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希令走遠,彭莉立刻馬上端著咖啡,顛顛的奔到小卿辦公室來八卦。
“卿兒,于總這么匆忙是去哪兒啊,該不會有約會兒吧?”
彭莉是安京老土著,說話帶著濃濃的兒化音。
她是設計部總監,整整比于希令大十歲,是整個品牌部年齡最大的老員工。
她平日最大的愛好就是八卦。
常常端著個咖啡,游走于各個部門之間收集花邊新聞,整個公司乃至整個宇宙都沒有她挖不到的料。
小卿聽她說于希令是去約會,心里窩火。
沒好氣的回懟道:“莉姐,于總可是剛批評完我,讓我不要忘了咱部門工作第一原則,你這是越老忘性越大嗎?”
“嘿~你合著在這兒說我老兒呢!真是仗著于總撐腰,脾氣見長兒啊,小卿~!”彭莉白了小卿一眼。
小卿心里煩,懶得跟彭莉糾纏。
她敷衍道:“哎呦,莉姐,我煩著呢,你讓我一個人待會,求你了。”
“卿兒啊,我這也是關心咱于總,她要不在,咱部門不亂套兒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兒,其他幾個事業部的老總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咱部門兒呢?!?
一聽這個,小卿的火噌的一下冒出來。
她奔出辦公室,扯著嗓門喊:“怎么滴,我們于總剛收購了藝博集團,那可是資產過億的大集團,誰要有這本事,也可以休息?!?
彭莉趕忙捂住小卿的嘴,把她拉回來,讓她不要給于總招罵。
于希令在公司享受了太多特殊待遇,背后嚼舌根的人不少。
莫三省為了她上班方便,還特意以公司用車的名義給她買了一輛車。
車雖然沒在她名下,但基本已經成了她的代步車。
外面開始下雨,于希令摸了一下口袋,發現沒有帶車鑰匙。
沒有資格搖號買車的窘迫感襲來,于希令苦笑一聲。
她想著莫三省剛壓著她的那股老人味,老男人給的車,不開也罷。
門衛看見她站在門口遲遲不動,走到她面前。
畢恭畢敬詢問:“于總,需要用車嗎?”
“不用了,謝謝?!?
說著于希令就跑到路邊,鉆進她打的專車里了。
她關上車窗,長舒一口氣,壓了壓帽子,深深的窩進后座,閉目思躇。
結果車還未駛出兩百米,她手機屏幕又亮了。
她顫栗的看了一眼,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惡人陰魂不散,噩夢永不休止......
還沒看消息內容,于希令就已經壓聲哭泣了。
她好想將這個惡人拉進黑名單,但是惡人知道了她老家的秘密。
萬一他氣急敗壞,昭告天下,她的后半生就毀了。
于希令不敢。
她像只驚恐亂竄的兔子,只能懦弱無力的哭泣,靠眼淚釋放壓力。
許久她才點開消息:賤貨,我要在你那住一晚,地址發我。
窗外的雨滴奮力的拍打著玻璃,每一滴都砸在于希令的眼里,又從她的眼里蝕進她的嘴里。
苦澀異常。
她反復暗示自己惡人為了錢應該還不會輕舉妄動。
她沒有回復惡人,而是給另一個閨蜜齊巧兒發了消息。
“明天我要去了?!?
齊巧兒秒回:“芳芳說去看看也好的,不能再拖了?!?
“他又找我了?!?
“誰?別告訴我是蘇凡,我說多少次了,再也不要跟我講你們的事,我不想聽,他這種人就應該下地獄,下地獄你懂嗎?我說......?!?
一提起蘇凡,齊巧兒就火冒三丈。
她要把他祖宗八輩從墳里挖出來齊齊罵一遍才解恨。
于希令沒有聽完齊巧兒的謾罵就按下了關機鍵。
隨后從包里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
她讓司機帶她在整個安京轉一圈,像告別一樣。
此刻她想像個孩子一樣,任性的從神明那偷一點時間,好好欣賞安京這座繁華大都市。
高樓大廈和小商小販被雨滴分割,五顏六色的光影向后移動。
諾大的城市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一陣孤獨絕望襲來。
她覺得自己永遠逃不出去了,
她大概要死在今夜了。
告別世界的釋然,讓她在擁堵嘈雜的喇叭聲中沉沉墜落,安然睡去。
大雨傾盆,所有的車都被困在了路上。
忽然“咚”的一聲,他們的車被后面的出租車追尾。
司機無奈的轉頭,禮貌的叫醒于希令。
“小姐,不好意思,車子追尾了,為了不耽誤您行程,我幫您重新打了一輛車?!?
要不是司機叫于希令,她以為自己會睡到死。
她迷迷糊糊的下了車,站在專車司機的傘下,等待著另外一輛車。
雨水連成粗線,時間漫長無邊......
追尾都好幾分鐘過去了,后面出租車司機也沒有下來處理事故。
真是一點公德心都沒有,這讓專車司機有些惱火。
他皺著面皮將傘雙手遞給于希令,然后鼓囊著腮幫子去交涉。
只見他用力的拍打出租車車窗,出租車司機這才搖下車窗,探出正在打電話的禿腦袋。
出租車司機以為有人故意找茬,煩躁的說:“嘿,嘛呢兒,您這敲的?”
兩人開始進行大聲交涉一會,出租車司機下了車。
他跟著專車司機到兩車交界處一看,一臉懊悔的跟專車司機點頭握手,賠禮道歉。
雨越下越大,有點陰冷。
于希令清冷的望著司機那邊,只見出租司機跑到他車子后面,把頭伸進后車窗里。
不一會,就從車上下來一個一身運動裝扮的男孩。
一看這身道,于希令忽然覺得這男孩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