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守錢。

“你們見過，一萬元，嶄新的拾園票子，多高？”

學義大爺曾笑著問我們。

俗話說得好，瞎子見錢眼睜開，更何況我們不是瞎子。

學義支書、副書記楊傳厚、治保主任楊明厚三位革命的老同志，親自將“挑”回來的錢，藏進會計小輝的房里，真正做到萬無一失之后，才悄悄地退了出來，把房門鎖好。

外面，“守門”的是民兵連長楊金山同志。

“明厚哥，鑰匙交給您。”學義支書說。

楊明厚從容不迫地說：“好，我拿。”

“我還沒有吃飯，先走了。“楊傳厚同志說。

“您吃了嗎？”學義支書問明厚主任。

“沒有。”

“走，我們回家吃飯，吃了再來。”學義支書說。

“記得帶被子來。”明厚主任吩咐大家。

這是一個令人激動，讓人回味的夜晚。學義大爺的原話。

“小輝，我們吃了飯馬上過來，你注意點。”楊金山說。

小輝挑著一擔水，回來：“莫走，我娘正在煮飯。”

“都不走，你家有多大的鍋？”楊明厚笑著說。

“鍋倒是有，就是沒有那些多的米供我們吃！”楊傳厚接著說。

眾人哈哈一笑。

“傳厚哥，你再來的時候，在代銷點打2斤煤油。我呢，把汽燈帶來。今晚，來玩的人肯定是多。”學義大爺說。

“傳厚哥、明厚哥，你們兩位老哥哥在小輝的床上睡，在里面守錢。我和金山同志，在堂屋里睡，在門外面守錢。”

“好，好。”

“我遠一點，就不帶被子了。”楊傳厚說。

“我拿一床。”學義支書說。

“我拿一床。”明厚主任說。

“我拿一床被子。”金山說。

天完全黑下來。來的人，把小輝的家，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小輝，把小桌子抬到外面，到外面坐。”

窮人做事，天老爺幫忙。臘月時節的夜晚，風平浪靜，一點也不冷，好難得的天氣喲！

讓開，讓開。大家齊心協力，行動起來。抬的抬桌子，搬的搬長凳子。

再把汽燈點亮，那陣勢，比“結媳婦、嫁閏女”還要熱鬧。

旁邊黑暗處，有人問幺爹：“明義哥，熱鬧不？”

我的幺爹答：“熱鬧好，熱鬧好！”

我的婆婆董氏，從灶屋里搬出一捆燒火做飯用的稻草“把子”，放在中間。

“搶“把子”坐喲，搶“把子”坐喲。”很快一梱“把子”拿完了。

“哈巴，再搬一梱，再搬一梱！”董婆婆笑著說。

“要喝水的，到缸里自己去舀，莫客氣，莫客氣。”

“小輝哥，我爸的被子，放哪？“小女抱著一床被子，來了。

“放堂屋里，我爸的案板上。”

“我曉得。”小女說。

那邊，楊明厚主任大聲地喊著：“同志們，特別是抽煙的同志們，注意一點，小心一點。把煙頭

掐熄了再扔，當心火，當心火。”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能來的，想來的，愿意來的，都來了。

楊學義、楊傳厚、楊明厚在桌子旁邊坐下來。

“愛華，你把明天放假了事說一下。”學義支書首先說。

“我說？”陳愛華有點膽劫、害怕。

“你說。”明厚主任鼓勵道，“鍛煉鍛煉嘛，誰也不是天生的？”

“是主任。”

“同志們，為了配合分紅，大隊決定，放假一天，好不好。”陳愛華用她那甜美的聲音說。

“好。”大伙計們一齊回答。

大家終于安靜下來。

學義支書起身。

“同志們，一年又過去了，又到了分紅過年，吃肉，穿新衣服的時候。今年的分紅，請會計小輝同志為我們講話。”

小輝遲疑了幾分鐘，慢慢來到桌子前面。他努力的，壓制著“狂蹦亂跳”的心，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是這樣的，根據大隊的實際情況，參考公社的分紅標準，今年我們戰洪大隊分紅的價位是0.85元。

“以我哈巴為例。因為我的評分是10分，一天就是8角5分錢，一個月以30天計算，是25.5元，一年十二個月是301元。

“這是我一年的總收入。

“收入減去支出，就是我這次分紅的錢數。

“支出包括小隊分給我的口糧，小麥，油，柴草等等。

“當收入大于支出時，多的部分就是分紅的錢數。

“當支出大于收入時，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超支”。

“每一個人每一個家，我們的帳都是清楚、明白的。有疑問的話，隨時隨地，找你們小隊會計，或是找我，來問來查帳。

“我的話完了。”

群眾報以熱烈的掌聲。

“同志們，小輝的25.5元不高，但是也不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學義支書說，“你們知道公社關書記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嗎？”

“三十一塊五角。”

楊明厚主任補充說。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