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解毒藥一味
- 有本事就復(fù)婚
- 懶散的豬九戒
- 3202字
- 2022-08-22 13:10:40
談好條件,喬畫樓看見屋里只有兄弟倆,猶豫著要不要把開好的方子拿出來。方文洲問道:“你……還有事?”
“嗯,可以有也可以沒有?!眴坍嫎遣恢酪灰f。
“弟妹剛才不是挺灑脫的?”方文澧笑著說道。
“這就……弟妹啦?不合適不合適?!眴坍嫎峭蝗粩[手,“侯爺,這種玩笑開不得,怎么也要有了婚書再說啊。”
“對不住,對不住,是我唐突了?!狈轿腻⑵鋵嵾€挺滿意喬畫樓,雖說還不知道這位姑娘什么出身,但一言一行不逾矩,至少是讀過書的。
方家雖說是高門大戶,但娶妻擇婿也并不完全看出身。
當(dāng)年的方秦氏,也不過是鄉(xiāng)野中的一名村婦。因為碰巧救了受傷的老侯爺,從此后入了侯府。方秦氏雖然不識大字,可勝在有勇有謀。在兩個孩子的教育上,也是盡可能地親力親為,甚至還和孩子們一起學(xué)習(xí),是老侯爺?shù)昧Φ馁t內(nèi)助。
“侯爺嚴重了,畫樓出身一般,得侯府抬愛?!?
方文洲看見兩個人,還互相客氣起來,笑了一下:“你倆拜把子得了?!?
這是喬畫樓第一次見方文洲笑,幾分薄涼的臉,笑起來居然有梨渦,也太好看了。喬畫樓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方文洲。
“咳咳,看我干嘛?”方文洲揉揉鼻子,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別處。
“原來,二爺也會害羞啊。我剛來京城時,就聽說方家二爺不茍言笑,霸道得很。今日一見,二爺笑起來真好看呀?!眴坍嫎切Φ?。
“你……你一個姑娘家矜持一點,行么?”方文洲惱羞成怒,“真是……走……跟我去刑部大牢?!?
“侯爺,你看他,就因為我說他笑起來好看,就要把人家關(guān)進大牢?!眴坍嫎羌傺b扭捏,不肯跟著走。
方文洲一把拉住她,就往門外走去。
“哎,你小心點,別弄傷人家姑娘?!狈轿腻诟赖?。
不知怎么的,這句話聽在方文洲耳朵里就變了意思,他的耳根再一次紅透了。
“二爺,二爺,你可以松開我了?!弊叩皆褐校南聼o人,喬畫樓恢復(fù)了一本正經(jīng),叫住他,“二爺,剛剛在屋里侯爺在,我沒說。如果要老夫人徹底蘇醒,我還需要一味藥?!?
方文洲看著變臉比翻書快的喬畫樓,自愧不如。
“你剛才不說,是因為不信任我哥哥?”方文洲問道。
“不是不相信,而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二爺也更容易抓出想要害老夫人的人。”喬畫樓認真地看著他,完全沒有任何輕佻的模樣。
“你想要什么藥?”方文洲倒也覺得她說得有幾分道理。
“來自西域的萬年章。”喬畫樓說道,“昨夜我順帶拿走了一點香芯,這熏香表面聞起來是濃郁的白梅,其實是為了遮掩這里面混入的卿竹草味道。卿竹草并不常見,植物本身無毒,但焚燒后,散出的煙霧有助眠的作用,久而久之,便會陷入昏迷。而老夫人也是因此陷入沉睡中?!?
“所以,能找到卿竹草的人非富即貴?”方文洲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對。”喬畫樓點點頭,“同樣,萬年章也很難尋?!?
“那如果有了萬年章就肯定能救娘么?”方文洲提出自己的疑問。
“恩,現(xiàn)在熏香已經(jīng)停了,癥狀便不會加深了。然后就是找萬年章來消解卿竹草的藥性,只是二爺如果大費周章地找萬年章,勢必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彼艘贿呑?,一邊說。
方文洲深深地看了喬畫樓一眼,沒想到這個姑娘年紀(jì)看著不大,但心思還挺縝密。
“你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了?”方文洲突然想起這個姑娘說要嫁給自己的事情,有點好奇地問道,“我記得你可是說不想嫁給我的。”
“因為我想留下來,看看這場好戲?!眴坍嫎翘ь^看著方文洲,“可以么?”
清晨的曦光并不刺眼,方文洲低下頭看著喬畫樓,朦朧的面容看起來并不真實。
“可以,但是我能給你的,可能只有方家二夫人的名號。其他的,我無能為力?!狈轿闹尥蝗挥悬c泄氣,他以為自己的堅持是為了等到那個女子回來。可是沒想到,終究是自己先妥協(xié)了。
“原來二爺有心上人啊,那挺好呀,我什么都不要,就想在京城謀個住處而已?!眴坍嫎且矝]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即使如此,不如我們約法三章。你可以一直住在侯府,若你想離開的時候,隨時可以?!?
