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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 章

夏日炎炎,鐘水河流水潺潺。成群成隊(duì)的鴨鵝在河里戲水。羅四姐帶上弟弟家興劃著小船在河中游玩,家興坐在船上,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四姐劃船,四姐見家興目不轉(zhuǎn)睛望著自己問道:“興兒,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姐,你長得真美。”

“去你的,你知道什么叫美?”

“美就是好看呀。”家興回答說,“姐,唱個歌吧。”

“唱什么歌?”羅四姐問。

“隨你唱呀,我都愛聽。”

羅四姐唱道:

一塊手巾花靈靈,花言巧嘴做媒人。

騙起我娘報(bào)時辰,騙起我爺寫年庚。

三塊肥肉塞嘴巴,害死千千萬萬人。

“姐,你這是唱的罵媒歌吧?聽說張大媽來給你做媒了?”家興問。

羅四姐氣憤說:“這個張大媽不知被她害死好多女人了。”

“姐,別去想那些傷心事了吧,我唱個歌給你聽好嗎?”家興岔開話題,羅四姐興奮地?fù)u著槳說:“那好呀,你能唱什么歌?”

家興唱道:

一個麻蟈一個頭,兩個眼睛看憂愁。

四個爪子抓又抓不上,抓又抓不下,

劈里啪啦水里游,下了河。

水大水小跟河流。

家興在船沿邊一邊唱歌一邊戲水,他突然發(fā)現(xiàn)河水竟然變黃了,他吃驚地問:“姐,河水怎么變黃了呢?”

“不好,河里漲水了,我們趕緊劃上岸。”羅四姐奮力劃船,然而,河水突然間猛漲了好幾尺,船兒也不聽使喚了。羅四姐使出了平生力氣也無法控制船兒向?yàn)╊^漂去。羅四姐與家興急得滿頭大汗,家興大聲呼叫:“姐,船下灘頭啦!”

“來人啦!救命呀!——”

羅四姐喊聲剛畢,小船便連人帶槳翻下灘失去了。羅四姐和家興被翻入河底。

岸邊一個船夫聽到呼救聲便跳進(jìn)了河里,直奔河中心將羅四姐救上了岸,而家興卻不見蹤影。

“船伯伯,快救我弟弟呀!”羅四姐哭號著說。

船夫再次跳下河水,潛入水中好一陣也沒有找到家興的影子。

“興兒!——”羅四姐軟癱在河邊哭號,撕心裂肺。

羅長生一家沉浸在悲痛之中,羅四姐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翠云也哭干了眼淚,羅長生更是悲哀至極,老年得子,好不容易生了個傳宗接代的兒子,現(xiàn)在卻突然被河水吞沒了。

“真是家門不幸呀,這是遭的什么孽喲!”羅長生悲嘆不已。

“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怪那四丫頭太任性,坐在家里怎么會出這種事?”巧云鼓搗說。

“我真恨啦,我就興兒這個獨(dú)苗,蒼天啦,你為什么就要我羅長生斷子絕孫呀!”

“老爺,你也不要太過傷悲了,我們還有生嘛。”芳云上前拉住羅長生的手勸說。羅長生看了看芳云隆起的腹部,探問:“你有啦?”

“都三個月了呢。”芳云嬌嘀嘀地說。

羅長生眼睛一亮:“好,天地有眼!”

巧云站在一邊譏諷說:“不要高興得太早了。”

“二姐,你也不服呀?那你又不為老爺生一個兒子呢?”芳云揶揄道。

巧云見芳云奚落她,氣憤說:“哼!你就是生了兒子也活不成。”

“你這話怎么說?”羅長生盯著巧云帶著慍色。

巧云乜了一眼羅長生,不緊不慢地說:“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四小姐是個災(zāi)星?她一生下來,家里便接二連三的出事,先是長房太太上吊死了,接著又去闖祭祖大禍,害得家里破財(cái),現(xiàn)在興兒又死在她手上,你們怎么就不想想,四小姐這個災(zāi)星還不知要害死家里多少人呢!”

