道由于太久沒開口說話而顯得很是低啞的聲音響起,比她的音量還要幾不可聞。

“我也是?!?

伏在他背上睡得香甜的陳希錯過了這句只此一次的話,卻是在睡夢中也勾著嘴角。

——正文完——

主站蜘蛛池模板: 突泉县| 淮阳县| 安化县| 夏津县| 河东区| 长兴县| 广东省| 高碑店市| 贵定县| 五峰| 上栗县| 墨竹工卡县| 太原市| 南召县| 灯塔市| 来安县| 中宁县| 册亨县| 合川市| 滦平县| 永登县| 雅安市| 延边| 彰武县| 台东县| 沽源县| 界首市| 宜丰县| 张掖市| 大同县| 曲阜市| 波密县| 昆明市| 同江市| 拉萨市| 梨树县| 宣威市| 镇远县| 贵阳市| 全州县| 京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