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輸了。”
蘇嗣有些低沉，眼前這人的語氣太平靜了，平靜的就像這個現實對于自己并不殘酷一樣：“那我該怎么辦？”他低著頭，低聲問道。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需要得到一個答案。”夜未央凝望著他，這一次，他的眼神無比認真：“林州是不是有一個秦家？”
蘇嗣一愣，抬頭望了一眼夜未央，眼中滿是疑惑：“如今占據林州半壁江山的西馬秦家，你問它做什么？”
夜未央笑了笑：“沒什么。”
蘇嗣眉頭微蹙，心中疑惑不降反增，如今秦家在林州勢力極大，林州修士何人不知？況且如今湮城就在秦家的管轄范圍內，而且真算起來，蘇府還算是秦家的附庸族群。
而且，就算不是林州之修，外州修士多半也是聽說過這個能在據半州勢力龐然大物的，怎么眼前這人……對此似乎一無所知？
他到底是……
蘇嗣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如果你對秦家感興趣，城主府會是一個好去處。”
“哦？”夜未央看了他一眼：“此話怎講？”
“如今湮城城主就是秦家的一位直系長老，修為與蘇微……伯仲之間。”蘇嗣將最后四個字咬的很清楚。
“你覺得我會去和他打一架？”夜未央笑的有些詫異。
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夜未央目光微瞇，笑道：“呵，沒說不可能啊。”
蘇嗣抬起頭與夜未央對視：“我猜不到你會做什么。”
夜未央一愣，隨即大笑道：“我發現有些時候你還蠻老實的。”
蘇嗣苦笑：“這是個壞習慣。”
“不。”夜未央搖了搖頭：“真正能笑到最后的都是老實人。”
蘇嗣眉頭微蹙：“我不懂。”
夜未央笑道：“你會懂的。”
蘇嗣低下了頭，言辭中帶著懇求：“但我現在不懂，我需要知道我應該怎么做。”
“對啊。”夜未央拍了拍腦袋，苦笑道：“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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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旗下的一份產業，現在。”蘇嗣冷冷望著蘇子衿，漠然說道。
蘇子衿眉頭微蹙，目光瞟過神色淡然的夜未央，凝視著眼前強硬的蘇嗣，心中一凜。
他沉默了片刻，稍許，他抬起頭有些陰沉道：“我需要一個理由。”
他知道，蘇嗣的要求并不過分，自己已經打破了這條底線，如果再對蘇嗣動手那就真的犯了家族大忌，那個時候就算是蘇微出馬都保不住他，蘇家一定都會毫不猶豫的將他當場格殺。
所以要讓他心甘情愿居于自己之下，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是妥協，你既然在圈子里，就必須按照圈子里規矩來玩。
但是，蘇子衿有自己的權衡，他要統合自己能統合的所有力量，但并不是以這種方式，他要的是臣服而不是合作，他可以做出讓步，但第一槍，必須打的漂亮。
如果一個蘇嗣就要讓自己付出如此代價，那未來，自己還要付出多少？
自己得到的又能否和付出的成正比？
未來的蘇家內部不能有能制衡自己的割據勢力，自己必須統合所有力量，否則，他無法支撐住蘇微死后的湮城局勢。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吧，二哥。”蘇嗣冷冷地望著他：“你才應該給我一個加入你的理由。”
蘇子衿瞇起眼睛望著自己這位弟弟：“你還有選擇嗎？”
蘇嗣笑了，笑的十分淡然，他看了一眼夜未央，突然明白了方才他面對自己時的心態，他轉過頭，凝視面色有些陰沉的蘇子衿，泰然自得的笑著：“我的選擇，少了嗎？”
“你在威脅我？”蘇子衿話語中提上了些許冰冷。
“不，二哥。”蘇嗣笑著走到他的面前，將話放在了他耳邊：“我是在和你談啊。”
蘇子衿面色瞬間變得鐵青，眉頭緊皺，冷冷的看著夜未央。
他絕不相信蘇嗣能在這件必敗的事情上找到突破口來要挾自己，也絕不可能看穿這一場借刀殺人的戲碼，一定有人在他背后幫他出謀劃策。
只是自己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張三要幫他，什么好處能讓他為了一個注定失敗的人來開罪自己？
更何況，兩人在誅仙坳上一晤，還有之后自己釋放的善意，難道都不夠讓這個神秘的高手在這件事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
哪怕退一萬步說，就算蘇嗣能得到他想要的，但他依舊是敗了，這一場輸了，自己就絕不可能再讓蘇嗣有站起來的可能，他張三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那他為什么又要幫一個已經沒有了價值的人？
難道就因為自己這次利用了他？
蘇子衿在心中苦笑的否認，他不信有人會因為這么一個幼稚的理由得罪自己，但他除了這個理由，他真的不明白夜未央為什么做出這樣的選擇。
但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蘇嗣的確找到了自己的軟肋，如果自己不答應他的要求，那他毫不懷疑蘇嗣這個愣頭青會不顧一切的向蘇文方倒戈，如果到了哪個局面，真正會敗的人，就是自己了。
唉……百密一疏啊。他在心中長嘆。
“好吧三弟，你會得到你想要的，說說你的第二個條件吧。”蘇子衿苦笑搖頭，臉上又重新掛上了溫文爾雅的笑容。
他不是一個豁達的人，但也絕不小氣，做出的決定他不會后悔，更不會去想它會帶來什么不好的結果。這就像是一次“千金買骨”，買的不是蘇嗣，買的是站在他身后的夜未央。
夜未央目光灼灼，審視眼前這個見過兩面卻給他兩次不同印象的蘇子衿，心中略有沉吟。
他幫蘇嗣，并不是因為覺得他可憐，也不是想在蘇嗣的身上得到什么。他的確不爽有人利用他對付蘇嗣或者說利用他在蘇家權衡，度勢。但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看看幾日前那個在誅仙坳暗殺蘇清兒的男子，到底在誰的身后。
所以他給蘇嗣的第二個條件是……
“我需要你旗下的客卿名單。”
蘇子衿眉頭微蹙，疑惑道：“你要它做什么？”
“二哥，你應該很清楚。”
蘇子衿眉宇一挑，略微沉吟，目光輕抬：“四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