“對呀,這個四丫頭一出生就接連不斷地出事,唉,我這真是前世落下的冤孽呀!”羅長生經(jīng)巧云一點(diǎn)撥,沉思著感嘆說。

芳云聽了巧云的話,也吃驚道:“那可怎么辦呢?以后我們還有安寧日子過嗎?”

“唉,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啦!”

“老爺,其實(shí)這也用不著你那么悲觀,我們可以去請一個巫婆來驅(qū)驅(qū)邪。”巧云指點(diǎn)說。

“這能成嗎?”羅長生疑問。

“聽說后山村的巫師道法很高,有求必應(yīng),百求百靈呢!”巧云說。

羅長生思忖了一會,說:“那就去請巫師來驅(qū)驅(qū)邪吧,不然的話,家里真的會不得安寧。”

羅長生花了一百兩銀子終于請來了一個道法齊全的巫婆,巫婆自稱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下的事全知道。巫婆一身青衣,頭蒙黑巾,手持探妖棍走遍了羅家大院大小房間,最后停留在羅四姐的廂房里,盯住羅四姐大叫:“妖魔哪里逃!”

羅長生緊跟在巫婆身后不離半步,他見巫婆叫喊妖魔,疑問道:“妖魔在哪里?”

巫婆拿探妖棍指著羅四姐說:“她就是妖魔!”

“不!我不是!!”羅四姐大聲反抗。

巫婆對羅長生說:“你家生了七胎女兒,有一胎是天上白虎星投的胎。”接著她指著羅四姐,“她就是白虎星。”

“巫師,這不可能吧?她是我生下的女兒呀,怎么會是白虎星投胎呢?”翠云從門外闖了進(jìn)來辯解。

羅長生站在一邊聽巫師解釋,巫師不緊不慢地解答說:“三太太,你生的女兒是不是白虎星投胎這不能由你說了算,但你聽了我的解答后,你們自然就知道了。第一,你的女兒生下沒幾天必定有一個太太要被克死;第二,你的女兒是白虎星投胎轉(zhuǎn)生的,因此,她要將你們一家擾得雞犬不寧,直至家破人亡。”

“不可能!你這是瞎說!”羅四姐憤怒地哭了。

“巫師,你真是神機(jī)妙算呀。”羅長生聽得心服口服,翠云卻納悶巫師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呢?

巫師接著說:“我的話你們不信可以,但是我這根探妖棍跟了我?guī)资辏灰茄Ч砉郑ち宋业墓骶蜁吹媒锌嗖坏H绻皇茄Ч砉郑俏业墓鞔蛳氯ヒ膊粫吹摹!?

“真有這么靈?”羅長生探問。

“那當(dāng)然,我這是鎮(zhèn)妖棍。”巫師說著朝羅四姐身上猛抽一棍,羅四姐痛得直叫:“你這個臭巫婆,不得好死!”

“巫師,你就饒了她吧。”翠云哀求。轉(zhuǎn)而向羅長生求情。“老爺,難道你就真相信自己的女兒是妖魔?求你放過孩子吧。”

“我放過孩子?這是我說了算嗎?巫師是來幫我們家除邪的,巫師你看著辦吧。”羅長生全然不顧翠云的求情,巫師更加放縱了,她朝羅四姐身上就是一陣猛打,直打得羅四姐叫苦連天。羅家大小家丁奴仆小姐全圍來看巫師除妖,不少人為四姐落淚,也有人暗自高興。巧云在一邊鼓搗說:“我早就說了嘛,家里接二連三的出事,原來是有白虎星投胎呀!巫師,你可要鎮(zhèn)住妖魔呀,不然我們家以后再也沒有安寧日子過呀。”

“我不是妖魔,我是人呀!”羅四姐大聲辯解,然而她的分辯和求救卻沒有人上前幫她說話,直打得羅四姐皮開肉綻。

羅四姐見求救無援,在痛苦和絕望中,突然惡向膽邊生,她趁巫師不備,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搶下了巫師的鎮(zhèn)妖棍,并朝巫師一陣猛打,巫師痛叫不止。

羅四姐一邊打一邊冷笑著問:“怎么樣?痛不痛?你不是說,妖魔才叫痛嗎?怎么你這個巫師也叫痛呀?”