“那如此甚好,我要想想怎么和二爺約定這三章。”喬畫樓手里拿著自己的小辮子一晃一晃的,像一只吃飽了的貓咪,慵慵懶懶的。
大門外的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二人目的既然是一樣,便一起同行。
等他們到的時候,刑部的仵作已經(jīng)重新驗尸完畢,結(jié)論和之前一樣。只有口鼻處和指尖處有毒物,這毒物和喬畫樓的玉墜上的紅眼睛一樣。
如此一來,僅憑喬畫樓的一面之詞,反而倒不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玉墜到底是男子偷的,還是喬畫樓故意給他的?無人能證明。
按照程序,刑部需要審訊喬畫樓。可是礙于方文洲的面子,沒好意思說。更何況聽門上的守衛(wèi)講,這位姑娘很可能是方文洲的心上人。
“你們想知道什么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眴坍嫎强粗轿闹奘窒氯藶殡y的樣子,主動提出來。
眾人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方文洲,這位紈绔的二爺今日倒是認真起來了。
“嘿嘿,姑娘,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們就問問……你別緊張,就問問哈。”李乙看著賈晨光諂媚的樣子,踢了他一腳,“我來問?!?
賈晨光瞪了他一眼,可是因為體型過于懸殊,還是乖乖讓開了。
“姑娘,這刑部大牢你可能沒來過,在俺們這里,不說實話的,都能給他打服了;有歪心眼子的,都能給他扣回來。雖說方大人在這給你撐腰,你還是要注意你的措辭,講故事要前后一致……不想回答的,先保持沉默。餓了渴了的,趕緊說話……”李乙長得人高馬大,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在喬畫樓前面像一座塔。
“謝謝大哥?!眴坍嫎切Σ[瞇的,露出八顆大白牙,絲毫沒覺得李乙可怕。
“嚴肅點,謝俺干啥。問你啥,回答啥。”李乙偷瞄了一眼方文洲,看見他沒表情,“叫啥名兒?”
“喬畫樓?!蛞剐浅阶蛞癸L(fēng),畫樓西畔桂堂東’的‘畫樓’?!?
“啥?你這名兒怎么這么長啊?”李乙沒有怎么讀過書,小時候家里窮,沒有條件讀。
“不長,大哥,我來寫給你看?!眴坍嫎悄闷鸸P和紙,一筆一劃地寫著。喬畫樓的字小巧秀氣,如行云流水一般。
李乙聞著喬畫樓身上好聞的味道,不禁抬手想要摸摸她的頭發(fā)。
“咳咳?!狈轿闹藜僖饪人粤艘幌?,李乙失落地收回手,這個小女孩真的很像他走失的妹妹。
“你的字很好看。”李乙夸了一句,重新在座位上坐好,“你是哪里人?為什么來京城?”
“我跟著師父來京城尋親,走散了。遇到了那個人,他偷了我的玉墜后中毒了。等我找到他的時候,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了。”喬畫樓一邊說著,一邊多看了那邊的尸體幾眼。
姿勢不對。
貔貅眼睛處的劇毒,毒歸毒但不至于暴斃,可是男人的姿勢看起來像是一下斃命。“仵作大哥,你能幫我看看,他口內(nèi)是否有毒?”
果然不出所料,沒有。
“也就是說,他雖然手指和口鼻處碰到我的毒,可是口內(nèi)并沒有。我只是防止他人偷我的玉墜,所以那個毒并不會沾染上就死亡??墒撬趦?nèi)并沒有毒,那就是另有死因了。”喬畫樓說道。
方文洲皺了皺眉,沒說話。
“仵作大哥,他身上可還有什么傷口?”
“除了腿上有一片青紫,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可否讓我看一下?”喬畫樓走過來,伸手拿了塊面巾,捂在臉上,靠近男人的腿部。
尸體已經(jīng)僵硬,青紫處已經(jīng)延伸開來。表面看起來確實沒有什么不一樣,可這是唯一有疑點的地方了。喬畫樓伸手去摸尸體的腿部,被方文洲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沒事啦,二爺,我就看看。”喬畫樓拿過手罩和小刀,沿著傷口輕輕劃開,“仵作大哥,你快來看,這里有針?!?
這小針長不過一寸,極細極鋒利,射入腿間如同蚊蟲叮咬一般。想必男人也沒有在意,因此命喪黃泉。
“二爺,這小針上有萬年章。”喬畫樓沒有抬頭,將面巾摘下一點,露出鼻子,輕輕聞了一下。
一縷發(fā)絲垂下,掛在耳邊,隨著微風(fēng)輕輕飄動。喬畫樓歪嘴吹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怎么會有萬年章呢?”
“萬年章不是用來解毒的?”仵作在旁邊聽見喬畫樓說了句萬年章。
“你也知道萬年章?”方文洲問了一句。
“回二爺,小人只是聽過說,并沒有見過。傳說中萬年章極為罕見,對生長環(huán)境要求很高。溫度、水源、土地形態(tài)都會影響它的樣子?!必踝餍⌒囊硪砘卮?。
“溫度?”喬畫樓抓住了關(guān)鍵詞,“根據(jù)古書記載,萬年章是一種神奇的草藥。在達到一定溫度后才能起到解毒的作用。相反,溫度越低越能殺人于無形?!?
說著,喬畫樓摘下手罩,要去摸男人的腿。
仵作眼見著方文洲的臉越來越黑,趕緊攔住喬畫樓,“姑娘,我來我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