羅長生聽到羅四姐打巫師的叫喊聲,當(dāng)即轉(zhuǎn)了回來,他見巫師被羅四姐打得青筋直暴,吃驚地問道:“你這不是專門鎮(zhèn)壓妖魔的法棍嗎?你不是說打人是打不痛的嗎?”

“爹,她是這樣說的呀!你要聽她的話,女兒今天就沒命了,現(xiàn)在,我就要鎮(zhèn)住這個白虎星!打!”羅四姐一邊打一邊罵,巫婆被羅四姐打得告饒不止:“四小姐,饒了我吧。”

“你不是說這鎮(zhèn)妖棍打人不痛嗎?我打你痛不痛呀?”

“不痛不痛。”巫師違心地說,一邊又向羅長生及其家人蠱惑說:“你們快搶下我的鎮(zhèn)妖棍呀,不然你們一家就要大禍臨頭呀!”

“你們誰敢來搶我就打誰!”羅四姐手握鎮(zhèn)妖棍又一陣朝巫師身上抽打過去。

巫師奮力去搶羅四姐手上的鎮(zhèn)妖棍,被羅四姐打得臉青鼻腫,叫苦不迭。

“你還說不說我是白虎星了?”羅四姐斥問。

“四小姐,這不是我說的呀,你要怪就去怪你的二媽巧云太太呀,是她叫我來對付你的呀!”巫師說出了真相。

在一旁的巧云見巫婆揭穿了她的陰謀,她為了解脫自己,當(dāng)即否認(rèn):“你這臭巫婆怎么來誣陷我呢?分明是你騙人錢財(cái),還要來害我?你趕快把我的一百兩銀子拿出來!”

羅長生聽了巧云話,氣憤說:“原來是這樣,你這巫師看你怎么收場。”

“今天我就要打死這個騙人的真妖魔。”羅四姐憤恨地打,一直將巫師打昏過去了。

羅長生見狀怕出人命,勸道:“我的好閨女,我求你啦。”

“四小姐,你就饒過我吧,我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巫師,騙了別人無數(shù)錢財(cái),沒有人識破我,今天我栽倒在你手上,從今往后,我再也不干這騙人的勾當(dāng)啦。”巫婆醒過來跪在地上哀求說。

羅長生聽了巫婆的訴說,心里很不是味,督促說:“你快走吧,以后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巫婆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地跑了。巧云見狀追著巫婆去了,嘴里說著:“你把銀子還給我!”

二小姐走上前拉住四小姐,說:“四妹,你真勇敢啦,巫婆也被你打得皮開肉綻。”

“我要不這樣,我今天就死定了。”羅四姐不平地說,翠云也趁機(jī)向老爺說:“我真不知道,一家人都舍得下這樣的狠心,來害我的女兒。”

“算了算了,今后你們千萬不要為這事再傷和氣,這事就到此為止。”羅長生怕太太們勾心斗角,不得不發(fā)出警告,好在巧云不在場。不然,太太們又會發(fā)生口角的。這事就這樣平息下來了。

連綿起伏的五嶺山脈。赤日炎炎將大地烤得如蒸籠一般。茍子與旺才、秋發(fā)、羅富、寧榮五個后生崽,各人挑著一擔(dān)百十斤的鹽吃力的爬著山坡,汗水從他們的頭頂光背上順流而下,而真正的揮汗如雨也只有在這些挑鹽人身上才能體現(xiàn)得出,挑腳人一年四季頂烈日,抵風(fēng)雪,寒來暑往從沒間斷過。這些窮苦的命運(yùn)全系在一條扁擔(dān)上。

山頂有一座亭子,那是專門用于挑腳的和過往行人歇腳乘涼避雨所用的。茍子抬頭望了望山頂?shù)耐ぷ樱牧斯膭畔蛲谢镉?jì)們吼道:“弟兄們,加油呀!”接著他又放開了歌喉唱道:

上嶺上得腳抽筋,天地老爺沒眼睛。

有錢有米高樓坐,無錢挑腳汗淋淋。

旺才見茍子唱得起勁,茍子的歌聲一停,他也接著唱道:

可憐可憐真可憐,無田無米去挑鹽。

上山下嶺腳打跪,一年四季好凄涼。

秋發(fā)也接唱道:

吃了好多眼淚飯,睡了好多無腳床。

走了好多冤枉路,氣壞好多老板娘。

羅富也接上了腔:

流了好多苞谷汗,挑腳漢子好為難。

過往行人都說苦,急壞老爹氣壞娘。

“你們別唱啦!我也走不動啦。”茍子聽了這些傷悲的歌,一身發(fā)軟,秋發(fā)見狀,改口鼓勁說:“茍子,你給我頂住,百十步就上山頂了!大家一起加油呀!”

羅富寧榮當(dāng)即發(fā)號:“一二加油!”

秋發(fā)旺才也跟著吼道:“一二加油!”

茍子在伙計(jì)們的鼓動下,終于將鹽挑上了山頂,一進(jìn)亭子便放下?lián)樱讼癯榱私罟撬频能浘d綿的。茍子一頭倒在亭子里的條石上。

羅富寧榮秋發(fā)旺才跟著進(jìn)了亭子。他們一一放下?lián)樱娖堊铀难霭瞬嫣稍跅l石上,羅富在伙計(jì)中年齡最大,今年已有二十五歲了,可以說挑腳走遠(yuǎn)路已經(jīng)是行家里手,因此,警告茍子說:“茍子老弟,你可別閉汗發(fā)痧呀,趕快坐起來,發(fā)了痧可就難啦。”

茍子一經(jīng)提醒,當(dāng)即站起了身。秋發(fā)拿汗帕擦了一把汗,說:“茍子,唱個情歌開開心吧。”

“我又沒有婆娘,唱給哪個聽呀?”茍子嘴上這么說,心里還是想吼幾句開開心。

“我來開個頭,唱首給你們聽聽吧。”羅富接過話題說,接著,他清了清嗓子,唱道:

哥在高坡妹在沖,要想相逢路不通。

哥變黃鶯妹變?nèi)福胩煸评飦硐喾辍?

寧榮心里癢癢難受,他學(xué)著女人腔唱道:

情哥做事不要慌,急出病來無人管。

準(zhǔn)定八月嫁給你,日同三餐夜同床。

“寧榮,還真有你的呢!”旺才笑彎了腰,說:“今天我算開了洋葷了,接著唱吧。”

秋發(fā)唱道:

隔河看妹看不真,我想下河水又深。

若還小妹搭句話,死在河里也甘心。

寧榮學(xué)著女聲腔唱道:

哥愛妹來妹愛哥,日子越久情越多。

只要兩人心堅(jiān)定,鐮刀斧頭砍不脫。

茍子大聲吼著:

哥哥妹妹別亂唱,我們還要把路趕。

肩上擔(dān)子沉沉重,早起晚宿苦難言。

“大家還是趕路吧,歇久了又趕不上住店。”羅富催促伙計(jì)們,他們一個個又挑上鹽擔(dān)開始了艱難的行程。

又是重陽時節(jié)了,羅家村有錢人家,家家戶戶都釀了重陽酒。村中的孩童在街頭巷尾唱道:“打掌掌,買糖糖,蒸酒酒,過重陽,重陽酒,家家有,你家冒得我家有,我請你老來呷酒。”

羅長生在重陽節(jié)到來之時,后山窩的張大媽為羅四姐說合了一樁婚姻。這天,張大媽帶著男方抬來的聘禮向羅長生道喜來了。

羅長生起身迎接抬聘禮來的劉家人說:“來來來,放入大廳里。”

巧云悠然地走進(jìn)大廳說:“約,這劉家也真夠大方的呀。”

“誰說不是呢?這可是四小姐的福氣呀!”芳云也跟著附合說。

翠云見巧云和芳云正在議論,她有些難為情地說:“唉,可我那四丫頭卻不同意這門親事呀,這怎么是好呢?”

“這怎么能由她呢?婚姻大事,難道做父母的會害自己女兒嗎?”羅長生生氣地訓(xùn)責(zé)道。

“李媽!”羅長生喊道。

李媽走上前來問:“老爺,什么事?”

“你去安排客人歇息吧。”

李媽帶著抬聘禮的客人去了客廳。翠云走近羅長生旁邊說:“老爺,聽說這劉家公子是個瘋癲人呀,你怎么就答應(yīng)了呢?”

做媒的張大媽聽了翠云的話,糾正說:“三太太,不是的,劉老爺是個大財(cái)主,他能生個不中用的兒子嗎?常言:龍生龍子,虎生豹子,你們家的女兒不也是一個個水靈俊秀嗎?”

“那當(dāng)然啦。”羅長生得意地說。

羅長生正在得意間,劉家大公子提著一包禮物走進(jìn)了羅家大院,媒人張大媽一見面便介紹說:“來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個就是劉家大公子。”

劉家大公子傻笑著說:“晚生來遲了,恕罪恕罪。”

羅長生見了劉家大公子心里雖然覺得不順眼,但為了將羅四姐盡早嫁出去,以免她在家里惹是生非,也只好勉為其難應(yīng)酬說:“請到客廳坐吧。”

“你就是岳父大人?”劉大公子探問。

“正是正是。”張媽嘻笑著介紹說:“這個就是你的三岳母,這個是四岳母,這個就是二岳母。”

劉家大公子一一行了跪拜禮,當(dāng)他向巧云行禮時,巧云故意轉(zhuǎn)過了身,她是埋怨張媽介紹時將她放到了后面,因此,她沒有回禮,便獨(dú)自悻悻地走了。

張媽心靈嘴巧,知道自己犯了錯,便當(dāng)即跟上巧云賠不是去了。

劉家大公子提出要見見四小姐的面,羅長生不好拒絕,說:“李媽,你帶相公去見見四小姐吧。”

李媽應(yīng)聲帶領(lǐng)劉家公子去了,翠云卻呆悶地站在大院不知在想什么。羅長生見狀,問:“你發(fā)什么呆?”

翠云一驚,回答說:“老爺,這親事我們還是退了的好。”

“你不要來說了,劉家家大業(yè)大,我們還不及他呢!”羅長生毫無商量地說。

羅四姐正房里做針錢活,卻見李媽帶了一個后生進(jìn)了她的房里,問:“李媽,他是誰?”

劉家公子傻笑著說:“你就是我的娘子?長得好美呀!”

“李媽,你這是哪里帶來的瘋子?給我出去!”羅四姐忍無可忍氣憤說。

李媽見狀介紹說:“四小姐,這就是張媽給你介紹的那位相公呀。”

“什么相公?我不認(rèn)識!”羅四姐沒好氣地說。

“四小姐,現(xiàn)在聘禮都已經(jīng)抬來了,老爺親自收下的呀。”李媽說。

劉家公子說:“是呀是呀,我真的好喜歡你呀。”

“給我滾出去!誰要你的臭禮!”

翠云回到羅四姐廂房,見四姐大吵大鬧的,便叫李媽帶走了劉家公子,翠云解釋說:“孩子,你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這事只能這樣定了,媽也是沒辦法,媽知道你不同意的。”

“誰答應(yīng)誰嫁給他,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嫁人!”羅四姐一氣之下將家里的東西打得稀爛。

第六章(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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